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无定法。”
古含沙含笑道：“在我看来，是留法之人故意如此，好叫得了此法门的人泼墨才情，塑造自我本相，而不是泥塑庙堂的样子货。”
何自圣也是真道士，古含沙如此讲，已经可以说是唐突了。
但何自圣没什么想法，将酒盏在桌上一放：“古道友说也对，自我本相，哪是泥塑的样子货能比的？”
他不是死读道藏的道士，平日里也读长春真人所书的那一卷《西游记》，其中的丹道知识甚是合他心意，自己本就是个火爆性子，好似那心猿。
“如此讲来，我这次出世降妖也是对了！”
何自圣看向古含沙，眼角带笑：古道友，你可知那武中无相，拔秽魔魁究竟会在何处苏醒诞生？”
“若是与此妖邪战上一番，想必，我之武功必能更上一层楼。”
武中无相，拔秽魔魁？
古含沙一愣，看着何自圣，觉得自己听到了个有些不对劲的名字。
“何道友，你所言的这拔秽魔魁，是个什么？”
“你怎会不知？”何自圣也是愣了, “你作为无龙道的天下行走，正值此时, 难道不是为了再次打散那妖邪而出世的？”
“要知道, 两代拔秽魔魁, 都是你无龙道的大道主所打散的！”
你不对劲兄弟。
你这可是武侠世界，九霄真经、达摩四神功, 能摄人心神的九阴真经也就算了，你这妖邪怎么都出来了？
等等……
这个世界杨广会天魔神功诶！
好吧，如此讲来, 怕是天妖屠神法也存在，那妖邪也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武中无相”这个前缀实在是叫人在意。
何自圣盯着古含沙，惊疑不定。
这人居然不知拔秽魔魁的存在？
要是如今的五岳剑派、日月神教不知道，那也就罢了, 但无龙道的天下行走居然都不知道此妖邪, 那实在是诡异。
莫非, 此人也是同自己一样, 受了无龙遗泽？
只不过古道友的遗泽更为完备一些。
何自圣的脑补能力还是很强的, 居然自圆其说了, 看向古含沙, 更为亲近起来。
“既然古道友不知，那我便为你讲一讲。而说起拔秽魔魁, 便要谈及一个排名。”
此时此刻, 三道凉食被端了上来。
一个浇醋汁的黄瓜条, 一个一清二白拌豆腐, 一个手撕鸡丝。
何自圣夹了一口豆腐，送入嘴中, 赞叹一句：“不错, 不错, 这豆腐的滋味真不错。”
“当赏！”
说罢，丢了一个银锭给小二, 眼神示意。
店小二明了, 退下去，去伺候一楼诸客人, 暂且不上这二楼，还把旁人给拦下, 叫二楼古含沙他们包场了。
“一道二妖三宗师, 以及四狂人。”
“这就是江湖之上一个有人信, 有人不信的排名, 因为其中有些人的存在，以及表现，简直就不是凡人所能及的。”
“哦？”古含沙一挑眼角，奇道，“还有这么个排名？”
“余沧海，你知道不知道？”
另一桌的余沧海回道：“古道长，我不知道，想必是什么已经失传了的排名吧。”
“毕竟，那什么拔秽魔魁，我也不曾听过。”
“哈哈，你松风观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派，除了宋时围攻过黄裳，自家摧心掌成了九阴真经中的一门外功外，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不知此事，属实正常。”
何自圣那是毫不客气，开口便是嘲讽拉满。
若是曾经那个余沧海，估计已经吹胡子瞪眼，拔剑要杀人。
但如今这个，那心似圣贤，愿众生渡过苦海，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怒？
见余沧海也不动怒，这心境叫何自圣也是奇了，但不在意，接着道：“这一道呢，我也不多说，便是无龙道的初代大道主, 镇压隋末，碾压初唐。”
“你要知道那时候的江湖英豪尽数卷入了天子大位的争夺当中，何等强盛。”
“有修元始天魔所创天魔神功的隋炀帝, 有修六神诀，悟透九式如来神掌的唐太宗，传闻，还有项羽后人以及大汉遗民，修成了各自练成两门神话之中的惊世武学。”
“而那拔秽魔魁，更是在这大世中出世掀起腥风血雨，不知多少好手死在它的手下。”
“不过，一切都在那大道主手下，尽数镇压了。”
“三宗师呢，又名佛道三大宗师。”何自圣一脸敬佩，“佛门禅宗菩提达摩，创下四大神功，为少林寺无上武道根基。”
“终南全真教王重阳王真人，此人学儒学佛，最后彻悟了道门精义，建立了如今的全真一系根基全真教，一身先天功厉害镇压当时天下四位绝顶高手。”
“更是在晚年间融汇儒佛道三家精义，创出了绝世武学——九阳神功，欲要与九阴真经一争高下。”
“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曾有奇遇，得了无龙道遗泽，创出如今武当最高内功绝学——九霄真经。”
“相传，张真人最后踏玄武而飞升，于飞升之前的一年光景之中，留下了另一道脉，名唤玄天升龙道，也是江湖大派。”
“而这四狂人嘛……”
何自圣饮一口竹叶青，润润喉咙。
“第一狂人，乃是天魔隋炀帝，欲要以一己之力，犁尽天下，将一切种种高手尽数吞了，再造乾坤，延续隋朝气运。”
“第二狂人，乃是唐太宗，宣武门之变，杀兄弑父，一举坐到了大堂最高位置上，更是身具佛门至高武学，拜道祖为祖宗，更是定下道在佛前的无须争辩令，也还与玄奘大法师亦师亦友。”
“无儒无佛无道，用儒用佛用道，百家宗教，皆为我用，便是这位唐太宗了。”
“第三狂人，乃是宋时山东呼保义，宋江是也。”
“咳咳！”
古含沙刚抿了一口丹水，却被何自圣口中蹦出的人名给呛着了。
“你说的是那水泊梁山的宋江？”
“不错！”何自圣点点头，“此人急公好义，仁心仁义，题反诗，坐山寨，身在江湖中，心挂朝廷事。那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传闻本是张天师封印的一百零八颗魔星，要杀伐天下，偏偏出了个宋江。”
“一日梦游昆仑山，战九天玄女，取得兵法三卷，诏安大宋，最后不知做下多少大事。”
“最后筑拜将台，众将归位，虹化飞升，归于星空，多了那一百零八颗璀璨明星，水泊梁山也多了一座神仙庙。”
“传闻很是灵应呢！”
好家伙，梦游战九天玄女都出来了，你说这天下人谁能信？
反正他古含沙是有点不信。
倒不是不信有九天玄女，而是宋江战玄女这件事上，他不信。
“第四狂人呢，便是明太祖了。此人之事，我不说，你也知道，堪称是一代传奇人物，多少言语都讲述不清。”
古含沙点点头，问道：“这一道三宗师，四大狂人，你都讲了，那二妖呢？”
何自圣叹一口气，大饮酒水，哈了口气。
“其实这几人也无甚么，都是的的确确的人物，也挨不着什么不是吗？问题，便在于这二妖上。”
“武中无相，拔秽魔魁。”
“白山黑水第一妖，黑山老妖。”
“这拔秽魔魁，非仙非神，非佛非魔，本是无知无觉的一团氤氲鸿蒙精气，每三百三十三年降临世间，席卷天下。”
“隋末唐初，乃是这尊妖邪第一次诞生于世间的时候，手持一杆神兵冲天槊，便是天魔隋炀帝以天魔四蚀都无法打败，硬受唐太宗如来神掌九式，复而以逆掌对之。”
“故而，号称武中无相。”
“最后被无龙道的大道主镇压江湖之时，打散了形体，回归了氤氲鸿蒙精气的状态。”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黑山老妖……
燕赤霞呢？
宁采臣呢？
聂小倩呢？
合着这还倩女幽魂的聊斋大世界不成？
这不闹呢嘛！
话说，三百三十三年一诞生，手持冲天槊，敢问这位拔秽魔魁大哥，可是有另一个名字，叫魁拔？
这真是武侠世界吗？
闹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