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楚枳最强后援队”负责捡垃圾,但繁华后的残渣依旧遍地都是。趰
现场观众毕竟有百万,再加上明星嘉宾休息区和后台,共占地0.6平方千米,一时半会真清理不完,只来得及清扫了一部分区域。
而周遭五公里范围内分别埋伏着“圣战”、“解放非洲”、“爱与和平”、“反抗军”等组织的人,这些组织的名字看上去都很正经,废话,都走极端了,你不拉拢宗教或者打个正义的牌子,凭什么拉到人?
还能见到尼日利亚、乍得、尼亚美、贝宁、多哥等多国的国防力量,相比较极端组织的成员,这些国防军队的武器只能说更整齐,单武器方面也没先进多少。
说是埋伏,其实就是打明牌,多方势力彼此互相都警惕着,空气中似乎已经能闻见火药味,估计至少有两三万条枪。
率领小队的托法,他是“圣战”组织头领的双胞胎弟弟,都知道非洲大多数种族都视双胞胎为诅咒,生下来就会被杀死。还好托法是丰族人才能活下,毕竟丰族所信奉的伏都教尊崇双胞胎。
伏都教在非洲很着名,它另一个译名或许更为人熟知,巫毒教,风靡全球的丧尸文化就起源于海底的伏都教。
托法紧紧握着手中的枪,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脸色铁青……抱歉看不怎么出来,毕竟他是个黑人,但他的神经早已绷到极点,只等待谁打响第一枪。趰
正在尼亚美来驻守的上校坦贾,率领的外勤连距离“圣战”不到一公里,用望远镜查看这些反抗组织,手指都不离开扳机,随时都要戒备对方偷袭,手下士兵一直保持着战斗状态。
这就是恶性循环,国防军的战斗状态也会催生极端组织的对抗性,按照目前的情形,战争的弦已被绷直,迟早会爆发混战。
焦急、贪婪、暴虐、害怕等眼神之下,有二十多人靠近舞台,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三首领,我们?”手下的人心急,到手的山鸡怎么能飞了。
“他们是联合国的人,没看见制服?蠢货。”托法制止了手下。
“万一他们是想动我们的音响呢?”有人紧张兮兮地说。
有道理,联合国的人也可能是来搬运的,托法转念一想:“懂个屁,这些东西哪是二十几号人能搬得动的?”趰
也对,又没货车,仅凭人力哪能搬动,圣战的人放心了。
“也要盯紧点,万一这次联合国的人真的有问题呢。”托法备注一句:“不过没有问题的话,不要朝着联合国工作人员动手。”
“没问题三首领。”
圣战怕联合国吗?当然不怕,联合国有几个师?他们只悚法国。主要是没必要,毕竟大傻子联合国时不时还要救济非洲难民。
“三首领,首领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我还以为唱歌的东西就值几十万法郎。”有手下感到好奇。
西非法郎几十万,也就是软妹币几千块。
“首领什么不知道?”托法应了一句。趰
托法心里也没谱,对自己双胞胎哥哥他太清楚,对音乐不感兴趣,按道理来说不该清楚这批设备的价值,也不知道是谁告诉的。
更加值得玩味的是萨赫勒地区的反抗组织都知道了消息。
到现场的二十多人,有10个是难民署的工作人员,所谓制服,就是天蓝色的马甲,背后有着显眼的logo,是双手捧做塔尖为小人遮风避雨状。
另外13位已开始调试中控、灯光、音响等设备,大概半小时,匈牙利ATV电视台的人风风火火走来。
看清楚是走来,因为担心会刺激周围埋伏的组织成员,连车都停在两公里外,扛着摄影器材就来了。
“下班了还要再次加班,上帝,我的人生太灰暗了。”雅诺什唉声叹气。
ATV是全球五十多家转播电视台之一,上午音乐节结束,他们就收拾东西离开,但还没到机场又被喊回来。趰
“灰暗的人生才会有丰厚的奖金,每人十万福林。”拍摄小组长左尔坦说道。
福林是匈牙利的货币,十万福林按照时事汇率小两千,不少了。
架设好拍摄器材,媒体人等待着楚枳到来。
“我们会不会有危险?”雅诺什突然担心。
小组长左尔坦说道:“楚枳都不害怕有危险,你害怕什么?”
“不不不不不,楚枳先生是传说中的义人,霓虹地震时不要命的救人,他是那种为了世界可以奉献自身的人,所以楚枳先生这样做,不一定是认为安全,只是希望和平。”雅诺什犹如二哈般机智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看穿了一切。
这一番话把小组长给干沉默了,左尔坦良久之后才说:“不会有事,旁边还有联合国的人。”趰
联合国的人如果真的靠谱,就不会让一个明星出手平息即将发生的冲突了啊,雅诺什在心中祈祷,希望极端分子给点面子……
而反抗组织和国防军队都奇怪地看着三三两两到来的人,音乐节还没结束?如果不是担心旁边的组织“黄雀在后”,怎么会允许这群外来人动自己的音响设备。
又十几分钟,《滚石杂志》的四人组在班恩斯的带领下抵达现场,除了领头者,其余记者满头大汗。废话,一辆辆装甲车,谁不害怕?
“我已经想好我文章的名字了,就叫《人类为了和平所能做到的极致不是伍德斯托克,而是楚枳》。”班恩斯瞧着自己手机上的新闻,由迈克朗引发的撕逼大战,他必须加一把火。
“不用害怕,一会联合国会递过来制服,你们把制服穿上,不要反抗。”班恩斯道:“他们目的只是钱。”
好家伙,话一说让滚石杂志的众人更加紧张,意思是真有可能吃枪子?
舞台、记者、幕后人员都来到,万事俱备只欠乐队,居住的酒店距离舞台最近的霍尔曼首个到达。趰
“法克,法克,我是傻逼吗?为什么要答应过来当吉他手,为什么要脑子一热逞英雄,法克万一中枪了怎么办,我真是一坨狗屎。”
霍尔曼还找朋友借来一把吉他,他是近视眼,但刚才走来的过程中,也瞥见了荷枪实弹,所以表面上是没脸色变化,但内心涌上一大堆脏话开始骂自己,后悔了,他现在真的非常后悔。
“先生,我们已经把设备都调试完毕。”现场幕后人员来自毛熊国,长相是典型的东斯拉夫人鼻窄、唇薄、直颌。
高夫斯基是幕后人员领头的,所以派他前来询问:“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或者有没有确定的曲目表。”
试音的霍尔曼停下动作,四处瞅瞅貌似舞台上就他一个人,应该是在和他说话。
“我只是乐队的吉他手,具体情况等楚枳先生到场才知道。”霍尔曼说道:“楚枳先生应该马上就到了。”
“好的。”趰
高夫斯基很干脆的离开,他也算是半个小果实,毕竟枳先生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谁不喜欢?
转眼一刻钟过去,主唱楚枳、鼓手麦丹特来、贝斯手菲尔德终于全部到来。
“我也想要弥补,伍德斯托克带来的错误,绝不能引起战争。”菲尔德说道。
麦丹特来道:“这么酷的事,如果我不到场,那么我一定会后悔。”
众人说的话,仿佛是誓师大会,霍尔曼没开口,因为此刻他的内心只有无尽后悔。
楚枳把U盘给高夫斯基,里面是欧美市场流行的曲目,因为乐队没磨合,演唱原创曲目铁定是不行的,只有大家熟悉的歌曲才行。
“枳先生我们可以阻止战争吗?”高夫斯基迟疑的问。趰
“当然,因为我们一起努力了。”楚枳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到了,老天爷有点上了氛围,有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而现在的天空正是乌云密布。
人们对非洲有个错误的认知,认为非洲都是荒漠,很热又不下雨,其实萨赫勒地带是介于撒哈拉沙漠与西非雨林之间的地方,属于热带草原气候,是有雨季的,4月-7月以及9月到10,没错现在八月中旬,摆事实讲道理,不该是这天色
乌云为骆驼身上又加了一根稻草。
“接下来会举办一场特殊的演唱会,不需要门票,也不需要掌声。”
“我相信拿枪的士兵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因为他们是战争的第一批受害者,这场演唱会为他们而唱。”
若是其他音响,几公里外还真不一定能听清楚,但留在现场的音响设备是专门为了音乐节特殊定制的,听得清清楚楚。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认为音乐可以拯救世界吧?尼亚美上校坦贾闻言,感觉这明星脑子瓦特了。
也可以理解,毕竟没经历过战争的雏儿,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好心,坦贾内心想。
圣战组织三首领托法的反应和坦贾差不多,准确说,现场埋伏的两万多人都这样想,用歌声能带来和平的话,那么人类制造武器做什么?玩过家家吗?
没有组织和军队异动,也不阻止,听听大明星免费的歌嘛,反正蹲守也很累。
也有很多人被楚枳的话吸引,拿枪的士兵确实最快感受到战争伤痛的一群人。比如说乍得国防军队的士兵,他们也不想打仗,但价值三百万美金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在极端组织的手中,否则会死更多人。
所以对楚枳刚才的那番话,许多人是赞同的,但也在心中止不住叹气“阻止不了,就是耶稣来了,也无法组织今天的战斗”。
“那么,非洲和平演唱会,现在开始。第一首歌《我们》。”趰
狂躁野兽乐队的代表作,也是这芬兰乐坛最出名的歌,在多国SPO榜单前十。
《宝石》
《没有云朵还有什么》
《绝对不》
《野猫》
……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唱,选择节奏舒缓的歌曲,楚枳也没启动称号宁王,反倒是给歌曲加上天使福音。趰
楚枳知道天还没黑,当前不是关键时期,两万多名听众的反馈是“嘿这明星唱歌挺好听”、“比VCD里的歌手唱得好”、“这个歌手声音是在传递和平吗?”、“要不要给老大建议绑了这个明星”……
暴雨终究还是没落下,从下午四点开始演唱,楚枳连续演唱了三十多首歌,快三小时的演出。菲尔德、麦丹特来两个玩乐队的,也直观感受到楚枳的演唱实力,长效又持久。
时间来到7点,西非的地理位置是日落时间是下午六点五十左右,天色已黑。
之前电话里,贝克松给出的时间是联合国难民署九点左右到,可实际上七点左右一辆大货车与三辆越野车就要抵达目的地。
“非洲和平演唱会,用歌声安抚听众,伟大的人。”贝克松在知道楚枳的所作所为之后表示很佩服。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贝克松带来了一车销毁工具,能把这些设备就地销毁。趰
他话音刚落,行驶在前方的卡车勐然刹车,幸亏间距够宽没有追尾,此刻距离舞台只有几百米。
“怎么了?”贝克松紧张的询问。
“他们……动了。”难民署的工作人员语气都在发抖。
动了!
极端组织都开始行动,以圣战组织为例,托法命令手下几百人迅速的向前挺进。
哗啦啦,一处动,处处都动,疯狂!
极端组织好像饿虎扑食般,疯狂地向前窜,夜幕之下卷起黄沙,远远看去好像是亚马逊河流里的食人鱼群。趰
尼亚美上校坦贾见状,即刻下命,军队朝前开进,装甲车轮胎接触地面发出的响声,像是制造枪械的机床发出的动静。
安详的夜空瞬间撕破伪装。
“不要紧张,我们是联合国难民署的工作人员,不要紧张。”贝克松与其他工作人员拿出扩音喇叭连忙大喊,表露自己身份。
为展现自己的身份,车辆都贴上难民署的标志,是在黑夜里都会发光的材质。
然并卵。
贝克松高估了联合国在西非的影响力,全场没任何一个组织给面儿。按照托法的说法,没有利益冲突,不招惹你,可美金面前你老几?
被直接影响的就是舞台,在场的记者、舞台幕后人员、乐队成员没一个不害怕的,毕竟正常人谁直面战争不怂?趰
此刻的装甲车,以及漆黑的枪管,就距离他们只有一公里左右,直面危险,特别现场气氛肃杀,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
匈牙利ATV电视台雅诺什扛着摄影机,小幅度地用摄影机的夜视功能记录,但身体和头一点点都不敢挪动,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果然不行,反叛组织都是没有人性的,他们根本就不懂音乐。”《滚石杂志》副主编班恩斯本来脸庞是很红的肤色,现在都吓白了。
“楚,我们怎么办?”麦丹特来六神无主。
“他们真的不顾无辜群众,在现场就敢无差别开战?”菲德尔难以置信,怎么敢!
国防军队的确不敢,准确而言是他们想自己国家有长足的发展的话,是不敢这样做,可极端组织哪管这么多?
“傻逼,你是一个狗屎。”霍尔曼继续在内心疯狂的骂自己。趰
“粮计执行干事班恩斯先生过来了,等会先听听贝克松先生的看法。”楚枳眼神很好。
贝克松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开门见山的道:“楚枳先生,很抱歉,现场的情况比我想象中更坏,这批东西我们销毁不了,谁也拿不走,会在战乱中被破坏。”
“我做好了安排,你们先离开吧。”
贝克松的话让菲德尔、麦丹特来等幕后工作人员都松口气,狗命可算保住了。
动作很快噢,非常快,全部人都收拾好准备和贝克松一通离开,错过这机会就没有其他机会了。
“心有不甘?没办法,你做得够好了。”霍尔曼注意到楚枳,他走的动作很慢,不由安慰了一句。
也可以理解,花费了金钱和精力,仍旧没能制止战争,谁都会心有不甘。趰
“人只能决定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但决定不了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楚枳说道:“所以我想做的事,就是让战争无法开始。”
语罢,楚枳转身又回到舞台上。
“法克,法克,这华夏人真的有点酷。”霍尔曼看着楚枳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楚枳默默的打开了宁王,现在正是时候!
来到主控台,播放新歌《earth.song》,不一会伴奏响起,是蝉鸣和鸟叫,然后是舒缓的钢琴声。
贝克松等人的目光奇怪地看了过去,才注意到,怎么楚枳和霍尔曼又上舞台了?
楚枳还在摆弄麦克风,他还要唱吗?趰
“太理想化了,之前是因为没人动手,现在枪都在瞄准了,歌声已经没意义了。”贝克松心道。
真正意义上的殉道者,班恩斯再次发出这个感叹,麦丹特来和菲尔德绝对是胆大且有一定理想主义情怀的歌者,可面对两万多人的持枪,面对装甲车,他们走得很快。
别怪他们怂,谁不想活命?菲尔德和麦丹特来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了。
“先走,我去把楚枳先生带走。”贝克松说道,好人不能这样死掉。
“贝克松先生我和你一起去,我劝劝他。”班恩斯道,必须让这个天真的傻子明白,歌声真的有限,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东西。
班恩斯认为,楚枳愚蠢,但又实在伟大!
“好,快走,他们有可能下一秒就会动手。”贝克松说道。趰
两人紧忙返回,以小跑姿态。
口中的他们肯定是二十多个极端组织,组织成员此时此刻只感觉前奏很吵,都要打仗了,要注意躲枪子儿的情况下,谁有心情听音乐?!
而所有一切在楚枳开口之后全部都变了:“日出呢,雨水呢,所有的一切呢,你说我们会得到的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