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谦最近不是乱逛就是采风,似乎就一门心思等着天晴后进山了。
他这边悠闲,专桉组就头大了,因为谁也摸不透他的目的。
只觉得这货实在难搞。
而录音中出现“老爷岭”“神木岭”这等地名,已算难得的突破了。
尽管不知梅谦是真有兴趣还是有意为之,陆大飞等人却不敢等闲视之。
那还吃什么晚饭?
马成当即扔了已泡得发囊的面条,带着一队人就去查梅谦口中的老爷岭了。
陆大飞留下主持大局,不过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严冬的身上。
之前就发现,在听到这个地名时,对方明显表现出了不正常,估计是清楚些什么。
果然,没多久,就见严冬独自离开木屋,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回返。接着很隐晦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陆大飞瞬间了然,率先回了自己房间,没多久,严冬也跟进来。
“说吧,神木岭什么情况?”等房门一关严,陆大飞直接了当地问。
“如果真是我听说过的地方,这回梅谦可玩大了,他是奔着真东西去的。”严冬面露苦色。
陆大飞不以为然,对此他们早有预料,前戏做得这般足,连梅谦都亲身做饵,总不会随便爬个山就完事了。没点真东西,怎么指望大鱼上钩?
可严冬下面的话,却令他的神色郑重起来。
只听对方轻声道:“不论之前如何,单说这次梅谦南下,表面上没有特别的地方。可我总感觉他一言一行都透着股前所未有的疯狂,怕出大事啊!”
陆大飞一愣:“有咱们盯着,还能出事?”
“这样的人狠起来会在乎警方?”严冬冷笑道:“更何况,神木岭那地方确实邪门,如果梅谦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就是准备坑死人的节奏啊,连警方想找到把柄也难。”
“神木岭里到底有什么?古墓?宝藏?”陆大飞再次追问。
严冬踌躇半晌,才解释:“我所在部门负责的业务比较特别,全国各地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我们那里都有记录。据说七十年前,那时战乱刚刚结束,一个负责剿匪的加强营在横山失踪,最后从电台传出的信息,就是他们在向导的带领下进了神木岭。此后,不止有一批人进山寻找过,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一个加强营,七百多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陆大飞:“你是不是觉得,横山山高林密,有人失踪很正常?”接着不待对方做出反应,继续说道:“1987年,一支十六个人组成的探险队,曾声称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的老爷岭,结果也失踪了。在七年前,我们部门曾一年内组织了两次对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进行了探索,然后……”
“也失踪了?”陆大飞瞪大眼睛。
严冬点头:“两支队伍,每个人身上都有卫星定位装置,还携带着最先进的通信设备,前一刻还与后方有联系,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所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后,都失去了联系,彻底人间蒸发了。”
“你们的人就什么信息都没留下?当初又为什么对那里进行探索?”
严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的等级只能看到这些,连察看救援信息都没有权限。”他低头看了眼握着的手机:“还是永不解密那种。”
陆大飞摸索着下巴,说出自己的疑问:“随便找个老人家都能讲出关于老爷岭的故事,连梅谦都知道的地方,没必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那里很危险,我个人的意见是,最好劝梅谦换个地方,为了一帮盗墓贼,没必要让自己身处险境,随便找个山头转两圈更好。只是……”严冬长叹道:“先不说梅谦的真实目的仅是你我的猜测,咱们能不能劝住还两说,这个消息估计已经传出去了,很多人都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话到这里,却勐地顿住了,再不肯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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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的光摇曳着,照得所有景物时明时暗。窗上的破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时有大雨顺着头顶的窟窿倾洒下来,打在人脸上,冰凉彻骨,只有面前的篝火和碗中的烈酒,才给人带来一些温暖。
梅谦听完向导讲述的故事,完全没了与手下饮酒的心情,而是迫不及待地展开了手中的绢帛,终于确定,藏宝图中描绘的位置,就藏在这横山山脉里,一个叫神木岭的地方,只是因为时光的流逝,那里已经改名叫老爷岭了……】
夜渐渐深沉,不知是酒意未散还是因下午露了太阳,夜里的空气再不似之前那般潮湿,房间里明显更热了。
梅谦擦了把头上的汗,从投入的写作状态中清醒,才惊自己竟忘了开空调。
陪个老头干进去半斤烧酒,一点都不亏,刚回到房间,这写作灵感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那条神预言还高高挂在热搜榜上,热度不减的同时,却引起了几乎所有读者的不满。
因为他正连载的《铁面具》使很多人感觉失望,大呼他梅某人江郎才尽了,这部小说大失水准。
虽然故事很精彩,可由于铁面佛的艺术形象都被人玩坏了,无论小说中的主角如何去做,总会有人看得别扭。
所以这部小说的成绩非常一般。
如今,除去一些写了就会寄的内容,情节已进行到铁面佛犯罪团伙杀到横山探宝,即将迎来故事的一个高潮,评论区却总有骂的。
只因为,梅谦的故事中,虽有电影中铁面佛的豪气,却更多了蝇营狗苟和相互算计,在很多人眼中,也算对历史人物的一次颠覆了。不是好人,也坏的不够彻底。
有人觉得这样的主角更真实,又得不到所有人的喜欢。
梅谦完全不在乎,他只是想写好脑子里的故事罢了……
“神木岭,又是什么鬼地名?”
张宇躺在沙发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定好闹钟便准备睡下了。
不曾想,屏幕刚灭,刺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他忙按下了接听键,小心地瞄了眼紧闭的卧室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喂?什么?去横山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