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六
江随下飞机, 给赵历泽打电话，问他们住在哪个酒店。
赵历泽接到江随的电话感觉奇怪, 江随知道他们住在哪个酒店，直接打电话给周乔宁不就好吗？干嘛打给他一个不熟的人啊。
哦，赵历泽到可能是周乔宁还在因为中午吃饭的事生气，不愿接江随的电话，以江随才会找他。
这么说，江随是过来酒店找周乔宁给周乔宁赔不是？
赵历泽知道江随是周乔宁的干哥哥, 便没隐瞒，把酒店名字告诉江随，还心江随倒还挺疼周乔宁这个便宜弟弟, 怕周乔宁不高兴，把订好的航班都给取消, 特过来哄人，干哥哥做成这样，实在是没得话说。
然而等江随到酒店，找到赵历泽告诉他的房间号, 在周乔宁房门口敲很久的门, 都没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开门。
江随心焦不已, 给赵历泽打电话, 赵历泽闻讯从自己的房间赶过来, 和江随碰面, 也在周乔宁门口敲敲，尝试喊两“小周总”, 可房间里却寂静无，很明显，周乔宁人不在房间里。
“奇怪, 难道小周总出？”赵历泽拿出手机自言自语，却没在手机到周乔宁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哪里。
江随眉头紧锁：“他没告诉你他出？”
赵历泽摇摇头，“我还以为他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呢，刚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吃晚饭。”
江随奇怪地问：“你们下午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没有另外的工作？那为什么不回余城？”
赵历泽说他也知道周乔宁为什么今天不回余城呢，可奈何人家是领导，领导做的决定他只能遵从，哪敢质疑啊。
不过赵历泽还算机灵，知道帮周乔宁打掩护，一本正经和江随解释道：“本来是有工作的，不过临时取消，着反正时间也晚，索性就留下休息一晚，明天再回。”
虽然赵历泽说的一板一眼，但江随从他的微表情里就出来赵历泽在说谎，客户都见完，周乔宁在c市还能有什么工作，肯定是不愿和他一起机场才会推迟回余城的。
江随扫眼面前紧闭的房门，暗暗咬下牙，赵历泽说：“那你打电话问一下他现在在哪里，不过别跟他说是我找他。”
“。”赵历泽拿着手机正准备给周乔宁打电话过，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可能性，拨号码的手犹豫，周乔宁没跟他说哪儿，该不会是昨晚那个gay吧玩吧？
昨晚他们离开gay吧的时候，还有个长得挺帅的男人送周乔宁来着，难道周乔宁以特推迟到明天再回，就是为今晚找那个男人？
啊这……那他要是贸然打电话过，岂不是打搅司的好事？
万一惹周乔宁不痛快，以后给他穿小鞋怎么办？
这个电话不能盲目打，得三思而后。
江随见赵历泽动作停下来，表情也有异样，好像不敢打这个电话似的，奇怪地问：“怎么不打？”
赵历泽有头痛，干笑着说：“小周总应该就是出随便逛逛，估计很快就会回来，要不，江总您我房间坐坐，等他回来吧？要是过一会儿他还不回来，那我再打电话给他。”
但江随可没那么好糊弄，打量着赵历泽眉头一蹙，直接挑明问：“你是不是知道他哪里？”
“具体是哪儿我真不知道，”赵历泽假笑道，“不过应该就是这附近吧，他一个人，在c市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可能走远，信他就快回来，您再等等。”
赵历泽越是不肯打这个电话，就证明他心里越有鬼，也就从侧面证明，周乔宁出，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的。
可是，就像赵历泽说的，周乔宁一个人在c市，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哪里呢？
吃饭、逛街、电影……这事情一个人做也没什么思，赵历泽也没必要是这种反应，以说，以正常的可以放在明面说的事情都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一——不可告人的事情。
比如，与人私会？
这是江随下识能猜到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他认为，是赵历泽不敢打电话给周乔宁，且有必要替周乔宁瞒着他的事。
“他在这里认识什么人是不是？”江随冷不丁出，决定诈一诈赵历泽，赵历泽果然当，愣一下好像在惊讶江随是怎么知道的。
江随见状便知自己猜，脸神色瞬间冻，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暗暗攥紧拳才克制没有将愤怒情表达于脸。
“你知道那个人什么底细？你就放心让他见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万一他被人骗怎么办？”江随神色冷峻，一质问赵历泽，“万一他在这里出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赵历泽被咄咄逼人的江随问得哑口无言，也不明白江随为什么会周乔宁这么紧张。
周乔宁一个成年男人，不是三岁小孩儿，况且以前也是在色场混惯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当受骗，人家父母都没管，江随只是一个干哥哥，他着什么急？
“江总，您别着急，我是真不知道小周总哪儿，见什么人。”赵历泽勉强笑道，“不过您担心的也有道，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赵历泽拿着手机拨电话过，暗暗祈祷周乔宁赶紧接电话，他好把身边这尊活阎王打发走，真是的，出鬼混的人不是他，江随干嘛冲他发脾气，好像他把人弄丢一样。
没到电话通没过几秒，周乔宁就接，赵历泽瞟眼江随煞气腾腾的脸色，赶紧问：“小周总，您出吗？我来找您一起出吃饭，可您房间里好像没人啊？”
坐在火锅店里的周乔宁这才起来，他临走前好像没跟赵历泽交一下，于是爽快地说：“哦，忘跟你说，我和朋友出吃火锅，你不等我吃晚饭。”
赵历泽开的是免提模式，能从手机里听到周乔宁那边的环境很嘈杂，不过可以肯定不是酒吧夜店那种地方，因为杂音里不时还掺杂着几服务员菜的音。
来，真的只是火锅店吃火锅。
江随着赵历泽压低音说：“问他是哪家火锅店。”
赵历泽点点头，比划个“ok”的手势，着电话问：“小周总您在哪家火锅店吃饭啊？”
周乔宁奇怪地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赵历泽咳嗽，严肃地说：“外面多少有点不安全，周总让我照顾您，知道您在哪里，我也能放心一点。”
周乔宁哪里知道江随就在赵历泽身旁，似乎觉得疑神疑鬼的赵历泽有好笑，轻笑，随地道：“你难道还怕我被人拐卖不成？算，告诉你也无妨，我就在……啧，你等等啊，这家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后面一句话，周乔宁显然不是和赵历泽说的，而是在问别人。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音不太大，但很富有磁性的男说个火锅店的名字。
“你听到吧？”周乔宁的音重新响起，大喇喇地赵历泽说，“放心吧，我吃完火锅就会回酒店的，不担心我，你要是嫌一个人待在酒店无聊，也可以出来逛逛，c市晚挺好玩的。好，没什么事我挂啊。”
赵历泽忙说：“好的，不打扰您吃饭。”
挂电话，赵历泽偷瞟着江随冷得都快结出冰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您听到吧？小周总就是出和朋友吃火锅，没做别的，您可以放心？”
就是因为知道周乔宁出和人吃火锅，以江随才更不放心。
c市是什么地方？往大街随便抓个男人，就能有九个是gay，剩下的一个还是薛定谔式的直男。
周乔宁就像是一块肥肉，招摇过市，保不齐有人到会惦记。
这不，不过才来c市的第二天，就认识新朋友，这么快连火锅都约，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约.床？
江随做这种猜测，并不是无根无据的，周乔宁不喜欢他，也不是非他不可，既然可以和他做火包友，那等到和他玩腻，当然也可以找别人。
江随眸光一凛，周身低气压围绕，没再和赵历泽浪费时间，离开周乔宁下榻的酒店，他现在只找到周乔宁，把人带回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以后不敢再出勾三搭四。
走出酒店，江随在路边拦辆出租车，坐车后，司机问他哪里，江随说出那家火锅店的名字，司机却说：“帅哥，这家火锅是连锁店诶，你要的是哪一家？”
周乔宁没具体说自己在哪条路吃饭，江随自然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下告诉司机：“麻烦最近的一家，我找人，找不到再下家。”
今晚就算把整个c市的火锅店都翻过来，他也要把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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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火锅店里涮着毛肚的周乔宁还不知道江随在满大街地找他。
“这家店的毛肚是特色，空运过来的，七八下，涮个五秒就能吃，蘸这个蒜泥油碟，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alex在一旁给周乔宁讲解毛肚的吃法，周乔宁把涮好的毛肚夹进碗里，笑道：“火锅这东西，也不是只有c市有，我不是土老帽，知道怎么吃，不你教我，你吃你的吧。”
alex微笑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会吃，只是趁机和你多说两句话而已。”
周乔宁吃完毛肚，辣得他喝口酸梅汤，然后说：“那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别的？”alex今天没戴黑框眼镜，显得脸庞很干净，歪头周乔宁，“我倒是问你一别的，但你许吗？”
周乔宁耸耸肩，“只要不涉及隐私，都可以啊，你问什么？”
“你有男朋友吗？”alex说完停顿一下，略带歉地一笑，“呃，抱歉，这好像也属于隐私。”
周乔宁没动色，心里不以为然地冷笑下，这位新朋友还挺懂以退为进的。
“不算什么隐私，可以告诉你，”周乔宁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没有男朋友。”
alex眼睛亮亮地注视着周乔宁，感兴趣地问：“有考虑找吗？”
周乔宁撩起眼皮扫他一眼，“暂时不考虑。”
“不是找男朋友，那还gay吧，”alex表情要笑不笑，音随低下来，语气暧.昧地问，“是找刺激啊？”
周乔宁放下筷子，拿起热毛巾擦擦手，不咸不淡地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alex挑下眉毛，“哦？这是什么说法？”
周乔宁扔掉毛巾，忽然抬起眼睛沉沉向alex，“alex，你应该没少和人约过吧？”
alex错愕地笑下，“你这是在打探我的隐私？”
周乔宁夹一筷子牛肉卷扔进锅里，着牛肉卷被鲜红沸腾的牛油淹没，无谓地说：“不说可以不说。”
“没有不说。”alex勾着唇轻说，“你也知道gay吧是什么地方，会经常那里玩儿的，基本都是抱着那种目的，不过我也不会随便和人约，我很挑的。”
周乔宁沉默一会儿，问：“你有长期固定的火包友吗？”
“暂时还没有，”alex似乎有一解周乔宁的法，黑眸里闪过亮光，“不过，如果象是你话，我觉得可以发展试试。”
周乔宁短促嗤笑：“你还挺直接的。”
alex笑吟吟地说；“机会摆在眼前，我不错过。”
周乔宁把肥牛捞起来，蘸油碟一口啊呜吃掉，嘴里满满都是肉香让他很有满足感，心里的阴霾暂时一扫而尽，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的。
而alex醉翁不在酒，以都没怎么动筷，只是着周乔宁吃，“你好像很喜欢吃火锅啊，以后可以经常来c市，我带你吃遍这里有的火锅店。”
周乔宁咽下嘴里的肉，不以为然地笑笑，“我挑火包友的眼光也很高的。”
“我，我的外形条件应该还能入你的眼吧？要不然，你也不会答应和我出来吃火锅吗？”alex忽然拿出手机点两下，把手机放到桌，推到周乔宁手边，“这是我的体检报告，个月刚做的检查。”
周乔宁略略扫眼，能把体检报告放在手机里随身带着的人，肯定是个约炮高手。
心头忽地一动，周乔宁把手机推还给alex，语气平淡地问：“alex，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待火包友这种关系？”
alex眨眨他那双黑白分明，狭长多情的眼睛，开玩笑地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好哲学啊。”
周乔宁：“介探讨一下吗？”
“当然不。”alex摇摇头，思考一会儿，说，“我觉得吧，首得眼才能约，性应该是一件美好并且双方都能享受的事，而不是单纯地只是为满足欲.望。”
周乔宁问：“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找个男朋友？”
alex轻笑下，“因为不负责啊，老和一个人做有什么思？新鲜感迟早会没的，到时候床都没激.情，那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我不喜欢婆婆妈妈地分手，以干脆就不谈感情。你难道不也是这么的吗？”
因为不负责，以只约炮，下床就两不干，江随也是这么的吗？
周乔宁不动色地问：“以你火包友的态度，就是只.床不谈感情咯？”
alex沉吟一会儿，说：“算是吧，在床，你听什么甜言蜜语我都可以和你说，不过下床，我还是希望不要有太多的牵扯，否则就违背约的初衷不是吗？”
是，江随也是这样的。
好像只有.床的时候，这个人的表情言语才是鲜活的，才是有温度的，一下床，就恢复冷漠，变成他以前熟悉的那个江随。
确实只是各取需而已，他馋江随的身子，江随也馋他的，就这么简单。
alex到周乔宁好一会儿不开腔，眼睛盯在桌子，好像在入神地什么，忍不住轻轻敲两下桌子，“你觉得我说的不吗？”
周乔宁回过神，敷衍地拉下嘴角，“你说的都，约炮就是得这样，得分清床.床下的界限。”
alex眼里流露出欣赏，“那，你经常约吗？”
轮到alex问他这个问题，周乔宁回忆一下自己仅有的两次约炮经历，“不经常。”
alex感兴趣地问：“有固定约的象？几个？”
“一个。”周乔宁拿着筷子在锅里捞捞，却没捞到什么东西，锅里红油翻滚，辛辣味弥漫在空气里，周乔宁忽然没食欲，放下筷子，冷淡地说，“不过我换。”
alex觉得机会来，笑容加深，“因为玩腻？”
周乔宁眉毛有耷拉下来，兴致不高地说：“倒也不是腻，是因为我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会维持很久，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结束。”
“以你另外找一个，从他身转移走注力？”alex然地挑下眉梢，“听你这么说，那你其实挺舍不得和他结束的不？”
周乔宁心里一刺，嘴却不肯承认，“我可没这么说。”
“你虽然没说，可我听懂。”alex叹口气，“你和他早点结束，是因为你怕再拖下自己会舍不得结束。”
周乔宁死鸭子嘴硬：“你从哪句话听出来我是这个思的？”
alex笑，缓缓道：“你假如不是怕自己会舍不得他，那为什么要提前结束呢？如果是真的不在乎，难道不是约一次赚一次？就比如我，我和人约，就从来不会什么时候该结束这种问题，等到不约的时候，自然就结束。你有这样的法很危险，你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进感情里，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周乔宁被alex说懵，alex说的有有据，让他找不到由反驳，难道真的就像alex说的这样，他是因为在乎江随，害怕他们的关系结束，以才会着急找人取他？
不，不是！周乔宁飞快地否定自己这个法，alex根本不解他和江随的情况，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不和竞争手继续有瓜葛，才会要结束的！
周乔宁顿时没再继续和alex聊下的心情，alex问题太通透，说的话一针见血，周乔宁怕再和他聊下，会动摇自己的法，于是提出告辞。
“alex，谢谢你今晚请我吃火锅，以后有机会你来余城找我，我再请你吃饭。”
“这就要走？”alex站起来，不让周乔宁就这么离开，提议道，“时间还早呢，要不转场酒吧喝酒？”
“不。”周乔宁摇头拒绝，“我明天要赶早班的飞机回，不能玩太晚，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吧。”
alex见周乔宁态度坚决，也不好强留，摸摸鼻子，“好吧。”
其实如果周乔宁真放不下他那个火包友，alex也要好好考虑一下适不适合和周乔宁约，他可不掺和进别人的感情里。
周乔宁没等alex，独自走出火锅店，正打车回酒店，没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从车下来一个他万万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吗？”周乔宁愣愣地着突然出现的江随，有反应不过来。
这里是江随找的第三家名的火锅店，还好在周乔宁离开前找到，要不然，他可能还要没头苍蝇似的继续找下。
当江随到只有周乔宁一个人从火锅店出来，一直冷凝的脸色，终于有一丝融冰的迹象。
“我来接你回。”江随走到周乔宁面前，湛眸深深地着他，伸出手要牵周乔宁的手。
着江随的眼睛，周乔宁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响起刚才alex说的那话——“你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进感情里。”
不要，他不要陷进。
周乔宁侧身躲一下，让江随的手抓个空。
天气已经入秋，夜里的风开始有凉。
一阵夜风吹过，周乔宁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江随，你来得真巧，我正好有话跟你说，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