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寓楼下对面的石阶处,凌决与冷若尘望着眼前的情景。
几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从楼内走了出来,担架处则是于扬的奶奶,被披上了一块白布,而周围则围了许多人,几辆警车同样闪着警灯停滞于一旁。
校长与身边的警察在交谈,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情绪也异常的激动,望着校长,冷若尘怔怔说道,“死人了吗?”
“应该是吧。”凌决平静的回答说。
“那……凶手是我吗?”
“这是意外,方倩杀了校长的母亲,与我们并没有关系,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所以凶手是她自己。”
轻咬着手指,冷若尘哽咽着喉咙,“那警察会来找我吗?我一直和于扬有接触。”
“怎么找?你所有的身份都是假的,就连形象也是,不要触犯霍桑效应就可以了。”拍了拍冷若尘的肩膀,凌决安慰的说,“于扬对你一无所知,况且现在的他,精神方面已经有问题了,生存于这样的病态家庭中,迟早会有一天出事,我们不过是加快了剧情发展,让他不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如果说有关系的话,那也只能再过几天。”
“什……什么意思?”冷若尘惊恐的望着凌决,“难道还没结束吗?”
“你的故事是结束了,但别人的才刚开始。”凌决扬起一抹微笑。
“还会再救他回来是吗?就像以前在学校你拯救别人那样,是这样吧。”冷若尘勉强扬起笑容。
“人总是会有改变的,一步一步走向升华的道路。”说着凌决点燃一根香烟,望着快步走来的校长,“当初不过是小试牛刀,现在才是我真正要做的事。”随后拍了拍身旁的冷若尘,“你先回去吧,看校长的意思是要和我火并了。”
“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冷若尘拒绝道。
“走吧,我怎么可能败在这里。”说着凌决起身朝冷若尘摆了摆手,随后迎面朝校长走去。
一把揪住凌决的脖领,校长瞪眼狠说道,“这都是你干的吧!”
“放开。”凌决一把推开了校长,见冷若尘已离开,接着说道,“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身后快步走来了两位警察,随之凌决嬉笑的对校长说,“毕竟**猥亵学生这种事可是很大的新闻。”
“哈~”校长冷笑一声,指着凌决吼道,“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好过!”说罢凌决对走来的警察说,“带他一起走!都是因为他!”
在岔口处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冷若尘朝家走去,路过那棵粗壮的枫树时,不觉抬头望向它华丽的树冠。
红叶落尽,萧索的枝条不禁勾起内心深处的伤悲。
其实自己并不担心凌决的安危,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威胁到他,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却,为自己感到气愤,似乎酿成这样的结果,与自己都有藕丝般的关系。
长呼口气,待到家门口的时候,竟看到沈易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白酒瓶,貌似是喝醉了。
“等你好久了,你去哪儿了?”沈易言笑说道。
“姐姐!”
忽然听到喊声,冷若尘抬头看到香雪扒着二楼的窗户望着自己,而对面的少女同样站在窗台前。
轻咬了咬手指,冷若尘垂头说道,“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今天很累,况且也不早了。”推开铁栏门,冷若尘走在了屋子门前,而沈易言依旧跟在身后。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不用太久。”沈易言紧抓着冷若尘的胳膊,“你原谅我好吗?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让我开门好吗?”冷若尘没好气的说,而沈易言见状也松开了手,撇眼看着精神恍惚的沈易言,“你退后一步。”待沈易言刚后退时,冷若尘进去反锁住了门。
沈易言站在院子内,扒着窗户喊道,“若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捂着耳朵冷若尘跑上楼去,看到香雪站在二楼客厅内,随后将香雪抱起,安慰的说,“没事的香雪,别怕别怕。”踱步走到窗台前,看到沈易言站在院子内大吼着。
“开门啊!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每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回去吧易言,我们明天再谈好吗?”冷若尘朝沈易言喊道。
“你开门!我就和你说一句话!”
抬眼看到对面窗前的女子,她朝冷若尘比划了下手指,示意说要不要报警,而冷若尘摆了摆手则说不用。低头,沈易言仍旧在嘶吼着,摔裂了手中的酒瓶,“开门!不开门我今天就不回去!”
凝着眉头,一时间冷若尘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沈易言抬起院子内的花瓶,砸烂了窗,然后跳进了屋子内。冷若尘被眼前这一幕吓的不轻,待准备朝卧室跑去时,不想沈易言已经上楼。而对面窗的女子,见状也快步朝屋外跑去。
走出门外,凌决回头望着警察局,随后点燃一根香烟,嗤笑一声。接着止步于马路边,等待着出租车。
啪!
沈易言一脚踹翻了二楼客厅的茶几,而冷若尘拉着香雪正欲往卧室跑时,却被沈易言夺步拦住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哽咽着喉咙,冷若尘安慰的说道,“易言,你放松下来好吗?”
忽然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沈易言刚回头,便看到那位少女手持着板凳小跑了上来,正挥手准备砸时,沈易言一把甩开了少女,悲怆的眼眸似是暗喻着危险,哭声道,“别这样好吗?我没想伤害你们,我只是想找个人说个话,就说几句。”
冷若尘扶起一旁的少女,接着拉过了身边,而香雪则躲在冷若尘身后。
依旧停留在路边,凌决望着宽广的道路,没有一辆驶来的出租车。
“你们经过绝望吗?”坐在一张板凳处,沈易言微垂着头,抓着凌乱的头发。
冷若尘与少女则坐在沈易言对面,保持约一米的距离。冷若尘抱着香雪坐在腿处,而少女挽着冷若尘的胳臂,面容也流露出几分恐惧,生怕意外的举动会再次触发沈易言紧绷的神经。
“我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现在我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是我们不帮你,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况且还那么远,我们……”
“那住院的时候呢!”沈易言突然吼道,“以前我们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来照顾我!萧斓她无情无义!难道你也是吗!”说着沈易言便失声痛哭了起来。
“易言,是我们不对。”冷若尘望着掩面哭泣的沈易言安慰说,接着偷拿出手机,背在身后,给凌决打了过去,“是我们没有做好。”
另一边,凌决坐在出租车上,接到冷若尘的电话,待通后,对方却没有声音,随后便听到一阵微弱的哭泣声,也听到冷若尘说出沈易言这三个字。微皱起眉头,凌决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忙拍了拍司机让他加快速度。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待我。”沈易言双手揪着发丝,痛苦的说道,冷若尘挂掉电话则蹲在沈易言身旁安慰着,少女与香雪依旧坐在对面,怔怔的面容始终没有言语。
“那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侧头望着冷若尘,沈易言哽咽的问道。
轻咬着手指,冷若尘摇了摇头,“不,不会。”
“那你还喜欢着我是吗。”突然沈易言一把将冷若尘按到在地,而香雪则被沈易言的举动吓哭了,少女起身拽着沈易言,却被沈易言推到在地,“一次就好,一次就好。”沈易言喃喃的念道,一手压着挣扎的冷若尘,一手则撕扯着衣服。
昏沉的客厅未亮灯,寂静的空气只能听到电器的震动声。水族箱的过滤器不断上升着气泡,电视左侧的血鹦鹉则留于水中静止不动,貌似是睡着了,而右侧的水母,则浮动着透明的身躯,于水草间徘徊。唐兰侧身躺在沙发处,透过幽柔的月光望着墙壁处的写真照,不知为何,此刻望着她们的模样,竟有种痛楚环绕于心间,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暗潮。
长呼口气,随后将毯子朝上提了提,闭眸想要睡着,却忍受不了无声的环境。
侧眼微垂,彷徨间,脑海中回想起前几日凌决的话。
忽然冷笑一声,嗤笑着自己的行为,可左手却缓缓伸向腹前。沉着片刻,唐兰轻咬着嘴唇,待当闭眸的那一瞬间,泪水竟从眼角滑落而下,浸湿了衣衫。
“若尘,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沈易言按着冷若尘,解着腰带,而一旁的香雪则哇哇大哭。
刚刚被沈易言的蛮力撞在了桌角,此刻头痛欲裂,但少女还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拽着沈易言。
凌决快步行走在小巷中,隐约听到痛苦的喊叫声,抬头望去,周围的许多邻居闻声也都打开了窗户,但不知是因为不想生事还是因为凌决的缘故,大都只是开窗撇了一眼,便闭上了冰冷的窗。
止步于黑色的铁栏门前,二楼传来哭声与嚎啕声,又看到一楼的窗被砸烂,随即凌决便开门冲了进去。
刚跑上楼梯,便看到沈易言压迫着冷若尘,香雪大哭,女子则在一旁推搡着沈易言。
一把揪起沈易言摔在地上,接着凌决将手中的板凳重砸在沈易言的头上,顿时撞成粉碎。
沈易言捂着流血的头,看到面前的凌决,心中突然涌起一抹恐惧。
从口袋内拿出弹簧刀,凌决又将沈易言拖到了墙角,摁着他的头正准备刺后背时,突然听到冷若尘的喊声,“凌决!不要!”
撇眼望向冷若尘,此刻的凌决满目狰狞。
哽咽着喉咙,冷若尘整理好衣衫,“放过他吧,我并没有受到伤害。”
低头望着颤抖的沈易言,凌决咬了咬牙,接着抬脚踹在了沈易言的脸上,“你知道你让我又爱又恨的一点是什么吗?”望着冷若尘,凌决压着声音说道,“太过善良。”说罢,凌决抓起沈易言,在耳边轻声道,“别再来了行吗?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
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沈易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