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喂!您好?”梅谦忍着头疼,十分不情愿地接起了手机。
“您好,是作家梅谦吗?”
“嗯,是我,您是哪位?”手机中传出陌生的男人声音,梅谦微微皱眉,又问道。
“我是星火娱乐运营部的陈亮。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儿,我也起床了。”梅谦打了个哈欠,又奇怪道:“运营……您怎么知道我的私人手机号码?这种事不是应该通过我的助理吗?”
“听说您的助理受伤住院了,我就通过一位朋友得到了您的联系方式,希望您不要见怪!是这么回事,我公司现有一个大项目邀请您合作,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项目?梅谦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什么项目?是综艺还是影视?原创剧本还是改编?”
“我们准备投资一部电影,想邀请您参与剧本的创作。”
“剧本……”梅谦一下子兴趣全无,他对这种命题作文一向兴趣不高,主要是约束大要求多,要是遇到喜欢胡乱改剧本加戏的导演,成功了还好,万一是个烂片,编剧也得跟着挨骂。
他这边就要拒绝,但对面下一句话却是:“这次的项目,我们除了给您投资金额的百分之五作为编剧费,还会分您百分之十的票房分成,您看怎么样?”
还有这种好事?梅谦怔住,想了想才道:“什么题材的电影?具体有什么创作要求?”其实具体事务应该面谈的,但他实在很好奇,自己到底有什么,竟值得对方给这么大的好处。
然后,他瞬间就有了摔电话的冲动:“目前还没立项,但电影肯定是盗墓题材,如果您对写剧本不感兴趣,单纯挂个名,我们也算您的作品,不过片头要着重注明是由您亲身经历改编,梅先生现在的人气十分有操作价值,咱们合作的电影一定会大卖,到时……喂?喂?梅先生……”
梅谦利索地挂断,心里骂骂咧咧,盗墓?还亲身经历?这什么人啊?看老子还不够倒霉是不是?
手机又很快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果断拉黑。
房间内终于清静,睡意也彻底没了。
他下了床,习惯性要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做到一半愣了下,才猛地将被子甩在床上,然后摸着头顶毛茸茸的短发茬走进了洗手间。
等助理毛毛按响门铃的时候,梅谦早已将自己收拾干净。
“昨晚喝那么多,还以为你起不来呢!”毛毛惊奇地看着衣着整齐的梅谦。
“嗯,睡不着了!”后者没有提及方才电话的事,而是接过她手里的打包袋,打开看了看,是自己爱吃的小笼包:“下次不用跑那么远去买早餐,直接下单订外卖不好吗?”
“外卖哪有自己去买快?”毛毛笑嘻嘻地换了鞋,重新抢过袋子,拉着他走到茶几旁,就开始分发餐具:“快吃吧,还热着呢。”
为了庆祝重获自由,昨夜和朋友们大喝了一场,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正饿着呢。
所以梅谦也顾不得烫,两口一个包子,吃得飞快。
毛毛就淑女多了,慢条斯理地吸着豆浆,只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时不时会弯成月牙状,有意无意地瞄着坐在对面的人。
梅谦将包子吃完,两口又喝干豆浆,就当毛毛的注视并不存在,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按下遥控器就看起电视。
也不知是不是大还丹的关系,这姑娘从地下出来后昏迷了一整天,原本医生要求她在医院待几天观察观察,可前天听说他被放了出来,就死活要回家。
这两天更是天天早起给他买早餐,对他的态度也与过去大不相同,尤其那探究的小眼神,看得人极不自在。
梅谦有些怀疑,是不是当时偷偷喂药的事被毛毛知道了,可无论如何试探,这姑娘却总是卖萌,啥也不说。
“最近有人联系你么?”无聊地换着台,梅谦主动询问。
毛毛这个助理主要负责与外界沟通,像今早这样直接连他的极少。
一场牢狱之灾,对梅谦的主业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之前联系过的综艺节目和IP改编,却都再没动静。少了很大一部分收入不说,想要依靠上镜获取人气值的办法也折戟沉沙了。
说到工作,毛毛的表情也认真起来:“没有,要不要我主动去电问问?”
“不必,上杆子不是买卖,再说我打算闭关将手头这本书完结,最近就不出去了。”梅谦还是觉得自己最近应该低调一些,顿了顿,又笑道:“之前虚惊一场,我给你一段时间的假期,放下工作,好好去玩玩。免得你妈总唠叨你太忙,都没时间谈恋爱。”
毛毛一愣,不满地噘嘴:“我妈电话都打你这里来了?”
“老人家么,都是这个样子。”梅谦不禁想起自己大学刚毕业时,父母就催促自己去相亲的烦恼日子。果然,不同的世界,同一种母亲。心中升起一股惆怅,但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渐渐习惯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了。
“那你怎么不结婚,你可比我大好几岁呢!”毛毛不满地噘嘴。
“没遇到合适的,再说,我也没人管着啊!”梅谦挑眉,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顿了顿,又收敛笑容,正色道:“对了,这两天可能会来一个新助理,是看守所认识的小兄弟,到时你带一带。”
“就你这状态,还请新助理?用得上吗?”毛毛十分不理解地瞪大眼睛,吃惊道:“看守所里的犯人还是狱警?”
“犯人,人不错,与你年纪相仿,应该很有共同话题。”梅谦眨眨眼:“关键是,他在身边,会特别有安全感。”
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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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毛毛放了假,梅谦真打算闭关码字了。
可一看到后台乱七八糟的书评,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他越往后翻越是无语,最后还是决定今天不写了,改玩游戏。
不知不觉混到了下午,语音平台上骂他小学生、手残党的污言秽语不断,他也毫不在意,正打算再开一局,电话又响了。
接起来,竟然是张宇警官。
这家伙欠他两顿大餐,结果就约他在小区门口的东北菜馆见面。
暗骂了声小气,不过不吃白不吃,反正也无聊,梅谦就穿好外套,戴了顶棒球帽就出门了。
可能是没看黄历,今日诸事不顺。
一出小区,就被蹲守在那里的记者们包围了。
梅谦被一大片闪光灯迷花了眼,心中无语至极。
这帮家伙这么闲,去蹲明星“大腕”啊?
我这么一个写书的,连十八流明星都算不上,哪来的热度?
“梅谦先生,您虽已摆脱了嫌疑,但夏都刑警支队的大队长秦森却在个人微博上声称还会继续调查这件案子,您作何感想?”
这还有完没完?都没证据,还调查个屁。
感想?我敢想却不敢做。要是真按心中的想法去做,可真成罪犯了,死刑都算轻的。
梅谦:“有这事?我这两天真没关注这些消息,等我有空看看再说。”
“梅先生,您会申请国家赔偿吗?”
“我已递交了申请书,至于赔偿,到手后我会全部捐献出去。”梅谦觉得还是应付一下为好。
“梅先生?这次被免于起诉,你觉得下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感谢法律的公正,使我洗脱嫌疑。另外,本人重申,我问心无愧,从未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欢迎各界朋友监督。”梅谦郑重答道。
“梅先生,听说您在看守所一个打好几个,在兴临山地下能够成功脱险,是不是因为本身就是盗墓高手,身怀绝技?”
“你小说看多了,我们能出来,纯属运气。”梅谦皱眉。
“梅先生,侥幸获得自由,您心中有愧吗?”
“梅谦……”
梅谦再不答话,压低帽檐就冲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