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似惊雷。
古含沙点出的刹那,三名狙击手便分别扣动扳机,射出子弹来。
一人瞄准冯叔,一人瞄准古含沙,一人瞄准魏子龙。
三枚狙击子弹,转瞬即至,这三个狙击手也是练过敛息,要不早就叫魏子龙察觉,暗杀不了武道强人。
可惜,那些守尸鬼还是低估了古含沙金刚不坏的含金量。
子弹出膛之前,古含沙长袖一舞,将冯叔腰间卷住,拉了过来,躲开那一枚子弹。
而他本人,左手一抬,一捏,便将子弹捏住,止在眼前。
魏子龙则是有些凄惨。
仓促间,大手拍桌,一个个碗碟飞起,手指一点,当当当,化作瓷器之龙在面前,灌注劲力。
那枚子弹穿过碗、碟、汤盅,劲力一层层削,魏子龙更是步下挪移,侧身一躲,那枚命中心脏的子弹只是在他右臂上擦了个血痕。
古含沙目视远方,冥冥中的精神锁定了三个人,知远近,地方。
他开口说出三个地名方位,道:“冯叔,安排人去抓捕吧,叫子龙跟着。他受这一枪,已知对方的气息精神,能行锁魂追敌之事。”
“不要叫他等走脱了。”
冯叔点点头,在古含沙拖拽挪移下又躲过一次狙击,神情冷静,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打向安保系统。
许是知道无路可逃,那三个狙击手拿手里的狙击枪当机枪用,子弹哒哒哒的射,不带停的,三个人打出了二十人的声势。
古含沙清楚,对方都是顶好的枪王,体力悠长,又有守尸鬼背书,天知道带了多少杆枪,锁定狙击,打空换枪。
这等枪势之下,魏子龙也顶不住。
他不是练硬气功的,硬挨一枪,那是打手断手,打身子便是大洞,死的不能再死。
现代大威力枪械的威力,他决然不敢小瞧。
见势不妙,索性便不在乎啥脸面,命才重要,便躲在了古含沙身后,全靠这位友人护持,挡狙击。
古含沙也不在意,左手一伸,好似莲花绽放,撕裂空气,好似烟花爆破。
吾来本慈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这是达摩祖师的一句偈语。
暗器中的最高手法之一,便是一花开五叶,从这句偈语出来,若是练成,便无人能以暗器伤他。
而对古含沙讲,狙击手段,本为暗杀之道,所持枪械子弹,便是暗器。
弹指间一枚枚子弹倒卷飞回,拉出刺耳音爆,与飞驰而来的同胞尽数碰撞,最后落在地上。
叮叮当当!
这是掉落在地的弹头。
有个四五分钟的时间,便没了枪弹袭击而来,古含沙便将腰间的长袖收回,垂落一侧。
“你是要我请你不成?”
古含沙开口道,向前一踏,脚步落在了青砖大地之上,魏子龙与冯叔便觉得天地似乎都变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
“怎么可能!”
“不可能!绝不可能!”
凄厉的声音响起,一个蓬头垢面的道人破墙而入,身后是十五个吐血倒地的警卫人员,有重武器散乱在旁。
那些都是冯叔安排的,“请”古含沙在大内常坐的武道强人。
如今不遇外敌,不曾受伤,衣着齐备,更无疾病缠身,偏偏是一口热血喷出口去,昏昏沉沉,倒地不起,实在是叫人觉得奇哉怪哉。
那邋遢道人将头发撩到两边,看着古含沙,面色一会白,一会红,难以置信。
“星宿仙张道癫!”
魏子龙显然知道此人的名头,惊呼出声。
江湖是个喜欢好名排座的大圈子,有好事之徒,就将江湖之中的几位高手排列出来,唤作一神,二佛,三仙,四王,五龙,六霸,七妖,八魔,九虎,十少。
这一神,古含沙见过,也打过一场,那便是金刚不坏之神,唐北斗。
他还见过一仙,终南剑仙。
而这位张道癫,是龙虎山的弃徒,后来成了风水理气流派中的支脉,星宿派的大人物,为人疯疯癫癫,不知法律为何,曾经设下风水恶局,害死了不少或有钱,或有名的人物。
至于原因?
他高兴。
这显然似乎一位恶仙,若非此人风水造诣绝妙,能知旦夕祸福,躲避人劫,怕是早被抓起来枪毙去了。
“你就是那新晋的金刚不坏?”
张道癫伸手指着古含沙,大喊大叫:“为什么?你怎么破我风水局的?”
“我在此布下了三重大局,三重之能!”
“一削福,镇你灵应。”
“二削气,让你染病。”
“三削命,叫你减寿。”
“你怎么还能,知我的风水局,知这四方布置!”
他双手气极般的颤抖,感觉自己多年的风水钻研都钻研到狗身上了。
便是唐北斗、忍祭天,他也能屏蔽灵应,叫二人不知有人对其生杀意、暗谋划,这个新晋的金刚不坏怎么能破?
他要没破,今日此人能活,可身后护持的二人必死无疑!
“星宿仙?”
古含沙看着这疯癫道士,再行一步。
“听说你风水造诣极深,那便看看要如何破我这势。”
本来,这院子被张道癫布下了三重的风水恶局,有三个天地磁场凝结的针眼,产生种种玄妙之力。
如今古含沙踏出一步,不,是踏出第二步,这三重的风水恶局都被破了。
张道癫看其势,天苍茫,地浑厚,人在其中,撑天立地,势宏大,如上古开辟的神明盘古,足下便是全新的阵眼。
天、地、人,三才三元,最质朴且古老的风水局!
“啊!”
他惨叫一声,便要跑,胸口发闷,好似所有的气都被排了出去,再无半点新鲜的空气进入,要憋死似的。
咚!
又是一步。
古含沙又是一步踏出。
每一步,他脚下踏在哪里,阵眼便挪移到哪里。
这风水局不是固定的,是依着古含沙所存在的,是真正的“我为中宫,我定四方风水命”。
张道癫跪了。
天似乎降了下来,地似乎升了起来,磅礴大势倾轧其身。
四面八方,好似有无数人头攒动,妆容肃穆,更有一尊大鼎矗立,滚滚沸水。
他品出了其中的一丝滋味,颤颤巍巍的哭喊。
“不!不!”
“不不不不不!我不要!”
但此时,万事已经不由他了。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第八步。
一共八步,一步天地变,一步一重天,浑然大势,磅礴之意,古含沙好似太古的帝,站立在张道癫面前。
此时,这张道癫就好似一个被困缚的牛羊豕,连哭喊都不再哭喊,只是哼哼唧唧的惨叫。
左手一伸,便将他的头颅摘了下来。
此为祭祀法。
古含沙这八步,便是他那八步祭,每一步都在凝聚风水磁场,好似菩萨结道场,但他结的是祭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则以刍狗祭天地。
八步过,祭台成,张道癫已经成为台中祭品,被影响精神、血肉、意识,真就化作了祭祀的牛羊豕,只是待宰。
魏子龙张大了嘴巴,看着古含沙,半晌,才吐出两个大字。
“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