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男人山洪般的蹂躏。
许久,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痛楚。
顾安安睁开了眼睛,猛然看见北笙那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孔。
安安懵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痴痴地望着北笙,“发生了……什么?”
北笙给了顾安安一个脑瓜崩,笑道:“你还挺沉醉的,刚才动静那么大,你一点儿没有听到?”
安安茫然地摇了摇头,刚才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烈女贞操的故事,只等被蹂躏完了一头撞向墙面以死谢罪,全然与外界断了联系。
北笙撇了撇嘴,站起身子走向了客厅。
安安这会儿又惊又怕,自然紧紧地跟在自己的救命稻草的身后,一寸也不敢远离。
一出卧室的门,顾安安彻底懵了。
客厅里站了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这会儿正在给苏哲上着手铐。
年长的警察冷眼扫过苏哲的面孔,“苏先生,你涉嫌买凶杀人,强奸未遂,偷工减料等多项罪名,跟我们走一趟吧。”
数罪并罚,苏哲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安安微微蹙着眉头,望向了男人。
苏哲却依旧一脸风轻云淡,被两个警察拽着走到了门口,却猛然停住了脚步,徐徐地转过身子,一双眸子里似乎在燃烧着烈火。
“周北笙,你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苏哲说着唇边勾起了一丝嘲弄的笑容,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警察生拉硬拽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剩下了北笙和安安两个人。
安安用力地咬着下唇,方才苏哲的话还在耳边一遍遍地响起。
思绪猛然被拉到了那一夜……
那一个肮脏的残暴的夜晚。
安安想着浑身竟开始不知不觉地抖动了起来,她的恐惧不但源于那个晚上的回忆,还有……
安安悻悻地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北笙。
苏哲临走前的那句话,让顾安安心惊胆战。
她生怕北笙会问起那句话的含义。
一旦北笙问出了口,以顾安安说谎的水平,一定会破绽百出。
到时候……
如果北笙知道了那一夜的事情……
顾安安的身上传来了刺骨的寒意,腰上突然环上了一双温暖的大手。
安安的颤抖总算平息了几分。
北笙的声音如水一般清凉柔和,“别怕,有我。”
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质问,亦没有想象中的山崩地裂。
北笙用他最温柔的一面,将顾安安的心一点一点地融化。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安安安静地蜷缩在北笙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繁星满天。
“北笙,我能把妈妈接回来吗?”
北笙的身子却猛然一僵,他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安安,伯母……”
北笙很少这般欲言又止,顾安安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母亲她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安安想着坐直了身子,怔怔地望着北笙,等待着他的宣判。
北笙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伯母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顾安安嘴里呢喃了几遍,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北笙,“别开玩笑了……”
这话说完,她自己也不相信。
北笙从来不轻易开玩笑,更何况这事关母亲。
直到顾安安站在母亲的墓地前,失了魂一般望着墓碑上那张熟悉的照片,安安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顾安安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一次次地央求苏哲见母亲一面,而苏哲总是拿各种理由搪塞自己……
拳头紧紧地攥成了一团,苏哲,你说好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为什么……
顾安安想着猛然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北笙也跟着女人站了起来,轻声问道。
去哪里?自然是找苏哲问个明白!
北笙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安安的心思,他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伯母是自杀的。”
安安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
自杀……
北笙继续说道:“她不想在你和苏哲之间做选择。”
顾安安猛然转过了身子,“她明明可以离开苏家,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苏哲那个禽兽的身边!!”
北笙皱着眉头,却终究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候后,顾安安和苏哲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一扇厚重的透明玻璃。
与苏哲的一脸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安安此刻狰狞的脸孔。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安安忍不住站起了身子,用力地敲击着那扇窗户。
窗户纹丝未动,顾安安的手却有些生疼。
苏哲浅然一笑,轻声说道:“安安,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顾安安没有心情听故事,她正想咆哮,可男人已经一头陷入了那无边无际的回忆。
“二十年前,有个千金小姐爱上了一个落魄小子,还怀了他的孩子,可家里人却百般阻挠,尤其是那千金小姐的哥哥,知道她怀孕后,更是把她赶出了家门。”
顾安安猛然摇了摇头,“我没有功夫听这唯美的爱情故事,我只想问你,为什么逼死我妈!”
苏哲微微一怔,笑着说道:“是我吗?如果真的要说有人逼死了梅姨,那也是你和我联手逼死她的。”
苏哲看顾安安怔住,微微一笑接着道:“后来,大小姐生下孩子的时候,穷困潦倒,差点难产一尸两命,自始至终,娘家人都没有露面。”
“够了!我不想听!”顾安安突然喊出了声音。
苏哲的那句“联手逼死”已经让顾安安彻底崩溃了。
“没有够!”苏哲的情绪似乎也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兀的站起了身子,眼睛里迸发出烈火,声音嘶哑道:“那个千金小姐就是我的母亲周兰谨!她那狠心的哥哥,就是周慕明!!”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顾安安微微张着嘴巴,许久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顾安安的气势终于弱了下去,她颓然坐到了椅子上,一双眸子空洞地望着前方。
“可是,那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又与北笙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苏哲说着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了起来,“你可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
安安茫然地望向了狂躁的男人,心里惴惴不安地想着,莫非是因为周北笙。
苏哲冷哼了一声,声音愈加的愤怒,“父亲后来发达了,我们一家移民去了美国。可母亲偏偏忘不了周家,忘不了她那个狠心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