当大金的细作知道岳忠具体情况后,范文程敏锐的察觉,这是一个除掉岳忠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皇太极与范文程决定,伪造一份手书,上面有岳忠的笔迹。
言语要与皇太极结盟,手书之中对于崇祯极为不满,说崇祯年幼不识贤臣,多有猜忌之心,无法让岳忠尽展才华。
现由岳忠提供大明防御布置,再由岳忠诈取锦州城,到时候攻破大明之后,以长江为界北属金国南属岳忠。
皇太极想要获得岳忠的笔迹并不难,而范文程仿效岳忠的字体,也是相当容易,当然要是经过细细的对比,这件事情并不难断出真假。
可惜这样的手书被朝廷获取,当即在京城盛传起来,岳忠投靠后金,奉上大明防御图,,另外岳忠在关外会诈取锦州,到时候与皇太极大军里应外合,共取大明江山社稷,这等消息无不印证当初那歌谣的预言。
这种事情被传的风言风语,朝廷不少言官,再次掀起倒岳的大旗,崇祯看了一眼那伪造的盟书当即大怒,根本没有细细的查阅对比,心中对岳忠这般举动,十分失望与愤怒。
在不顾孙承宗,张维贤等人的反对,当即下令布告各地,定岳忠通敌之罪,天下有志之士人人得以诛之,令锦州等处边外关卡严防死守,莫要让不轨之徒,有了可乘之机,同时下令缉捕岳忠家眷进京问罪。
此时锦州城左良玉从城上,看着城下超过万人的士兵,与蒙辽两族之民,听到岳忠解释这一段时间的作为,左良玉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是很快收拾心情。
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情自己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算是同谋了。虽然自己有着莫名的感动,已经对岳忠之举深深的佩服,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岳忠进城,他知道岳忠活着,就是自己的死路。
“岳督师受奸人所害,昆山亦是同情,但是昆山职责所在,不敢放督师进城,只能同情有余,但昆山必定向朝廷言明此事,由朝廷调查真假何人所为?还督师一个清白,请督师及早寻求出路,这锦州城万万不敢为督师打开。”
左良玉在城头,听完岳忠一番言语,急忙严谨的开口道。
“昆山不愿放我等进城,怕我是金兵的前锋把,罢了罢了,既然皇上不信我,我也算是一番苦功白费,如此一来算是生死两隔,终有一日我之清白,会被天下皆知,到时是留世骂名,还是千古贤名,各有世人评论与否吧。”
岳忠说完带着一群愤怒的兵士,快速向西而去,自此岳忠与崇祯,算是两地相隔,没有一丝瓜葛了。
明军跟随岳忠来到十三山驿之后,岳忠下令所有人停下来休息,这时候刘兴祚与陈继盛、毛承禄徐长勋等人,走了过来看着岳忠,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督师,我等究竟去哪里?”此时毛承禄率先开口道。
看着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岳忠此时心中悲痛,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想了想开口道:“我岳忠,岳卫明在此向大家说声对不住了,要不是因为我被奸人所害,大家也不会远离家乡,跟随我东征西战,我岳忠谢谢兄弟们一直以来的厚爱,谢谢你们了。”
说完岳忠对着全军深深鞠了一躬,不仅让所有人都急忙还礼,不敢受了岳忠这般大礼,刘兴祚此时一伸手扶起岳忠道:“大人,你对兄弟们都是真心爱戴,要说谢,得是我们谢谢你,大人你就说吧,我刘兴祚与刘家兄弟,愿意跟随大人,无论刀山火海,我刘兴祚这条命交给你了。”
“是啊,我等愿追随大人。”所有刘兴祚麾下纷纷半跪在地道,这是武人的真正效忠,这样的效忠如同亲兵一样,代表以后生死一直相随。
“大人的德行,兄弟们都知道的,现在大人遭到奸人所害,亦是在害我等,我毛承禄无法代表各位兄弟,但是我毛承禄对天发誓,自此之后以岳家家臣自称,愿家主收留我们。”
毛承禄说完身后的麾下,纷纷半跪在地,同时开口道:“愿生死追随家主。”
“我徐长勋、陈继盛愿意追随大人左右,生死不弃。”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跪地开口道。
两人麾下也纷纷开口表示愿意追随岳忠。
“察巴根,代表族人愿意追随大人。”平顶山一战,察巴根与蒙辽骑手,都是对岳忠十分佩服,故此察巴根说完,所有骑手纷纷跪倒在地,蒙古人以蒙古礼效忠,汉人则是低头表示臣服。
虽然大多明军都表示效忠,但是也有少数人,不愿再跟随岳忠而去,这其中有三人为头,一是刘兴祚麾下的孔有德与尚可喜,另外一人则是毛承禄麾下的耿仲明。
三人对于前路迷茫,依照岳忠的脾气秉性,定不会投靠金国,三人刚刚议论一番,打算投靠金国,有机会再返回大明,就这样由三人领头,大约有一千余人,赞同三人的提议。
“孔有德,你们要干什么?”刘兴祚看了一眼三人,不由愤怒的开口道。
“协总,我想问岳大人打算投靠金国么?”孔有德此时并不惧怕刘兴祚,挺着身板开口质问岳忠。
“不会,就算前路坎坷,我也不会成金国之奴。”岳忠阻止众人发怒,开口对着孔有德道。
“大人,身后的兄弟们,都是有家眷在皮岛,大人此去无疑是死路一条,故此我孔有德虽然佩服大人,但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敢妄自身死,请大人谅解。”孔有德说完跪倒在地开口道。
“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们的,兄弟们,前方之路生死难料,我知道大家都是有家人等着你们,我岳忠只想说一句,你们跟随我生死难料,如果愿意自己想办法回大明的,我举手赞同,如果想要投靠金国的,我也不反对。”
说到这里岳忠提起自己的梅花龙纹枪,对着孔有德他们一指道:“当然如此来日战场相见,只希望你我兄弟不会碰面,要不然生死全在手中刀枪,走吧。”
此时岳忠真想一枪捅死这孔有德,这可是后世投靠后金的大汉奸啊,但是此时岳忠也不可能这么做,只希望孔有德能够带着兄弟们回到明地。此时岳忠对崇祯失望,对大明也是失望透顶,故此也不愿再为难这些兄弟。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愿意跟随三人离去,毕竟明知道生死两条路,有的人还是宁愿选择苟且偷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虽然明军暂时获得优势,但是接下来的战斗才是最凶猛的,金军定会抽调兵力,全面围剿岳忠他们。
谁都知道现在处境岌岌可危,或许化整为零,他们才能返回大明,才能有一线生机,故此原来表示追随的岳忠的兵士,有不少人开始跟随三人离去,对此岳忠压制各人并未阻拦。
直到三人带着两千余人离去,剩下的兵士都是狠狠吐了一口吐沫,代表他们心中的不耻,对于那些人离去,这些人虽然觉得不耻,但心中却是谅解。
“大人,他们这是要投靠后金啊?为什么不让我斩杀了他们?”刘兴祚一跺脚开口道。
“各人有各命,咱们是阻拦不了的,现在我已经是连累兄弟们了,怎好还去阻拦兄弟们的活路?剩下这些兄弟们,既然愿意陪我淌一淌黄泉路,那么我岳忠自然生死不弃,兄弟们无论怎样?我岳忠绝对不会做那金国奴。”
“对,我等誓不成为金国奴。”众人纷纷高呼道。
岳忠双手一抬,制止大家嘈杂的话语,接着开口道:“现在为今之计,只有一条生路共我等选择。”
看着众人凝视着自己,岳忠接着说道:“北上,我等只有通过西兴堡,进入关外北方草原,伺机返回大明。可是后有金兵追击,对于未知的北方草原,我等又不熟悉道路,这一路必定无比艰辛。”
其实岳忠也不愿选择这一条路,草原对于大家都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有多少危险,而且后金占领大半个辽东之后,明长城东北段,已经被后金把持,关卡的防御也是十分严密的。
到底能不能在后金的援兵赶来前,通过西兴堡都是个未知数,一个不好或许覆水难收,在辽东的战事全盘皆输。
再有辽东北方的草原诸部,皆是投靠后金,这也使得自己没有助力,粮草、衣物、兵器皆是没有后援,那么这一路到底能走到哪里,岳忠也不知道。
“大人,我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此时胡儿部落族长,苏日勒和克哈尔巴拉走出开口道。
“族长有话尽可道予。”岳忠点点头道。
苏日勒和克哈尔巴拉在凤凰城一战后,成为明军的俘虏,但是因为岳忠的缘故,他与武佳奉禄以及族人,并没有收到欺压,虽然被明军看护,但是与众人的地位倒是平等,只不过失去一些自由而已。
随着岳忠与后金之战,每战皆是获胜,也让苏日勒和克哈尔巴拉等人,开始敬佩这位明朝的将军,旁人不知道明军的具体数额,他们可是清楚得很,岳忠就靠着不到一万五千的明军,既然把金国闹个底朝天。
虽然现在金国兵力不足,但是大部分的巴牙喇都在驻守金国,能够与那些凶猛的恶狼一战,也让众人对岳忠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