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穿上这个。”她拿出一件貂毛的长披肩帮小紫披上。“这样就看不到疤了,而且也不会显得你手上肌肉太发达,把你的美貌气质都给抢走啦。这是我死去的丈夫送我的,听他说这种锦毛貂生性狡猾动作又灵敏,他用了十几只雉鸡当诱饵,好不容易才把牠引出来逮到的,我可一次都没穿过呢。”不过提到死去的丈夫,她脸上却是平淡没什么表情。
“玲姐你别取笑我啦,”小紫扭捏地说道:“我哪有什么气质美貌。”
“怎么没有?”蔓萝玲斜眸瞄她一眼:“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接着她又拿出脂粉盒,帮小紫铺上粉抹上唇红,把她头发梳成一条辫子斜挂在胸前,头上再插上贝壳做的发饰,套上一样的高跟木鞋后,原本英姿勃勃的猎人一下子变成了娇艳动人的少女。
小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觉得别扭,但在爱美的天性使然下,还是忍不住喜悦地笑了。
“就跟你讲,玲姐的眼光不会错的,你穿这套果然好看。”蔓萝玲满意地笑道:“特别是你皮肤比较黑,配上淡色更加醒目,要是我穿的话,可就没你那么好看啦。”边说边帮小紫把胸口再往下拉了一点。
小紫给她说得又是一阵脸红,担心地说道:“这样……不会太露吗?”
“哪会啊,我要是在你这年纪,穿得可还要露得多呢。我看啊,今晚你一定是全场最闪亮的一颗星星,恐怕连公主都及不上你呢。”
两人匆匆下楼出门,走到车场叫了鹿车,夹在车潮人潮中往城中心出发。抵达广场后只见四周已经黑压压全挤满了人,无数灯炬将整片广场映照得像白天一样。广场正中央搭了数十个炉灶,几百名厨师埋在里头,料理着堆积如山的食材。在这天,一切的食用花费是由各村平均分摊,为的是让所有到场的人都能尽情享用。小紫跟在蔓萝玲后头,拎着裙别扭地下了车,老远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嚷着:“让一让,让一让。”接着哈察旺水桶般的身躯已来到眼前。
就见他穿着一件鼠灰色的高领束腰长袍,腰带被他圆滚滚的肚子撑得快要绷开,胸口还别着一朵红花。
“小紫看你打扮的,”哈察旺咧嘴大笑:“简直跟个女人……不,跟个淑女一样,我都快认不出来啦,不用说这一定是蔓萝的杰作。”
“阿旺伯你别笑我了啦,”小紫嗔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呵呵,这倒也是。”他拍着肚子笑道:“穿成这样,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不过一年只难得这么一次,不盛装打扮一下怎么行。”
“阿虎他们呢?”小紫问。
“他们早到了,”哈察旺道:“就只差你一个啦,所以我会才来这里等。废话少说,我们这就过去吧。”
蔓萝玲于是挽着小紫跟在哈察旺后头,排开人众往广场前方移动。当来到广场尽头,只见正中央搭起了一座平台,下头布置了两排可以容纳数百人的长桌,左手边是猎人的席位,右手边坐的则是城主庞贝铎和各村长以及城里官员。众猎人卸下了平常的衣甲,换着华丽的传统服饰,个个看来都是光鲜耀眼。
小紫低着头深怕被人认出来似的,羞怯怯地跟在蔓萝玲身后走往猎人席去,却仍然避免不了一阵又一阵的注目。当走到最前桌,就见阿光一手拿着烤兔腿一手端着酒杯,隔着桌子喊道:“蔓萝姐你也来啦,小紫呢,怎么她没跟你一起来吗?咦,这位是谁?”定睛一看,只差一点没把口中酒水喷出来。“哇!小紫你怎么弄成这样?我几乎都认不出来啦!”
小紫羞得连耳根都红了,一手遮着胸口一手拉着裙子,扭捏地说道:“什么这样那样啦。”
“唉呀,你别紧张嘛。”阿光忙道:“我的意思是,简直漂亮得认不出来啦,对着后头大喊:“你们说是不是?”其他桌猎人个个大声附和,引得对面那些村长官员们纷纷引头张望,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真的很漂亮。”阿鸟微笑着说道:“大家天天碰面,却谁也想不到原来你装扮起来这么好看。”一旁阿虎则是连连点头。
“你看,玲姐说的没错吧。”蔓萝玲凑在小紫揶揄地说道:“这下子,这些个猎人可全成了你的猎物了啦,待会儿有喜欢的可别放过啊。”
“玲姐,我才没有。”小紫红着脸嚅嗫着。
“看看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哈察旺捏着胡子咧嘴大笑:“一见到美貌姑娘,个个眼睛瞪得像什么一样,当心眼珠子掉下来被乌鸦叼走啊。庆典快要开始了,我先过去对面,老小子……不,城主照例要说些话,我这个无所事事的航海大臣也得在上面陪着。奇怪,他今年不像往年那样在阳台主持,却亲自坐到下面来,还搭这么个台子不知要干嘛……喂,你们可别趁我不在欺负小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