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没有信号。
黎宁拿着陆青龙的山寨机站在石坡上挥,没招来半格信号。
这里是真正的深山老林。
陆青龙,“跟紧点,山里有老虎有黑熊还有狒狒在。”
黎宁:……
面上虽然嫌弃,但比之前跟的更紧,这个距离是双手摇摆都能接触到的距离。
黎宁一时不查,被他握了满手。
干燥的掌心传递热量,黎宁回神,她后知后觉,“你骗我?”只为了牵手!
陆青龙不要脸的应声,“对啊,我骗你的。这年头谁家山头还会有那些东西,去动物园吃公粮不好吗?不过就是想让你的手装进我掌心的伎俩。”
不要脸!他太不要脸了!
“停下!”
黎宁冷着脸站住,“我觉得这里很有可能,开挖吧!”
这变相的耍脾气,看的陆青龙失笑,“想骂就骂啊,憋着容易伤肝。”
黎宁:……
更加生气了嗷。
陆青龙没有听话挖地,而是带着她坐到一块岩石上,手里还被塞了单机版斗地主。
“虽然那是传说,我也没见过,但我不能保证没人开拓的荒山里没有那些东西。一定要在我的视野里听到没有,我会用命保护你。”
黎宁沉声没应,坐在阴凉处,看着他努力挖地,心里卷涌起一股莫名情愫。
虽然这个人霸道了点,嘴贱了点,对她却很好。
“陆青龙,这里没瓷器。”
陆青龙停下动作,笑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骗我,但为了哄你开心。我愿意这么做。”
情愫越绞越多,看着阳光下的挥洒汗水的俊颜,黎宁就越舍不得他做无用功,生硬转移话题,“休息一下,给我讲讲我爸的是事情。”知道的越多,对花钱疏通释放越有利。
陆青龙走到她身边,阳光混合汗水的味道铺面涌来,笑意更浓。
黎宁不去看他的促黠表情,“其实你们知道谁是陷害我爸的罪魁祸首吧!只是碍于对方权利滔天才不得不隐忍。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我想知道。”
但陆青龙看着她要求。
对于他不愿意说的话,嘴比倔强的河蚌还严。
“笙叔他不会输的。你永远别小看你爸。因为他永远会突破你的想象。”
陆青龙对他推崇备至。
不过想想也是,都愿意为一个被关小黑屋的在外面开家馄饨店了。算死忠也不过分。
黎宁,“先出来再说吧!也不知道乾隆转心瓶能不能帮他洗刷冤情。”
陆青龙对此并不赞同,“这是你挖出来的东西,理应有你保护。”
“不是啊,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祖宗留给所有后代的东西。”
陆青龙,“别天真了,世界上的遗漏物那么多,谁挖出来的就是谁的。”
两人因为这种事情吵起来,山下也很多人吵起来。
县长王大奇气愤,“什么意思?我们这都捐了个三十亿的花瓶了,你还不能让我们县摘掉贫困帽子?”
如果说典狱长是真心喜爱文物过来瞻仰一番的话,那么他则是想在京市领导面前刷存在感讨好处的。
七峰县太穷了!
别说京市那些大城市,就说三线四线的小城市,人家修的全是整整齐齐的大马路,哪里是他们这种漫天泥沙的破路。好不容易拉来个领导,却是只拿东西不干实事的,他不把人扔出去都算他涵养好。
郭教授,“话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反映,但国/家还有很多更穷的地方,总得一步步审批……”
淦!
汪晨女友母爱爆棚,主动搭话,“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但回去后,我会组织朋友爱心捐献。”
王大奇气笑了,“你们能捐多少?5万还是10万?你觉得我们县差5万10万?30亿的国宝,居然换不回一次脱贫名额,啧。”
七峰县人暗骂京市来的太小气,京市来的何尝不在心中暗骂七峰县人狮子大张口。
车子抖啊抖,抖了三个小时终于抖进茂密深山,在听说还需要爬3个小时的山路才能走到时,汪晨女友打了退堂鼓,可怜巴巴说,“我们不进去了,让他们把古董拿出来吧。”
烈火点燃汽油,七峰县人全炸了。
虽然没人跟小姑娘计较,却多的是对他们横眉竖眼的人。
“发现他们了!”有人在前方高呼。
后面人全停了下来,仔细往前一看,那一大片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可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群有杀又凶的刁民啊!
贼遇到兵就跟耗子见了猫,越喊停下越不会停下。演变成一堆黑背心在前面跑,一堆制服小哥在后面追。
“停下。”
“开槍了啊。”
boom!
硝烟在燥热空气重扩散。
黎宁又找了个地方挖坑。
她不愿意乖乖坐在阴凉处打游戏乐享其成,就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挖,打算一段时间不理那个臭小子。
热汗滑过眼梢,咸涩眼角,她眨了眨眼想用手背擦拭,发现太脏后干脆甩头,意外把松垮系着的皮筋甩掉到陆青龙脚边。
黎宁眨了眨眼,汗水挂在长翘睫毛上欲掉不掉,“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却被无意间听到的声音破功。
双手满是泥的陆青龙看着她说,“别动。”
黎宁乖巧不动,以为发现异常。
陆青龙转过身面对她,蹲在地上,下巴与视线齐平。
视线比阳光还焦灼,黏在脸上,绯红脸颊,蒸腾的热气扑面迎来,黎宁看着他越靠越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跳越快。
“闭眼。”
黎宁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一阵带着薄荷凉茶的热风吹过,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的汗水被吹落在地上。
他看着她绯色的面颊,口干舌燥问,“你说什么?”
啊?
说什么说什么她刚才要说什么来着?脑子里是他抿直的唇线,张开的薄唇,鼻息间是他带着汗水的热气,她的大脑慢动作回放薄唇张开的美景,一帧帧放大重叠,菱形唇带着点难以诉说的矜贵,她想,这双唇染上水渍会更好看。
黎宁别扭转过身,“没什么,挖土,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