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雯与安德莉娅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如何美好,尽管两人其实性格差不多。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同性相斥啊。
不过法师对她们之间的小小摩擦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有个全新的研究课题要做。
哈莉·奎因。
准确的说...是她心中的那些声音。
此时此刻,何慎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哈莉在他的法师塔内跑来跑去,活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到处奔跑。他有些头疼地说道:“停一停,哈莉。”
“你这地方很不错啊!法师!”哈莉压根没管他,兴奋地到处乱跑。在他用来冥想的房间里拨弄着那些小小的星星,又或者是躺在黑暗的星空中,试图向下坠。
“我简直就像是在宇宙里一样!”她咯咯笑着,显得非常开心。
何慎言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个研究到底是为什么了,为了打发时间吗?那我为什么不进行一次长冥想呢...见鬼。
但他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
法师叹了口气,说道:“要怎样你才肯安静下来配合我的研究?”
“研究?”
“是的,实际上,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你只用躺在那儿睡一觉就好了。”
哈莉的眼睛转了转,她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
“但是什么?”
她扯开那件棒球外套,里面什么也没穿。法师再次叹了口气:“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干,但既然你坚持的话...”
她兴奋地尖叫起来,随后朝着法师扑了过去。
-------------------------------------
但实际上,何慎言什么也没做。幻术是很基本的一项法术,他将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同时嘴里喊着些奇怪话语的哈莉·奎因扔在一旁。随后截取了一部分她内心中那些杂乱的声音,开始研究起来。
随着研究的深入,他非但没解决自己的疑惑,反而眉头越皱越紧。
“活见鬼,难不成真是我想的那样?”法师的脸色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他实在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哈莉心中的那些声音世界上都来自于各个不同的世界,在她那次特别的濒死体验后,这些声音便能够被她听见了。
硬要说的话,哈莉就像一座收音机,能收听成百上千个不同的频道,但这些频道往往都一转即逝,只有少数一些频道能留下来,持续不断的对她放送声音。
尽管这女人可能从来没仔细听过。
他随手调出其中一段,一个嘶哑的苍老女声用古英语缓缓说道:“火已渐熄,然位不见王影。当传承火焰熄灭之时,钟声将响彻四周,进而唤醒棺木中古老的薪王们。”
“不过,王者们一定会舍弃王位吧...而无火的余灰将纷至沓来,那是无名、成不了薪,且被诅咒的不死人。”
她干枯的嗓子古怪地笑了起来:“不过...也正因如此,灰烬才会如此渴求火焰吧。”
是传说吗?
从这声音讲述的话语中,法师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厚重感。就算是他也没办法隔着无尽星海去了解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但某种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传说。
他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那女孩快五岁了,她的名字叫做希瑞拉,希瑞菈·菲欧娜·伊伦·雷安伦。据说亲近的人叫她希里。法师希望自己永远能够只用希瑞拉称呼她。
距离她成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上古之血的传承者们不需要等到成年才能显现完整的魔力。但法师需要让她成年,只有那时才能保证她完全激发了自己的血脉。
好,那就做吧。
他闭上眼,曾经被禁止使用的诸界之音法术再次经由他之手展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却有了些小小的改动。
-------------------------------------
破败。
由乱石堆砌而成的建筑物尖顶朝着天空高高竖起,以自己的存在肆意嘲笑着这片世界。法师皱起眉,他感到非常的难受,这世界给他的感觉如同一个垂死之人正在他耳边呼吸。举目所见,皆是破败。
天空是昏黄色的,他看不见正常的颜色。但这里却很安静,非常安静。他迈步走上前方长长的台阶,石头建造而成的圆形建筑物一道黑黝黝的门,法师走了进去。他最先看见的是五座高高的王座,尺寸各不相同,都在旁边点燃着矮矮的蜡烛,像是已经燃烧了很久。
这里也很安静,他注意到地面上落着厚厚的灰,在这摆放着五张王座的屋子中心,有一个散落着厚厚骨灰的火盆。法师看了看,随即移开目光。
他走下楼梯,打算看看这儿有没有活人能让他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就在这时,王座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陌生的旅者啊,你来此地所求为何?”
法师抬头望去,发现其中一张王座上坐着一个头戴王冠,身穿破烂长袍的男人。他很瘦,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脸颊的肉都缩了进去,两只眼睛疲惫而无神的看着他,头顶上的王冠也黯淡无光。而且,他似乎失去了双腿。
“只是随便逛逛。”
“旅者啊,切莫怪我多言。但还是请你速速离去吧,我这经由火焰焚烧过后的双眼能够看清你...你并非薪王,但无火的余灰们可没法拥有我这双眼睛。”他缓缓说道。
法师不答,他扭过头再次看了看这地方,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鲁道斯有些疑惑:“旅者啊,难道你来的地方比我的故乡库尔兰还要偏远吗?这里是传火祭祀场...是无火的余灰们短暂休憩之所,也是那位...哦,她来了。”
从传火祭祀场的黑暗伸出缓缓走出一位女性,她穿着样式精美却显得有些老旧的长袍,带着遮盖双眼的白色皇冠,全身上下都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哪怕优雅地叠在小腹前的双手也带上了棕色的袖套。她的头发看上去似乎有些褪色了,说不清是白色还是灰色。
“陌生的旅者...欢迎您来到传火祭祀场。我是防火女,也是这里的看守人。”她优雅地提起裙角,躬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