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几近崩溃,不知道凌决他到底在搞什么。”苏沐冰凝着眉头,好似回到了那时。
「轻抚着颜清的脸颊,凌决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微弧,望着站立在门处的苏沐冰,淡声道,“现在的你,能感受到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沐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不想被客厅门处事先弄好的绳索绊倒在地,正欲爬起身时,凌决从沙发处跳了出来,接着膝盖顶着腰处,拿出手铐将苏沐冰的手拷在了一起,随后抬腿踢在了苏沐冰的脸上。
盯望着凌决,苏沐冰嘶吼着,余光瞄向坐在沙发处的颜清,她空洞的眼眸好像没有任何光亮,而细眼观察,看到她脖颈与胳膊处,有不少新出的伤痕,像是被鞭子等钝器所伤害。
“她,她怎么了?”哽咽着喉咙,苏沐冰望着站在面前的凌决。
“在你走后的这些天里,我不过对她施加了点身体与心理的改变罢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凌决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你到底要做什么!”
啪!
凌决抬脚踏在了苏沐冰的锁骨处,嗤笑一声,“还以为在学校所发生的事能够让你改变,真是可笑,不懂自我反省的你跟垃圾有什么区别。”伸手指向颜清,而颜清见状若条件反射般拿出烟点燃,随后递向了凌决,咧开笑容,凌决说道,“你以为新的环境能够让你排斥孤独,却不知这是愚蠢的方法,有些东西我们根本无法排除,只能接受,换句话说,有时接受,便是排拒。”
蹲下身,凌决反手拍了拍苏沐冰沾有血迹的脸,“看看你现在,被愤怒逼成什么样子,和两年前的你有什么区别?”
“别给我来这一套!”
“一套?”突然凌决大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同样的方法对待同样的人实用两次,是方法问题还是人问题?”随后凌决摸了摸苏沐冰的口袋,从中拿出那张卡牌,展示于苏沐冰面前,“是否这只痛苦的恶魔就是此刻的你?”
咬着牙苏沐冰没有言语。
“你以为你所承受的痛苦都是由于自然条件而生成的?别开玩笑了,是我一手铸就了你。”
“什,什么意思?”怔怔的望着凌决,苏沐冰似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
“到现在你不会还认为弄断颜清腿的人是当初拍婚纱的那帮人吧,为什么时隔数日他还能找到你,为何你没什么受伤她却受了伤?”说着凌决不禁张开笑容,“后来的那些不过是我雇的人罢了,那时我就知道颜清对你的感情已经开始糜烂,所以只要造点戏剧性的情节就能达到理想的结果。”
“不可能,你在陌都,我在凡城,你怎么……”
“张明轩。”凌决打断了苏沐冰的话,而苏沐冰听到这个名字后,好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得不说,张明轩帮了我很大忙,你,萧斓,都是他给予的帮助。”微皱起眉头,凌决好笑的说,“前些天超市的那场混乱也是我的杰作,为的就是把你情绪释放,怎么样,我对你够关心的吧,安排了这么大的场面。”
“你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一把掐住苏沐冰的喉咙,凌决压着声音说道,“我不过是剥夺我仅有的一切来完善缺失的你们,你以为我在伤害,我却是在拯救,要知道,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干咳两声,苏沐冰望着凌决,不知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颜清手中拿着一张黑蔷薇花纹的卡牌,凌决拿过,又展示于苏沐冰面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卡牌处的哥特画是一天使蹲坐在地,巨大的翅膀收敛了起来,而苏沐冰看后回答道,“孤独。”
点头应了一声,“那么孤独与痛苦你是想分开和她承受?还是独自承受?”见苏沐冰没有言语,凌决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他受伤的嘴脸,怜悯的说道,“那换个问题吧,现在,你能感受到什么?”
“孤独,痛苦,悲伤。”微垂着头,苏沐冰回答说。
“还有呢?”
“憎恨。”
“那你想得到什么?”凌决不禁咧开一抹鬼魅般的微笑。
抬目瞪望着着凌决,苏沐冰没有声色的说道,“什么也不要,我想杀了你。”
“哈哈哈哈~”凌决若疯子般肆笑着,“那你想怎么杀了我?”说着凌决将烟头捻在了苏沐冰的锁骨处。
而苏沐冰撇眼望向凌决手中的卡牌,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冰冷的双眸变得异常锋凌,“我要让你承受我所承受的。”」
“那后来呢?”凝霜望着身旁的苏沐冰,此刻他耷拉着双眼,酒精与疲劳的驱使,已有些睡意。
“后来我和颜清加入了黑蔷薇,其实当时真想设计凌决,让他承受给我的痛苦,但后来跟随着凌决毁灭过别人几次,之后,我的思想就发生了转变。”顿了顿,苏沐冰继续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死后重生,完全换了一个人,就像……就像你坠落了深渊,但深渊中却不是荆棘,而是天堂。”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笔记,凝霜又问说,“那黑蔷薇到底代表着什么?”
“绝望的爱。”长叹口气,苏沐冰说道,“凌决他认为言语是驱使的方法,并不能使别人得到改变,要想改变,只有眼见的事实,所以他会施加别人绝望,但目的却是好的方面,也就是爱的另一种展现,所以用黑蔷薇代表再适合不过,当然,并不排除他是因为叶羽。”
“叶羽?她是谁?”凝霜疑惑的问道,“之前听路主编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轻揉了揉双眼,苏沐冰长叹一息,“我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她成就了凌决,而了解叶羽的人,可能只有冷若尘了吧。”
“冷若尘?那她……”
“她已经过世了。”抬眼望了望凝霜,接着苏沐冰起身躺在了沙发处,指了指床说,“你有时间的话带你去见个人,她对冷若尘很了解,我想她也会对你的专访有兴趣。”顿了顿,苏沐冰说道,“如果你想了解凌决的话,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说出我所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至于他是怎样的人,你也只能通过和他接触的人所了解。”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随后苏沐冰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就在这里睡吧,放一百个心,我很安全的。”说着苏沐冰拿起一条夏凉被盖在了身上。
拿过苏沐冰手中的照片,凝霜轻咬了咬嘴唇,思绪了会儿,随后便躺在了床上。
轻闭双眼,此刻的凝霜没有半点睡意,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苏沐冰所说的事情,好像能够步入他所说的世界,感受到他所表达的感受,与前些日子在路主编那里了解的完全不同,似乎,他的成长与思维比同龄人要增长快的许多。而感觉到的,是他病态的奉献,可又能察觉到一丝自私,若有若无,像是为了某种目的,又像是为了某个人。
是叶羽,还是冷若尘?
种种问题灌输于脑海中,像团乱麻无法整理,却又乐在其中。
貌似,是周围平静的环境压抑了自己,面对这崭新的世界,有种莫名的兴奋吧。
随后凝霜便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整理今晚所记录的材料。
虽昨晚睡得很迟,但第二天凝霜很早便起床了,也没有过多的疲倦,而苏沐冰仍旧躺在沙发处还未苏醒。简单做了点早餐放置于方桌处,凝霜便离开了这里。
开着车直达绿光报社,凝霜拿着整理好的材料直达主编的办公室。报社内的人还未上班,工作台处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轻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主编是一位约四十左右的男人,略肥胖,身着着西服,始终戴着一顶鸭舌帽,而方框眼镜似是也是传达博识的表现。办公室并不大,工作台处放置着两台电脑,而主编的身后便是一架书柜,琳琅满目排放了许多书籍,临近窗台有一矩形茶几,摆放着茶具,而皮质沙发则临靠墙壁,墙壁处则挂有几面锦旗。
“欸,小霜啊,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啊。”主编抬眼看到凝霜扬起笑容。
礼貌的点了点头,凝霜说道,“江主编,我想跟您请一个长假,去做一个专访。”说着凝霜将手中的材料放置于主编的桌上。
“什么专访?”扶了扶眼镜,主编拿起材料看了看,不禁微皱起眉头,面容有些难看,“还是229事件的专访吗。”
“对,我找到了几位当事人,他们也很愿意向我诉说这场事件的真实始末,我想……”
嗤了口气,主编没好气的说,“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去调查这件事,这件事当时对社会的影响很大,官方已经封闭了消息,如果再次宣扬的话,会带来很大的舆论,而且严重的话,我们报社被查封也不是没有可能,罢手吧,不要再调查了。”
“虽说官方对外宣称是一场强拆事件,可我经过我的了解,并不是这样,其中有很大蹊跷,我想了解事实,不能留这样被掩盖。”凝霜异常的坚定,“为什么我们不能行驶我们的权利?您放心,我不会牵扯到报社的。”
摆了摆手,主编仍旧不同意,“写一些杂文趣事,传播点正能量就好了,何必去捅这个马蜂窝。”
叹笑一声,凝霜拿过材料,“江主编您也知道这起事件,为什么始终闭口不谈?当初我被您挖过来的时候,正是因为咱们绿光报社发表一些人文社会性等一些话题,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便和其他杂志社一样了,单纯发一些博眼球的东西。”说着凝霜将脖子处挂着的工作牌放置于桌上,毅然的说道,“如果您坚持反对的话,我可以辞职,我清楚我要的是什么。”说罢,凝霜回身便离开了这里。
刚出门外,便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准备进办公室,看到凝霜脸色不好,便问说,“怎么了?”
“回头再说吧,我很烦。”凝霜摆了摆手,随后便头也没回的朝前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