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鸟连忙冲上,巨骨刀对着暴龙头部一阵狂劈猛砍阻止它追击,口中着急大叫:“阿光你背阿虎走,这里交给我来断后。”
“你一个人怎么行?”阿光叫道:“而且他这么大个,我也背不动呀!”边说边退手上连放数箭,一枝枝全插在暴龙颈上,好像挂了一圈羽冠。
忽然间暴龙猛地转身,放下阿鸟扬着尾往阿光冲去。
“快跑阿光!”阿鸟大叫,拖着刀从后狂追。阿光绕着圈往树间奔去,暴龙踩着惊人步伐“隆隆隆”地从旁先一步截住去路,阿光惊慌失措下立即便被扑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阿鸟赶到,奋力一刀横劈在暴龙嘴上,刀刃碰撞上它坚硬颚骨,只震得双臂发麻。暴龙引颈一咬一甩,阿鸟手中刀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接着森森利牙已经张在面前。
“难道我们三个今天要毙命在这里?”阿鸟脑中刹时涌起这个念头,空着手往后大步疾退,暴龙双颚在眼前一张即合,只觉肩颈上传来一阵穿刺剧痛,迷迷糊糊中就见暴龙忽然扬首急退,似乎有一条纤细人影正像穿花蝴蝶般绕着它脚边激烈相斗,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在城中央的白石宫殿中,珍珠城主庞贝铎在四面空阔的长厅里居中而坐。他面前是一长张琢磨光滑的石桌,两旁列坐着负责分担处理政务的几个大学士,分别是右手边一脸花白大胡子的塔里布和矮矮胖胖的羊耳特,以及左手边留着连鬓山羊胡的汉尼茅,最末坐的是城内所有村长的代表,尖脸长下巴趾高气昂的海蜇聪,个个神情都很凝重。
“塔里布,”庞贝铎轻声问着,“城里的财务,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如果要形容的话,恐怕我只能说糟糕两个字。”负责财务的塔里布慢条斯理地回答:“山林渔海等行业停摆已久,城里税收原本就已经严重不足,去年东边几村葡萄歉收,南边农地有鼠害,城主又都下令免税,当然这是城主的德政,不过这样一来,这洞可就越来越大,目前的库藏金币大概只够应付到这季末,如果再不紧急加税的话,恐怕到年底,会连官员的薪俸都发不出来。”
“唉,自从十六年前那场巨变之后,老百姓生活就变得很困苦,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你说我怎么还忍心加税?”庞贝铎叹道:“更何况就算加了,他们也没有能力支付。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多铸造一些钱币来应急?”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金属可以铸币。”塔里布苦着脸说道:“岛上主要的矿产都在南边海岸,走海路有鱼龙盘据,根本没人敢出海,渔民们顶多只是在岸边撒撒网,岛上的船早就成了海鸟窝。如果走陆路,就必须穿越整片巨林,这季节湿雨交迫山路难走,就算是猎人们也很少会过去,没有他们保护,又有谁敢冒死走这一趟去采矿?至于其他季节连猎人们都不敢进去巨林,那就更不用说了。”
“那是不是可以像之前那样,发贝壳币来代替?”庞贝铎又问。
“恐怕很难,城主。”塔里布摇头,“这几年不断开采,用来做钱币的仙贝几乎都被采光了,几个靠海的村庄现在岸边只剩下石头,不然就是其他大大小小的杂贝。如今金币银币都被商人囤积起来留做大笔交易用,民间一般在用和缴税纳库的都是仙贝,城里库藏的事实上也都是仙贝,金币只是帐上数字,如果现在再用其他贝壳的话,这币制会大乱的。”
“还有,”负责农林事务的汉尼茅也道:“不止是铸币,现在连铸一般的器具也有问题,农民的农具坏了没得换只有一修再修,不然就是改用木犁木耙,不但耕种效率大受影响,收成也跟着少了,而且木材用量越来越大,城里种植的树木几乎快被砍光,这样下去恐怕会连烧柴都有问题。”
“日常用品的供需方面也有问题。”负责内务的羊耳特跟着补充。“物资缺乏,很多生活必需品,像是最基本的油盐布匹,甚至石材木料样样都缺,我们已经想尽办法去开发,不过效果有限,毕竟以目前城区的范围,能利用的腹地实在是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