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野猪林,”风云间直接了当说道:“砍一对巨野猪的撩牙回来。”
“什么?”小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去拔野猪的撩牙?”
“你把耳朵放在床上了吗?”风云间道:“我说的是砍,不是拔。”
“可是你要巨野猪的撩牙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要做什么。”风云间挑着眉道:“重点是,你要怎么去做。”
“不过就是砍撩牙嘛,”小紫手一摊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那么简单。”风云间扳着脸道:“这对撩牙,不管是弯是直,是曲是斜,总之摆在一起,从头到尾的直线长度必须要一样,这样听懂了吗?”
“这又不会很难懂。”小紫嘟着嘴道:“那我现在就去了。”
“等一等。”风云间道,起身走到后头,单手打开一只木箱翻着。
小紫看着风云间垂着一只手而略显歪斜的背影,暗暗想像着哈察旺形容他以前神威凛凛的模样。
“这是巨林的地图。”风云间拿出一卷羊皮放在桌上,“其他猎人也会在野猪林狩猎,不过他们只会在南边一带,所以你要先过了中间横的这条野猪溪,往北边去寻找你的猎物,不要和其他人撞在一起。”又去角落拿出一筒卷得很扎实的兽皮,隔着桌子扔了过来。
小紫双手一张接住。“这又是什么?”
“睡囊。”风云间道:“林里可能会下雨,这是用海豹皮缝的,水气渗不进去,这样身体才不会受潮,你在周围再生起一堆火,野兽就不敢靠近,这不用我教了吧?”
“可是现在是白天耶,”小紫眨了眨眼睛,心想他该不是一早就喝醉了吧?“要睡囊干嘛?”
“也许用得着。”风云间淡淡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去了。”
小紫闷不吭声收起地图睡囊,匆匆看了风云间一眼,转身便往门口走。
“还有,我是要你活的把撩牙砍下来。”后头风云间慵懒地说道:“当然啦,如果你先把猪杀死,再来对准了慢慢砍就简单多了,而且我也无从知道,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小紫走出皮屋,天上正开始飘起细雨。她憋着一肚子气,着实搞不懂风云间为什么给她这么个既简单又莫名其妙的任务,自己明明是杀得了暴龙的啊!
交易场还正热络着。她自我缓解地想道:“大概他是想让我先熟悉一下巨林的环境吧。”悄悄避开交易人群往荒地里走,绕了一圈后才折回碎石大路。大路的另一边,鲁老头的烤肉店因为晨猎的猎人已经出发,而前一批回来的猎人吃饱了肉全在交易场交易而难得冷清。小紫心不甘情不愿地走着,脚步因为心情关系而显得迟缓。当来到城墙前,守城人一见,立刻拉起城门在上头兴奋地大喊:“小紫你要去龙树林啊,今天又打算干掉几头?”
小紫苦笑以对,快步出了城来到林界入口,浸润在雨中的森林气息终于稍稍唤醒了她的精神。
“反正都来了。”她想道:“就当做是来玩的好了,哼,砍撩牙就砍撩牙,我找头最大的,两下砍完早早回去交差,看他有什么话说?”这么一想,心情倒也开朗起来,拿出羊皮地图辨明方向,抖擞起精神往树林深处走去。
寒风夹着细微雨丝,“窣窣窣”地拂过林间,沾湿的落叶被靴子踩过,发出“滋滋”声响,惊飞了一只又一只的虫子,原本躲在草间树丛的野兔野鼠也跟着四处逃窜,在死了两只暴龙后,这些小动物似乎又重新回复了活力。小紫一点不在意惊动牠们,仍旧是毫不掩饰地信步走着,一路畅行无碍又再次来到了野猪林交会,远处不时传来野兽嘶吼奔跑的声音,显然附近正有猎人狩猎。从这往北再走不远,越过一大片灌木丛生的台地后,眼前横亘着一条宽度大约三头暴龙身长的小溪,到了这里,便再也听不到猎人和猎物追赶厮杀的声音。
“嗯,这条就是野猪溪了。”小紫拿出地图,确定地自语着。
溪水虽然不很宽,可是由于雨水夹带泥沙的关系,显得混浊看不到底。小紫抓起一把石头,一颗颗往溪的每一段扔去,从落水的声音判断大概最深不会超过腰际,于是放心地涉水而过,途中不时见到有鱼在脚边游。
“看来这里没什么人会来,这些鱼很少被捞捕,才会长到那么肥。”她暗道,想起早上还没吃东西,肚子不由“咕噜咕噜”直叫。上岸后折了一截树枝,拆下绑手的皮条将短刀缚在树枝上,三两下便插起一条身长肚肥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