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涯自然是清楚，不给钱会让大家闹情绪，这一点他是有准备的。
“这一点大家先不要急，柳家房子都在，你们怕什么？我们警方现在还不清楚柳家的资产有多少，家里的现金有多少！再说了，林家死了女儿，柳泉死了老婆，你们有脸先拿钱吗？我之前询问林静事情的时候，你们谁说话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沉默，他们之前都是摄于柳恒一家的势力，不敢说话。当然了，更多是他们也确实不是目击者，怕说错，没有好处不说，还平白得罪人。
其实柳家的现金确实是不少，也够发的，只是秦无涯现在还不能发，他要磨磨众人的性子。
“钱局长，这是我们在柳恒家里搜到的现金，我们清点了一下，有五十三万六千五百五十三元！”一个警员适时的递过一个手提袋，里边装的都是现金。
看到钱，众人都是眼红了，纷纷琢磨着，这么多钱，要是平分，他们能够分多少。
“这个钱，你先拿着！”钱局长接过袋子，看都没有看，全部递给了林静的父母。
“哦！”两个人愣愣的看着钱局长，想不到他会这么的干脆。
“是这样的，柳恒是杀害了林静不假，可是他们全家的资产是属于他们所有的人的。而且柳恒当村长的时候贪污了，我们还要上交一部分，所以这些钱，就是赔偿林静的钱。你们签个字，这件事就算了，”钱局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详细的写明，赔偿已清。
五十三万对于一条人命是少了，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不管是哪个法官来，也不可能把柳家的资产全部赔给林静的。若不是为了查案，这些钱，他们现在也拿不到，而是按照规矩，先归还他们贪污挪用的钱。
“好！”林静的父母也是懂事的人，有总比没有的好，而且钱局长都这么说了，他们再想多要也不现实。
林静的父母拿着钱走了，钱局长看着柳泉。
“柳泉，我知道你当年是花钱娶林静进门的，她死了，按照道理是要赔偿给你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总共就这么多现金，你的赔偿款等柳家财产核实了之后再说。按照规定，你应该赔二十万左右，你清楚了吗？”
“哦！”柳泉愣愣的看着钱局长，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也有赔偿。
“好了，林静的事情处理完了，那么来说说，是谁杀了柳恒一家，还有陈琦，王老赖他们。只要是目击者，能够提供线索，并且出庭作证的，我们警方给五千块钱赏金。当然了，这个作证也不能乱说，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有就是没有，做伪证是犯罪，所以大家想好了再说！”
五千块钱不少，可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心动却没有行动。
秦无涯见状，很是迷惑，不会吧？没有一个人看见？
“那这些人先不说，河塘里另外一具女尸是谁杀害的，你们可清楚？奖金数目一样！”
众人眨了眨眼睛，没有人回应。
“我去，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啊！”秦无涯很是气恼，他废了半天劲，还花钱，不是跟他们练习大眼瞪小眼的。
没有人回应，秦无涯很是无语，难道这个计划行不通是吗？
“你们都不说是吧？行，我随便你们，只是按照规定，你们现在都是嫌疑人，你们不给自己洗清嫌疑，你们谁都别想出去，就在这里老实的带着吧！”秦无涯说着转身就走，他不给这些人发火的机会。
“凭什么啊！我又没有杀人，为什
么要关着我！”柳老七第一个不服。
“是啊！有本事你抓凶手去啊！抓我们干嘛！”
“是不是我给你们脸了，一个个的都叫什么叫，都给我老实一点。”钱局长厉声吼着，钱局长权威不错，都老实了下来。
没有人指认凶手，秦无涯也不急，他制定新的计划。吃的正常供应，但是水限量，一个人就一瓶矿泉水，吃的还是干馒头。
馒头噎人，水不够，正常的人都会口渴，人一旦口渴了，就会加重了紧张的情绪。外加晚上蚊子叮咬，一个个更是心烦气躁的。
一边是得罪人，一边是自己受罪，不过目前这个罪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一个个都是咬牙撑着。
就这样他们又是熬了一夜，早上喝稀饭的时候，好多人都是喝了三四碗，似乎这小米稀饭是真的香甜。
“有要打牌的吗？这里有牌，自己拿！”一个警员说着拿着十几副扑克牌，丢在桌子上。
他们现在无法离开，打牌确实是最好的消遣时间的方式。
“兄弟，有麻将吗？”柳老七焦急的问了一句，他早就手痒了。
“有！”
“那兄弟你赶紧拿过来啊！”柳老七焦急的催促着。
“你要是想打麻将，那就只能是局子里打，你确定？”警员说着，解下腰间的手铐，眼神不善的看着柳老七。
“不了，不了，打牌挺好的，挺好的！”柳老七立刻摆手。
众人拥上前，拿起扑克牌，自动分组。
钱局长见状，疑惑的看着秦无涯。“秦顾问，你让他们打牌有什么用，这样可以找出他们谁是凶手吗？”
“心里有事的人是无法专心玩乐的，他们受了两天的折磨，难得有机会放松，正常的人都是不会放过的。只有凶手，他的心里有事，所以不敢放松。因为大家虽然都没有人指认凶手，但是不代表大家不知道凶手是谁，没有看见凶手杀人。我们现在只要找出，谁不专心打牌，看人打牌就行。当然了，像那一种睡懒觉的，也不用管。”
人是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是非常困的，但是秦无涯相信，在这一种充满不确定的环境中，凶手是不敢入睡的，他们应该是害怕一睡着就被抓了。
“哦！”钱局长觉得秦无涯说的有道理，他就认真的看着，寻找可疑的人员。
“对了，那一具女尸的资料你们核实清楚了没有？”
“我们核实过了，车站那边都联系了，没有人失踪。死者应该是自驾游，或者是附近村子的吧，来走亲戚什么的。”钱局长摇头。
“走亲戚？那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的就是村子里的，她失踪，大家却以为她是走亲戚了？”秦无涯想起了落云市的孙娟，她家里人就以为她是走亲戚了，所以没有找。
“哎，秦顾问你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现在暑假，小孩子走亲戚是正常的。”钱局长觉得秦无涯说的有道理，他儿子小的时候经常的住在姑妈家，一住半个多月，直到亲戚厌烦了，他住腻了为止。
“哦，那你找个人去查一下！”秦无涯觉得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当无去查一下。
“嗯！”钱局长挥手，一个警员走了过来，他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警员去问那些妇女了。
秦无涯分析的没错，这些普通的村民，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根本不懂得如何伪装自己，很快就专心投入到打牌之中。不过有一个是例外，那是柳泉。他依旧是坐在原地，闷头抽烟，没有打牌，也没
有看牌，一脸焦躁的模样。
“凶手是柳泉？”钱局长先是一愣，随即也觉得他有可能，毕竟林静是柳恒杀的。
“应该不是吧？毕竟他当年都忍了，要是忍不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秦无涯迟疑的看着钱局长。
“难道是他现在的老婆也被柳恒他们给睡了？”钱局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仇恨的叠加是吗？”秦无涯觉得这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毕竟老实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抓人？”钱局长想要审问柳泉，不过他要先征询秦无涯的意见，省了犯了错，让秦无涯生气。
“不急，我们先测试一下！”秦无涯说着朝着人群大喊了一声。“柳泉，你不要跑，我知道了，你就是凶手！”
柳泉的精神一直是处于紧绷的状态，他一听到秦无涯说发现他是凶手了，下意识的站起身，丢掉烟头就跑。至于往哪里跑，能不能跑掉，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想，只是单纯的想跑。
正在打牌的众人，几乎都是被施了法术一样，拿着牌，看着柳泉的背影发呆，皆是想不通，老实巴交的柳泉怎么会杀人，而且是跟发了疯一样的，杀了那么多人。
人群附近有警员负责维持秩序的，所以柳泉仅仅是跑了几十米，两个警员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制伏了他，押到秦无涯他们的面前。
“说，你为什么要杀人！”钱局长气恼的瞪着柳泉，死了这么多人，他是要受牵连的。
“他们杀了小莲，他们该死！”柳泉瞬间，整张脸都扭曲了，满是怨恨的情绪。
“小莲是谁？你老婆吗？”秦无涯问了一句。
“不是，是他女儿！”柳老七主动帮忙解释。
“你是说河塘里的那一具女尸是你的女儿？”秦无涯一愣，随即也理解，作为丈夫，他可以忍受林静的死，但是作为父亲，他绝对无法忍受女儿被欺辱，被杀。身份不一样，仇恨的值就不一样，更何况这个仇恨还叠加了。
“哼！”柳泉没有回答，不过他算是默认了，因为秦无涯那天拿他女儿说事的时候，他事后联系了姐姐，说小莲根本没有去她家，他这才反应过来。
“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秦无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柳泉没有隐瞒。
“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是他们都欺负小莲了，还是你认为他们欺负了小莲？”秦无涯皱眉，他相信这些死去的男性之中肯定是有无辜的，弄不好都是替死鬼。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他们死了活该！”柳泉咬牙切齿的说着。
“哦！”秦无涯愣愣的应了一声，他猜的没错，柳泉这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那你也不该杀死这么多人啊！你这个混蛋！”钱局长极力忍着，不动手去打柳泉。
“他们该死，他们全家都该死！”柳泉不认为自己有错。
爱屋及乌，恨也一样，并且都喜欢牵连。
“行了，先这样吧！你先带他去做一个口供吧！然后再跟那具女尸做一个DNA鉴定，确保不会弄错。”秦无涯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你做的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错了队，你就要被牵连。更何况身为家人，他们有义务纠正家人的错误，他们既然选择放纵，那就应该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尽量这个代价太大了。
柳生他们的死是活该，因为他们犯了致命的错误，一再挑战老实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