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隆和史德明爸爸来到店面这边,史大爷里外左右的转了一圈儿:“必须三百八呀?”
“嗯,这机器要求三百八,电工来看过了。”
其实他年纪没有张清之大,应该叫叔,叫大爷是因为,他特能闹,爱开些没深没浅的玩笑,于是张清之就管他叫了大哥。
在东北,大伯子不能和弟妹开玩笑,这是硬规矩,反过来小叔子和嫂子随便闹。
同样,大姨姐和妹夫也不能走的太近,会被人说闲话,但是姐夫对小姨子却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知道都是谁给定的。
“能行不大爷?现在东西都买回来了,好几万花进去了,就差电开不了业。”
从小到大的邻居,和亲戚也没什么区别了,张兴隆说话也就很直接。
“我给你想想招儿。”史大爷琢磨了一会儿:“这事得花点钱,我也得求人。”
“行,多少?”
史大爷想了想:“拿一千五吧,够用了。”
张兴隆也没犹豫,直接数了一千五给史大爷。
两家人从75年开始交往,和史德明从小一起玩到大,一晃儿这都二十多年了,那种信任是发自内心的。
“你明天在这不?”史大爷接了钱问。
“在,我打算在这边上租套房子搬下来呢。”
“那你去那边,老楼那边,有租的,去打听打听。明早七点你在这等我。”
“行。七点哈?”
“嗯,七点,别晚了啊。”
史大爷想了想,撩起衣服给张兴隆看。
他裤带上别了一圈的bb机,什么波导中兴的,有十几台,都是旧的:“要一个不?我这便宜。”
“我有。”张兴隆撩起衣服给史大爷看了看火凤:“我明天给你问问别人。”
“嗯,帮我问问,我现在卖这个。便宜。”
两个人分开,史大爷回厂里去了,张兴隆锁了门去了老楼那边找房子。
打听了一圈儿,还真找着了,日本楼上面一家二楼往外租。
邻居帮着联系了一下,一个月一百五,有床和家具,就是得和邻居共用一个厕所。
这边以前都是日本的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后来分给了工人住,把原来的大房子隔成了几家,厕所就变成公用的了。
一进门就是四十公分高的纯松木地板,或者应该叫榻榻米,都是原来日本人弄的,一直用到现在,还是相当结实。
张兴隆掏钱把房子租了下来。这会儿租房子也没有什么押金不押金的,交房租就行了,都是一个季度一交。
拿了钥匙,张兴隆坐车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搬了下来,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就行李和几件衣服。
李有菊跟着他一起到房子这边帮他收拾了一下,铺好行李,然后跑回家去也收拾东西搬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过,张兴隆起来洗漱穿戴好,来到店面这边。
史大爷已经到了,还带着个电工。
“这是张老板,这是小王,帮你把电接一下。”
“怎么接呀?”
“反正给你通上电就行了,别的你不管。”
电工好像不太喜欢说话,里外转了一圈开始干活,在屋里装了个刀闸,把电缆线从屋子里导出来绕到正面固定在红松板的背面,然后跨过马路,接到了路灯杆上。
这边的道路和路灯都是厂子的,不是市政设施。
“接路灯上?能行吗大爷?”
“你就用吧,那边我打好招呼了。”史大爷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下就能开业了呗?”
“嗯,电通上就行了,以后过生日过来拿蛋糕。”
“行,那得尝尝。”
接完电,进屋试了试,可以用了,电工拎着工具走了,史大爷在店里转了一圈到处看了看:“行,挺好,那就好好干吧,有事就传我。”
“行,谢谢了啊大爷。”
“没事儿,走了。”
张兴隆去小卖部给陈得刚打电话,告诉他电接好了。
下午,陈得刚带着他对像从山上下来。
他对像姓车,张兴隆还是头一次见到,陈得刚女性好友不少,来回来找他的有那么几个,都是高中或者大专的同学什么的,就是这个正版对像还是头一次过来。
她在北台上班,平时节假日都是陈得刚去她那边。这边集体宿舍,她来了也不方便。
个子小小的,长的一般人,性格看着感觉还行。
这回是因为这边要开店了,她过来看看。陈得刚自己也没钱,家里也没钱,开店的钱都是她给出的。
就算这样,他俩还欠了张兴隆一万块。总共投进去也就不到三万,他俩就拿出来三千,剩下都是张兴隆垫的。
相当于张兴隆借给他们钱,然后再合伙平分利润。
张兴隆也没在意,没有他们这店也开不起来,自己有就多出点,反正早晚也要还回来。
其实他手里也就这点钱,也差不多花光了。
这其中还有管刘桂新借的四千,管舅舅家刘小红大姐借的两千。
不管怎么说,蛋糕店算是支巴起来了,万事俱备,照也起了,写的是张兴隆的名字。现在就差郑小东了。
星期天,郑小东带着陈得刚张兴隆去了本溪县城,小市,找他师傅。
车秀妍和李有菊在家收拾卫生。
这几天陈得刚带着车秀妍就在张兴隆租的房子里打地铺,吃住都是张兴隆的。
郑小东的性子真就是那样,反正没按他的意思来不管是谁马上就掰脸那种,脸子特别酸,叽叽歪歪的,反正他就是正确的,他想干什么都是对的。
惯的。
在小市,他和他师傅又闹了起来,吵起来了。
张兴隆和陈得刚和人家也不熟,就在一边劝。
不过这性格也有好处,到底是磨来了一些东西,模具,嘴子,添加剂还有包装盒什么的,人也答应过来三天,帮着打样品。
晚上三个人到郑小东家住的,大伙挤在一铺炕上。
这才发现他不只是和外人,在家里也是这个性格,没待上多一会儿就和他爸吵了一架,把他弟弟骂了一顿。
他爸妈就是地道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懂的少见的少,老实巴交的,他吵他爸,他爸也乐呵呵的,对这个有了出息的大儿子处处谦让。
骂弟弟是因为他考试没考好。
该说不说,郑小东在这个家里这会儿就是主心骨,工资也是月月交一大半回来的,供家里花销和弟弟上学。
他弟弟的学习一般,不如他,他就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