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斜方远远飞起一束烟雾,在天空中炸裂出一圈灿烂炫目久久不散的火光。阿光惊道:“那什么东西?”
“那是焰光弹。”迦百里解释:“放这东西通常是表示求救,这距离这么近,应该是有受重伤的猎人要被送回来,通知守门的人赶紧开门。”
“看来是又有人遭殃了。”旁边一个面容剽悍的猎人说道:“这种事每隔几天总要碰上一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看你们几个,应该是很少来这里猎水龙吧?”
“事实上,这是第一次。”阿鸟照实回答。
“那就难怪了。”那人歪着嘴笑道:“等你多来几次就会习惯了。”
果然过没多久,就见蹄声纷踏尘土飞扬,四名猎人骑着牛羚飞驰来到城门入口,每人后头都负着一人,个个浑身是血一动也不动地趴着,看上去也不知是死是活。由于这一边和猎人相斗的水龙还没远离,守门人不敢大意,直到一行人来到壕沟边才赶紧开启城门放下吊桥,把一行人迎了进来。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阿鸟道,一伙人一齐奔了下去。
“要让它倒下,不一定非要待在腹下不可。”风云间淡定地说道:“站在它脚外侧,全力攻它双脚。那里扫尾扫不到,往前冲也撞不着,唯一怕的是它侧身横撞。不过它要用这一招,必定会先抬起一只脚,再横着跨步把身体撞出去,只要看它抬哪一只脚,就赶紧对着它尾巴朝另一只脚方向着地翻滚,它的身体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只要贴着地面就撞不到。如果真避不了,就只有尽力挡下来。”
“幸好我只要站远了射。”阿光嘻笑道:“管它怎么压怎么撞也轮不到我。”
“你站远了,它当然是撞不到。”风云间道:“不过同样的,你站远了也射不到肚子,它身上鳞片那么粗的弩弹都打不透,用弓箭射,就算是用上蓄力恐怕一样也是射不进去。”
“那不然要射哪里?”阿光仿佛一下子泄了气:“站得远又怕射不进,站得近又怕被它撞。”
“你当初对付那鱼龙是射哪里?”
“教头你是说射它的背鳍?”阿光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那时候我们在船上鱼龙在水下,居高临下当然是好射罗。可是现在我们是面对面站在同一块地上,那家伙站起来那么高,哪有办法射到它的背上去?”
“你和它面对面,当然是射不到,如果你站得比它高,不就射得到了?”
“可是下头一片光秃秃的,不是石头就是砂子,哪有办法爬得比它高啊?”阿光正嚷着,见风云间面露玄机地看着远方,脑中突然之间想通。“啊,教头你该不会……是要我站在这儿射吧?”
风云间耸耸肩。“不然附近还有比这儿高的地方吗?”
“可是离这么远有办法射得到吗?”
“所以要靠战术配合把它引来峭壁边。”风云间道:“那家伙在陆上行动缓慢,因此一上来通常会先用水箭攻击。不过大概喷个两、三回,水囊里的水就会喷完,这时如果站在它扫尾扫不到的距离外,它就会匍匐前冲。你们站在它面前,尽量保持一段距离,一点一点往峭壁边移动,就可以把它引过来。”
“不过就怕它会往水里逃。”阿鸟顾虑道。
“放心。”风云间胸有成竹地一笑,“它逃不了的。”
“风教头。”迦百里既惊奇又带着疑惑问道:“你不也是才刚过来我们这里,怎么会对水龙了解的这么清楚?”
“如果猎人长最近有到这里来的话。”风云间淡淡一笑说道:“应该就会常常遇到风某牵着小白,独自在城墙上或是岸边徘徊了。”
“原来你这些天常常不在,是跑到这里来替我们观察了。”小紫莫名欣喜地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跑去各村闲逛吗?”风云间翻着眼说道,小紫早猜到他会冷言回应,眨眼吐舌做了个鬼脸。
此时底下战局渐趋激烈。只见水龙在岸上昂首阔步缓缓走着,勃勒图和拿大刀大斧的两人轮番上前抢攻,但一到近处便遭它扫尾逼退,另一人在远处长弩猛射,一发发弩弹接连打在水龙身上,但它行动依旧,显得似乎不痛不痒毫无知觉。不过四人久经猎场,仍然还是沈得住气,照着既定的进攻节奏稳稳和它缠斗。水龙纵使鳞坚皮厚,毕竟仍是血肉之躯,在连续十几二十发强击弹猛攻之下,终于还是挨不住停下了脚步,此时那人身上腰上的弹带也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