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她千算万算,竟然忽略了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解清慕在风雷岛呆了五六年,虽然回来后他家的人因为老婆孩子的事情将消息全都封死了下去,但当初就是奔着找剑去的他,肯定把风雷岛每一块草皮都翻起来看过了。
那么大一个山洞怎么可能没看见?!
她跟风不闻说不来剑是在山洞中找到的,这一路上两人肯定会有不少交集,要是哪天聊着聊着忽然说起剑的事,解清慕要是说洞里根本没剑怎么办?1
她这不就只能干等着被怀疑了吗?
真要命。
容灯躺在竹椅上,一脸痛苦地想着风不闻会对她的种种猜忌可能和对策。
“怎么了?”风不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俯身低头,眼里有些疑惑。
容灯猛地被吓了一大跳,一睁开眼就正对上风不闻那双灰黑色的眸子。
两人一上一下的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容灯缩了缩身子:“没事,就是想到又要去风雷岛就烦得不行。”
烦倒是真的烦。
风不闻浅浅一笑:“之前看你样子不是很愿意跑这一趟的吗?”
“哪有,我才不想跑来跑去呢,”容灯坐直起来,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想找个风景好又幽静的地方,盖个小院子,种点葡萄腾,谁有事想来麻烦我我就把他一手刀劈晕拖出去。”
风不闻淡淡道:“那等此间事了,你想去哪盖院子便可以去哪盖院子,大名鼎鼎的奉安公主手里可是还握着堪比一座城池的财富。”
一城财富个屁,上次系统说了之后她也不知道这钱还能捏到几时,况且此间事了说着好听,怎么可能了得了。
她这一辈子就得围着面前这男人转悠了,事了得死干净了才能说。
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个死法。
容灯胡思乱想着,看他一眼,忽然见他眼里竟似有些惆怅。
这家伙,不知道脑子里拐弯又拐到哪了。
系统哔了一下,她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按剧本问:“你呢,等池安跟他父亲相认后,你打算去哪?”
风不闻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
他睫毛很长。
长得像什么呢?
容灯上辈子语文课都在看小说和睡觉,这会脑子里除了一个“像扇子一样”之外,就找不出别的形容了。
他眼里的惆怅渐渐被埋进了更深的地方,灰黑色的眸子里有了些许笑意,但看得出他整个人其实并不开心。
“去找我父母亲的下落……或者说,去找我的出处。”
“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待在这世间,”他将目光从院子里望出去,看着远处轻轻摇晃的竹梢,“我想……我很想知道我从哪里来。”
那温润洁白如羊脂的玉玦上复杂曼丽的花纹,那异于身边人的灰黑色双眸。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为什么,很想知道父母当年到底为何将他抛下。
从未见过风不闻如此的容灯也微微愣了下神。
说来也确实奇怪,系统上只显示说风不闻是四皇子,可是南归苍的眼眸颜色却也是深棕色,而风不闻……
消息也不给明白点,这系统差评。
容灯叹了口气,忽而又抬头对视上了他的眼睛。
她莞尔一笑,轻快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风不闻有些失神地愣了愣,手足无措起来,“可,可这是我的事情,你是奉安公主,你没理由……”
“奉什么安了,你又说这样的话,”容灯打断他,“我父母都埋土地下了,唯一有个亲戚对我做了些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撘得来的朋友,我可不得好好跟着。”
“我可是最后再说一遍啊,以后别再说自己要去哪里的话,有好玩的怎么能不带上我?”容灯照着系统给的字幕说着,一番动作一番表情简直合称到能给满分,“除非,你嫌我烦了……你要是真嫌,我就自己找其他地方去。”
风不闻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会的。”
三个字音落地,他先怔了怔,脸明明红了起来,神色却是疑惑又懊恼的。
容灯忍不住笑了一下。
风不闻支支吾吾:“要没什么事,我便,便先回屋子里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容灯看着他,“你先回去吧。”
休整结束,该走的路还是要走。
解清慕作为领队,除了风不闻和容灯外,还带了另外两个山庄中的人,张翼和苏满。
其他没人愿意来参加。
毕竟岛上又没剑,去了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因为路途太远不能去其他地点猎杀走影,基本上就等于放弃了这次的夺冠。
不过这样也好,风不闻和容灯也并不希望太多人掺和进来。
路上没什么交流。
赵池安不愿意跟解清慕说话,每次解清慕看过来的时候都会把身子藏在风不闻后面。
他大概对这个爹最后一点好的期望,全都烂在了水榭见面时他的拒不相认。
没话说,步伐自然就快,解清慕跟有人追着赶着他似的,把原本十五天的路程活生生十天就赶到了。
可是差点没把容灯给折磨散架。
好歹她伤好得快,不然非得被这几个人折腾完半条命。
三度来到梦庄城,照例修整一夜再走,依旧是住的原来那家客栈。
那店里的小二看见容灯全都目瞪口呆:“客官,您这是在咱梦庄城周围打圈圈吗?”
怎么隔一段时间又来住一住了。
容灯一脸黑线:“别问,我也不想。”
第二日一早来到海边,风月山庄果然是财大气粗,直接买了一艘带客房的大帆船。
那片奇奇怪怪地界的磁场已经修复,途径的时候虽然下了点雨,但还好没遇上雷暴。
解清慕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当风雷岛渐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双眼微红。
容灯在后面看着他,啧啧地摇了摇头。
船终于停了下来。
赵池安依旧站在风不闻身后,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不闻哥哥,”他唤了一声,声音很小,“我可以不去吗?”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说话的口音渐渐淡了不少,但此时的声音又低沉得回到了刚要出岛的时候。
风不闻抿了下唇:“下去看看你娘吧,她该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