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站了起来,离开前扭头看了一眼周北笙,目光锐利而阴森,一字一句地说道:“周氏集团的阔少,周北笙,我会记住你的。”
说完便森森地走了。
安安总算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望向了周北笙,痴痴说道:“谢……谢谢。”
周北笙的声音薄凉的不带一丝情感,看也没看顾安安转身离开。
安安抬起微垂的眸子,怔怔地望着男人宽厚的背影。
北笙,谢谢你。
男人并不知道顾安安此刻的心思,走出警察局,男人陷入了无边的回忆。
在日本,那天松本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北笙的心里惴惴不安,松本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顾安安……
松本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提到顾安安?
北笙当天下午便去东京警署探了监。
松本的精神看上去不怎么好,显然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头,可周北笙却丝毫没有心情同情他,开门见山说道:“松本君,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松本的嘴角上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北笙,语气不免有些阴阳怪气,“周总,我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请教我?”
北笙没有搭理松本的挖苦,脸色依旧清冷,说道:“松本,你和顾安安很熟识吗?”
松本一愣,他没有想到,再见到周北笙,他竟然会问自己顾安安的事情。看来这个顾安安,在周北笙心里真的很重要。
男人没有等到松本的回应,又继续追问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顾安安五年前的事情的?”
松本提起眉毛,显然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致,眼角挂着笑意,盈盈地望着周北笙说道:“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北笙的心紧紧地缩成一团,毫无疑问,以周北笙的聪慧睿智,心里早有了猜测,可他却不敢问出口。
他怕松本的答案与自己想象的一样,他怕一但那话从松本的嘴里说出来,自己与顾安安之间便再无可能。
松本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也算是个少见的人精了,此刻看着周北笙的眼神,多少才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笑盈盈地望着周北笙,说道:“周总,我的答案和你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周北笙浑身一颤,心里早已经地动山摇了,可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冷声说道:“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松本微微一怔,这个周北笙看似年纪轻轻,竟能如此处事不惊,自己败给这样的一个人,也算是值了。
可是,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弱点……
而这个弱点,只有自己知道。
松本想着唇边勾起了一丝邪魅,怔怔地望着周北笙,忽而轻松地一笑,“周总,你与顾小姐的事情……”说着故意微微一顿,停留了半晌也继续森森地说道:“自然是她告诉我的。”
松本的话声音不算很高,透过玻璃和通话机显得有些失真。
可这话听到周北笙的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显得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一般。松本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可周北笙却像没有学过小学语文一样,痴痴地问道:“她……是谁?”
松本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一脸鄙夷地望着周北笙,嗤笑说道:“周北笙,你也有今天?她是谁?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北笙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即将崩塌,在松本的步步紧逼中风雨飘摇。
浑身剧烈地颤栗着。
终究问出了那句话。
“是顾安安吗?”
听到男人的这句话,松本终于停止了放荡不羁的笑声,阴骘地盯着周北笙的眼球,声音沙哑而低沉,“周北笙,是顾安安,是顾安安把一切告诉了我。”
轰——
周北笙的世界轰然坍塌。
顾安安,怎么会……
她与自己的一切美好回忆都是假的吗,她在自己的身旁,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为了毁了自己吗?
周北笙站起身来,却觉得双腿一软,扶住墙壁才勉强站定。
北笙像丢了三魂六魄一般,怔怔地走出了监狱。
身后的中年男人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笑声,周北笙,虽然我输了,但我会让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男人突然停住了笑容,望着渐渐走近的林嫣然,“砰”的一拳砸到了防弹玻璃上,情绪有些失控。
一旁看守的警察拿着电棒走了过去,扬起眉头喝道:“喂,你想干嘛!”说着举起电棒就要攻击松本。
林嫣然冲着警察嫣然一笑,妩媚地说道:“警察先生,你平日里那么操劳,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没事,让我来跟他谈谈。”
说着嫣然一笑。
等警察走开了,林嫣然笑眯眯地望着松本,“松本先生,别来无恙。”
松本轻哼一声,“全是拜林小姐所赐。”
林嫣然森森地一笑,“松本先生,您也不算失败,失少,你刚才的表演就很不错啊。”
松本咬牙切齿地说道:“林嫣然,你这个贱女人,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女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人性本就如此。我之所以算得准,是因为我看得透人性。”
松本一怔,痴痴地问道:“人性?”
林嫣然突然凑到玻璃跟前,笑眯眯说道:“松本君,我知道,你恨周北笙,权利,金钱,女人,这些都是你曾经追求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些你都不想要了。对吗,松本君?”
松本的唇角抽搐着,林嫣然的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的痛处,终究一言不发,惺惺地低下了头去。
“松本君,你唯一想要的就是周北笙痛苦一生,不是吗?”
林嫣然森森地望着松本,不等他回应又继续说道:“松本君,你知道吗?仇恨啊,可以驱使人做很多事情的,尤其是坏事。”
松本猛然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林嫣然那张精致的脸庞,诅咒一般地说道:“林嫣然,我不惩罚你,会有神明来惩罚你的。”
林嫣然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阴阳怪气地笑了出来,半晌突然收敛起收容,怔怔地望着松本,冷声说道:“神明?见鬼去吧。我这辈子不信什么鬼怪,我只信自己!”
松本望着狂躁起来的女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畏惧,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