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吴王朱雄英这般问询。
年少气盛的的张辅跟在自己父亲身后。,冷不丁的听到朱雄英这般关怀问道,心中多少有些意动。
有些高傲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自然应当用自己一生所学,报效国家,建立不朽的功勋,如此……才不枉费来人世间走一趟!”
高兴的用手鼓了鼓掌,朱雄英满脸赞同的在一旁附和道:“张将军说的也不错,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一生行事正该如此,如今你们张家父子二人,调到了我麾下听候差遣,小王保证,但要有机会,定然郑重的举荐将军,送将军到战场上,杀敌立功,一偿所愿!”
微微的皱起眉头,张辅满脸不屑的说道:“吴王殿下真会说笑,我张辅父子二人,本来在这北平府好好的,跟随燕王陛下镇守边塞,随时都有仗打,杀敌建功的机会多的是,可如今冷不丁地跟随了吴王殿下身边,却只能做个松散闲人,每日像家丁一般的跟随在殿下身边,无所事事,平白无故的蹉跎了这大好年华!”
那张辅越说越过瘾,越说越激动,还准备正说几句。
却听得自己父亲一声冷哼。
定睛一看,却见那自己父亲张玉,眼睛鼓得圆瞪瞪地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彷佛在说,你个傻儿子,再敢啰嗦两句,信不信我捏死你。
憋着嘴唇!张辅满脸的愤愤不平,只不过被迫与父亲张玉的威严而不敢发作。
朱雄英见此情形,不由哈哈大笑!
这张辅真是个可爱的人啊,不过话说回来也是。
在这个年少有为的年纪,谁身上还没点热血呀?
要是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样的状况,那简直是见鬼了。
即便是换做自己,也未必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更何况这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张辅!
毕竟这可是后来的明太宗朱棣,奉天靖难的第一功臣序列。
一生经历几代帝王,也能够稳稳的做到一直屹立不倒。
但显然这个年轻时代的张辅,面对这样突然好像成了闲散人员的状况,多少会有些心态崩了。
即便是面对太子朱标和吴王朱雄英的时候,也会偶尔有一两句出言不逊。
这无关于身份。
而是在内心深处就并不认同这朱雄英。
毕竟在他看来。
像朱雄英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长孙殿下,生于深宫大内,长于妇人之手。
断然是无法理解自己对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迫切心情。
或许,在这有些像纨绔子弟一样的朱雄英眼里,需要一个擅长打仗且武艺高强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做个狗腿子,这样扯出去也显得非常威风和有排面。
嗯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种娇生惯养的皇孙殿下,对自己的人生仕途压根就不会有什么帮助。
只会像个臭皮膏药一样,把自己紧紧黏在他身边,从此终其一生再也无任何事业上的建树。
但心性高傲的张辅,又如何能够就此心平气和的接受如此的困局,从此一生甘于平庸!?
所以在口头上过一下嘴瘾,对吴王朱雄英顶骂骂咧咧的顶嘴说几句,便成了无可奈何的选择。
只见朱雄英骑在马背之上,有些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呵呵笑了笑,眼神坚定的看向那遥远的天边,彷佛在思索着人生的哲理一般,好半晌,这才幽幽的说出一句话:
“如今云南刚刚归附,但是这云南之地,像苗族一样的各种少数民族以及当地的土司,向来民风彪悍,不服王化!
乐于恭顺的朝廷也向来宽宏大量,不计过往,但总有那么一些许少数强硬分子,打算拥兵自重,一个劲的顽抗到底。
如此一来,朝廷便有了用兵之时,只是早些时候,云南刚刚经历过几场大战,颖国公傅友德等人的率领下,云南渐渐趋于平定。
北方也正在勐烈的交战当中,旧元残部在草原上和我大明王师玩起了捉猫猫,要想彻底的剿灭,还是有些困难的。可这么一直耗下去,却也耗费朝廷的钱粮无数。
大概等明年,朝廷便会再次出兵,对云南一些零零星星的不肯归顺的土司残部进行清理和剿灭,同时对北方派出援军,争取将北方的一些元朝余孽,一网打尽,然后以犁庭扫穴之势,毕其功于一役,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太平。
到那个时候,朝廷征兵选将,你们父子二人可有兴趣?!”
此话一出。
漫说是那建功立业心切的张辅,就连猫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张玉,也一瞬间竖起了耳朵。
皱着眉头,聚精会神的瞪着眼睛,认真的听着朱雄英说的每一个字。
生怕自己错过什么最新的朝廷动态和用兵信息。
毕竟自己父子二人来到了朱雄英身边。
一家老小都被官兵护送到了京城,安顿下来。
只剩自己父子二人,在朱雄英身边听用。
而自己父子二人对于天下的消息来源有限,所能够听到的一些新闻和朝廷局势动态,皆来源于这太子朱标父子二人。
那么这父子二人说话的时候,张玉和张辅父子两人便不得不紧紧的挨着。
在不涉及机密的时候,能听一耳朵就多听一耳朵。
生怕错漏过对自己有用的一些消息。
眼下突然间听得朱雄英透露出这么个惊天大消息,如何能让这父子二人不心动?
对于武将而言,能够上阵杀敌。
便是对自己人生最好的回报与诠释。
至于那些朝堂上的,相互弹劾攻击,一些官场的相互争斗和倾轧。
他们这些武官大体上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一来太危险,今天还风光无限,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来也太隐晦,更加上大多数武将来说,尤其是手上握着兵权的,在这个风云诡局的朝堂之上,一般都尽量做个泥菩萨。
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毕竟这些手握重兵的武将们,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来皇帝的大肆猜忌。
搞不好便会进一步的认为自己会拥兵自重甚至而参与造反作乱。
这次许多武将都非常害怕的。
早在两千年之前的孙子兵法。
第三十六计走为上,其实不单单是在。诠释着面对敌人悬殊力量情况下,先跑为妙。
更是有着一层不可言说的隐晦意图,称得上可以说是一语双关。
其实这个走为上,也有着让这些武将们,远离朝廷风险的意图,只不过千百年来这些学习孙子兵法的武将,认识没几个能看透这其中的更深层含义。
……
朱雄英抛出了这么一个致命的香饵。
言语之间俨然有一股想推荐他们父子二人的意图。
那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张辅,微微张了张嘴,却是怎么也做不到,低下头来向朱雄英服个软。
那刚刚归顺到朱雄英阵营的张玉,更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朱雄英。
早已打好腹稿的那一大堆毛遂自荐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刚刚父子二人还表现的一副。对这纨绔子弟,满脸嫌弃模样。
眼下让她们转眼间便开口求人,倒是显得极为艰难起来。
骑马走在前头的太子朱标,眼见的这父子二人如此的憨厚和可爱,也不由得在心里乐开了花。
哼哼。
让你们父子二人刚刚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这下需要求人了,但那些求人的话语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说出口。
这还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太子朱标轻轻的捂住嘴唇,忍住自己心里头,那差点笑出来的猪叫声。
一旁的吴王朱雄英偏偏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扯了扯太子朱标衣袖说道:
“父王,你好端端的偷笑个什么!?有什么开心快乐的事不能说出来,非要这么憋的难受!不如说将出来,大家一会儿分享分享嘛!”
张玉:……
张辅:……
朱标:……
被朱雄英这么一搞,一时间。张玉父子二人情绪气氛极为尴尬和诡异,纷纷把脸撇过一旁去。
再也无地自容。
太子朱标也是憋着一脸坏笑,看着自己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儿子朱雄英。
转头再看看张玉父子二人,脸上表情更是精彩万分。
只不过自己终究是一国之储君,若是跟着自己儿子朱雄英笑别人终究有些有失身份,便轻轻咳了咳嗓子,摆出一副不悦的脸孔:“英儿不可胡闹!将军嘛,自然是希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此乃应有之义,又何足见怪?!”
老是这么被被憋着情绪,隔三差五被朱雄英调侃的张辅,也是愤愤不平的大声说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功名但在马上取,又何惧一些魑魅魍魉嘲讽!”
此话一出朱雄英立刻收起玩笑的脸色,满脸严肃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小王听到了将军这句话,不由得想说一句诗给将军!”
斜了斜眼睛,张辅的脸上分明写着鬼才相信你的几个字,瞪着眼说道:“不知吴王殿下有什么好句子相赠?”
朱雄英微微闭上眼睛,任由身边的两缕清风从自己脸上刮过,感受到这天地之间的轻盈,缓缓的吐出一句诗:“至今未忘凌云志,应许人间第一流!”
刹那间,张辅不由得听得痴痴如醉。
这不正是自己年少时候有的梦想吗?
本以为跟随太子朱标以及吴王朱雄英父子二人身边,上阵杀敌见功立业,这种事情将会终身的远离自己。
没想到父子二人,一开始便对自己这般掏心窝子的,预提前预想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规划。
只不过由于先前尴尬的气氛冲突,那服软的话终究有些说不大出口。
终究将还是老的辣。
张玉轻轻点了点头,捋了捋下巴胡须,不由得击节赞叹道:“吴王殿下倒是好兴致,莫非也有这种征战沙场的雄心?”
坚定的摇了摇头,打仗这种事情,朱雄英是不感兴趣的,即便要有,那也是好奇多过于兴趣。
毕竟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古代的冷兵器战争,或许心里头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许好奇和神往。
但要说酷爱战争,那也是骗人的,毕竟战争便意味着杀戮。
更何况他这个皇帝的嫡长孙,身份不同于旁人。
万万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任何好战的情绪,一旦要让自己父王太子朱标或者朱元章知道了。
定然会引起各种超出预想的警惕。
自己的坤宁宫也会转眼间便塞入大量的大儒教导自己思想,会千方百计地扭转自己这种好战的不良情绪。
国之虽大,好战必亡。
这是古代君王特有的儒家思想,对于帝王的继承人,更是会格外的注重其思想和素养。
但凡有丁点不对劲的苗头,都会格外的注意和警惕。
朱雄英可不想自己被那素来对子孙们管理严酷的朱元章给盯上。
连连摇了摇头,坚决的否定了张玉的这声疑问:“将军说笑了,这翻了年,小王才十岁,哪有这种征战沙场的想头,这纵马驰骋统帅千军的大事业,只怕是要看将军父子二人去实现了,小王若是要有这种念头,皇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我屁股!?”
脸上表情向来严肃的张玉,顿时便被这句话给逗得哈哈大笑。
就连边上的张辅,也差点憋着嘴唇笑岔了气。
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吴王朱雄英虽说诡计多端,却也像普通孩童一般,有这般童年趣味。
一时间不由得好感倍增。
那燕王朱棣临行前对自己的交代和叮嘱,也在内心深处消散了几分。
抬头深情的望了望天,也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只见朱雄英口中喃喃自语:“这些刚刚归附的云南土司,日后保不齐还要上跳下窜的作乱,还有那北方边境的元朝余孽,也需一员勐将前去扫平!只恨小王身边无人哪!”
话音刚落,身边的南宫庆便立即大声抱拳呼贺到:“殿下何出此言?!为国出征,末将当仁不让!到时候殿下若是有如此心志,末将任凭差遣!”
冷不丁的听着这么一个竞争者跳了出来。
张辅更是有些着急而又出格的拱了拱手,朝着朱雄英,抱拳行礼:“若是吴王殿下将来要是有镇抚云南,清剿元朝余孽的意思,末将张辅,愿为先锋!”
眯着眼睛,微微斜过眼来,朱雄英心里头不由一阵好笑,这家伙终究有些开窍着急了?
嗯嗯,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