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看起来很破败,原本明亮透彻的玻璃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透出一丝昏暗的光,大门已经生锈,随着廖兴昌抬手推动响起吱呀的声音,映着将黑的天,听的人背后发凉。
“我回来了。”
大门推开,男男女女一行人站在大厅,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向廖兴昌四人。
“美术馆后面没找到什么线索,就是一个荒废的花园,我和邓同学在花园井里救上来两个人,也是玩家,应该是去后面找线索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说着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的路闻齐和祁屿。
路闻齐跟在邓参身边走进美术馆,“嗨~我叫路闻齐。”
那些玩家里大部分都是路闻齐在旅馆中见过的熟悉面孔,但也不觉得有多拘谨。
大家都是熟人嘛~~~
祁屿看着门内灯火通明干净明亮的大厅,一种浓浓的违和感从心底升起。
门内门外几乎是两个世界,廖兴昌和其他玩家却仿佛没有丝毫察觉,他们的反应可以当做是因为提前到达美术馆已经习惯了门内外这种诡异的差距,但路闻齐呢?
路闻齐可是进入游戏就在祁屿附近的,没有心理准备的看到这种诡异现象却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屿看着离脚尖不过二十几厘米的干净到反光的白色地砖,双眸微眯。
直觉告诉他不该进去。
没来由的抗拒和无法言说的危机感让祁屿头皮发麻。
美术馆内的所有人,包括路闻齐都在看着他,没有表情的,没有感情的看着他。
明明身体和内心都很抗拒,可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
‘进去,快进去,抬抬脚而已,没什么的,这只是一场游戏……’
“小伙子?怎么了?过来啊,在门口发什么呆?”是廖兴昌。
祁屿回过神,走到一众玩家之间。
“刚刚你们出去的时候我们在二楼展厅找到了这张纸条。”一个女生将一张两指宽的小纸条递给廖兴昌。
“它在夜晚苏醒?”廖兴昌读出纸条上的字,抬头看向找到纸条的玩家,“什么意思?”
女生摇头,也是满脸愁色,“不知道,我们研究了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真特娘的!上局大逃杀,这局又搞这些弯弯绕绕,这个鬼游戏到底要干什么?!”一个穿着大背心的纹身肌肉男一脚踹在大厅中央的雕塑上,雕塑纹丝未动,肌肉纹身男却抱着脚嗷嗷直叫。
“草!”
有人在骂骂咧咧,有人在研究字条,有人试图找到更多线索,只有祁屿半晌没有动作,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目光定格在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比雕塑还要安静。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祁哥?你干嘛呢?”
祁屿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路闻齐挑了挑眉,“叫谁哥呢?”
“你啊。”路闻齐“天真”的实话实说,“你就有一种大哥的气质!我就叫你祁哥了。”
路闻齐这么一打岔,祁屿也暂时没再想手上缺了什么。
抬眼间视线在那座刚刚被肌肉纹身男踹过的天使雕塑上一扫而过,不做人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路闻齐。”
“啊?”
路闻齐一脸迷茫的看着祁屿面带微笑的突出两个字:“转身。”
“哦。”路闻齐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当然会照做,于是……
“啊啊啊啊啊!!!”路闻齐大脑一片空白,给祁屿表演了一个现场版男高音。
只见原本安静的立在美术馆大厅中央的一人高的天使纯白石膏雕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路闻齐身后,原本微笑的嘴张大到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路闻齐这一转身差点跟雕像脸贴脸。
随着路闻齐尖叫声响起的同时,美术馆内所有灯全部熄灭,只能勉强借着蒙灰的玻璃窗透进来的月光看到模糊的轮廓。
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祁屿夜视能力很强,这种光线对其他玩家来说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但对他来说却足够了。
眼见天使雕塑一双尖利的爪子都快戳进路闻齐的两个眼球里了,路闻齐还是傻愣愣的一副丢了魂儿似的立在原地,祁屿只能伸出他金贵的手拽着路闻齐的卫衣帽子拔腿就跑。
路闻齐错不及防的被祁屿这么一拽,差点绊倒趴在地上,踉踉跄跄的被祁屿揪着帽子逃命。
“咳……!祁哥慢慢慢慢点…!”他快被勒死了!
祁屿头也没回,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浓浓的嫌弃,“你想死我可以慢点。”
那诈尸的天使雕塑就在他们身后不到两米穷追不舍,路闻齐咽了咽口水。
“祁哥快点快点!我不想死!”他还是一个年轻帅小伙,还没活够呢!
墙上的画微微晃动,有黑影一闪而过,尖叫声在美术馆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