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见那老爷子岁数大了好欺负便变本加历地欺负,见我态度强硬便立马软了下来。
我是一向看不惯他这种欺软怕硬的人的,所以我这一下捏得也够他小子受的了。站在旁边那个女人见自己老公挨揍了,便冲上来是吱哇乱叫,当着那孩子的面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站在一旁的吴迪也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拿手指着那女人喊道“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就是你们一家人无理取闹,我老公心底善良不打女人,你可别管我巴掌不认人。”
“呦呦呦,你个小狐狸精,嘴巴尖尖的够厉害的,你有种动老娘一个试试。”
说着,便用力推了一把吴迪,这吴迪当年可是正经从警校毕业的。就在他推吴迪第二下的时候,吴迪抓着她的胳膊便直接把那女的摔在了地上。吴迪插着要骂道“我说过你最好别给我咋呼,我们虽说从不惹事儿但是我们也从来都不怕事儿,你再敢动我一下我让你再摔一个跟头,你试试。”
那女人肯定是被吴迪给摔疼了,嘴里虽说还在那嘟囔着,却再不敢朝着吴迪比比划划了。而我则松开了那人的胳膊,问道“你最好是赶快在我面前消失,要不然我把你的胳膊给你拧下来你信不信?”
那人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手腕,说道“他大爷的,你偷袭我。”
我摇了摇头,笑道“偷袭你……那你来啊,咱俩比划比划呀。”
“娘的,老子还真怕你不成。”
他左右看了一眼,抄起老爷子支撑小摊的铁棍,便朝着我的脑袋上砸了过来。我冷笑了一声,心想那怨灵的胳膊老子都能接得住,你算是哪根儿葱呢。他这一棍子打下来我也不躲也不闪,抬起胳膊来便直接硬生生地接住了。就这一幕便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不可一世的光头。我这一棍子接下来,便震得那家伙虎口发麻。我一把夺过了铁棍,指着那人的脑袋,问道“还来不来,你这么大块儿的人就这点儿本事儿?”
“我……你……”
“我告诉你识相的你就快滚被给我在这儿添麻烦,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快滚的话,别怪我在你孩子的面前丢你的人了。”
“一”
“二”
当我数到二的时候,那一家老小便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主,那女人从地上爬起身来便拉着自己的儿子往外走。见那一家三口无比狼狈的离开后,围观的众人便也开始起哄。我见那三人走了,便赶紧扔掉铁棍,扶起坐在地上的老人。
“怎么样,您没事儿吧。”
老爷子从那摊儿里抽出来一截儿卫生纸,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唉年纪大了就只能由人欺负了,你要让我再年轻个十几岁,我非得给这没有家教的东西上一课不行。”
从这老爷子刚才不卑不亢的淡定抽烟的表现中,我便可知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硬茬子。
“怎么样,这天儿也不早了我看您也别摆摊儿了,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芝麻大点的伤口还去什么医院呢。”
帮着老爷子把这小摊的东西都归置到一旁电动小三轮儿上,看着老爷子满头是血我和吴迪也实在不放心让老人家再骑车回去,于是便打算先把老爷子送到附近的医院包扎一下再说。这老爷子的身子骨也算是硬朗,脑袋上虽说是哗哗流血,但其
实伤口并不大。那医生给笑了消毒,处理了一下伤口,在脑门儿上贴了一块儿纱布便完事儿了。
在医院给老爷子包扎完便已经是天黑了,出院后,老爷子看着我俩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们住哪啊?”
我和吴迪摇了摇头,笑道“酒店还没来得及定呢,想着先把您送回家我们再想办法。”
“这几天真是假期,都到这个点儿了哪还有房间啊,你们俩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住一晚吧。”
“这……这打扰您不太好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自从去年老伴儿走后这家里也就剩我一个人了,没啥打扰不打扰的。”
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和吴迪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爷子的家距离市区还是有段距离的,不过好在老爷子有辆电三轮儿。老爷子在前头骑着车,而我和吴迪则坐在后面的车斗里。冬天老爷子害怕我和吴迪坐在后面冷,还给我们俩整来一件超大号的军大衣。差不多骑了二十分钟吧,我们便终于在一户农家小院门口停下了车。这农家小院有霓虹招牌,看起来就像是旅游景点里的农家乐。
“这儿是您家?”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这附近有一片瓜田,这每到夏季总有城里人来我们这里摘瓜体验生活,所以我老伴儿活着的时候便把我们家这小院改成了一户农家乐。”
“那您这生意怎么样?”
“嗨,我们这儿就这一夏天的功夫,到了深秋也就没什么人了。不过这一夏天的收入,也勉强够一年的生活了吧。”
“那不错啊,您怎么现在不做了呢?”
说到这儿,老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自打去年老板突发脑梗走了以后,我也就懒得再经营它了,好在自己还有点手艺,便想着出去摆摆摊儿挣点钱。这搞农家乐实在太累,而且我老伴儿为了省钱也不舍得雇人。你想想这一到夏天,地里的瓜熟了以后,我们家每天都要接待好几十人,这好几十人的饭菜都是我老伴儿一个人抄的。唉,她就是被这个家生生累死的。”
老爷子的院儿很大,在这院儿里停个五六辆车根本没有问题。走进院里以后,迎面便是一栋两层小楼,这一层是老爷子住的房间,而那整个二层则都被分成一个一个的小隔间儿。老爷子带我们走进屋里以后,我便顿时感觉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老爷子拿炉锥捅了捅那屋子中间的炉火,说道“这屋子现在可能有点冷,等炉子里的火旺起来就缓和了。”
我和吴迪坐在沙发上,四处观察着屋里的一切,便偶然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张黑白老照片。
那张照片中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老爷子和他的老伴儿了吧,照片里的两个人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而且看样子也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吴迪指着那墙上的照片,笑道“这是您的结婚照吗?”
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是啊,你看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帅得嘛。”
火炉子捅旺以后,老爷子便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炭。拿着热水壶坐在那火炉子上面以后,老爷子便也坐在了我们身边。这老爷子的性格和神仙的师叔一样,都是那种乐观向上的类型。纵然今天下午经历了那么一件事儿,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老爷子和我们聊天时的心情。晚上老爷子给我们两个抄了几个菜,同我还喝了几盅酒,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爷子便
将我和吴迪安排在了他儿子的房间。
老爷子有一儿一女,这女儿在北京工作算是个白领,而儿子呢则也在城里定居了。儿女们对他还算是孝顺,每个月定期打钱也经常会有电话来往,但是由于儿女们的工作实在太忙,所以便不能经常回来看他。当然了,他儿子也曾提出要把他接到城里住,这样他卖糖画的时候也方便,但是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他现在还没到那种连地都下不了还需要人家照顾的地步,他现在有手有脚还能动弹便不愿意去打搅他们。
这屋子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炕所以很冷,不过好在老爷子给我们的被子特别的厚实,盖在身上以后就像是穿了一斤铁甲一般,但是相当保暖。这一天又是赶火车又是逛街的,走了一天的路实在乏困,躺在床上便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也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我便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但此时屋里的气温可是相当的低。可以说这被子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手够不到的地方都是他乡,起床上个厕所就是出差到遥远的边疆。就在我纠结自己要不要出去上这个厕所的时候,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人们说话聊天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一男一女,那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老爷子的,而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的陌生。我们屋外便是客厅,那声音显然就是从客厅里传出来的。于是我缓缓地作起身来,便看到此时的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那成片的白雪在月辉的照耀下,闪烁出冷艳的光芒。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而此时吴迪也醒了,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拉着我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你难道没有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吗?”
说罢,我和吴迪便同时屏息静听,待我和她都安静下来以后,那幽幽的声音便再次冲客厅传了进来。吴迪缓缓地作起身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这好像是那老爷子的声音。”
“那这个女人的声音会不会……就是他的老伴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但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便却实是这样的。
吴迪看了看我,说道“昨晚那周老爷子不是说他老伴儿已经去世一年了嘛,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头,说道“吴迪,你不觉得这屋里的气温有些冷的吓人吗?”
“你的意思是说……”
我摇了摇头,望着从我们俩嘴里散发出来的阵阵白雾,低声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出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出去?”
“怎么……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只是感觉……”
吴迪摇了摇头,认真道“咱们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种事情我们既然都遇见了,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吧。”
吴迪说得倒是也有些道理,于是我便和她缓缓地起身,推门便来到了客厅。此时的客厅里没有灯是一片昏暗,我和吴迪便只能接触外面的月光才能看到这屋里的一切。我和吴迪站在门口,便果然在那沙发上看到了两个人影。不过由于那沙发背对着我们,所以我们此时只能看到那两人露在沙发外面的两个后脑勺,却看不到那两个人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