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甲板之上,一众先天皆是在默默修行。
早些被漠老强制拉出来的那一批,多数都神色黯然,显然已经看出了自己实力属实差些。
而后来在白城之中留下的那几位先天境当中的强者,如今除了穆宗明之外,自身的情绪如今还因为诡异的污染而未曾恢复过来,多少有些不清醒。
漠老见此见怪不怪,只是传了一句口诀,让他们自行镇压,调整自身状态。
至于说漠老本身,则是不知在何时换上了一身的雪白的袍子。
他坐在板凳之上,手中提着二胡,低眉摸弄着上面的胡弦,看不清神色。
约莫一炷香的光景过后,一道剑光自天边洒落,宛如一颗流行一般。
其眨眼间落下,显露出来栾二东的身影。
其站在甲板之上,抬眼看去,自然是发觉了衡月府先天境的状态。
抬指点出,一点剑芒流转,让所有的先天境微微一颤,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清明。
做完这些之后,栾二东抬眼看向漠枭,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笑道:
“漠前辈,你怎的换上了这么一身的打扮?
在我的印象之中,前辈可是已经数十年未穿白衣了。”
“数十年未穿白衣,不代表老夫便不能再穿这身的行头。”
漠老冷声这般说到,抬眼看向了栾二东,双目微凝:
“你如今既然是真身前来,想来对这演武也是颇为重视。
我且问你,在下方那白城之中,我衡月府枉死的先天,你当如何处置?
若是说的让老夫满意,此事便是是揭过。
不然的话,老夫能闹的淮湳道天翻地覆一次,那也能再有第二次。”
栾二东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他抬眼向着下方看去,随即便明晓了什么,向着漠老默默传音:
“前辈,万事我先认下,待这次演武之后,我再与您详说。
这次演武所有的步骤,皆是师伯定下,有些因由,不好与您直说。
不过我可以告诉前辈一件事情,此事已经不算是秘密,待入了主城见几位老友,想来也必然能够知晓。
大阴九道之中,有七位道主已经决定,欲要对那些个诡血世家,进行一次肃清。
除了那些个相当重要的诡血世家之外,剩下的那些个诡血世家,皆在肃清的范围之内。
其中济东道之中,更是连整个天察司斗险些被覆灭,有三道当中的阴氏诡血,被尽数抹除。
这件事情虽说看似与演武并不搭边,但关系属实不小,毕竟前辈离着那天象境界,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前辈愿意重新为上面做事,有些当年得不到的东西,说不定,便还能够再到手。”
“....”
漠老听了这话,双目当中爆发出些许的精芒。
他抬眼死死的向着栾二东看去,随即将二胡收起,苦笑了一声。
“老夫明白了。”
栾二东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随即面容上也是露出了和缓的笑容。
他翻手自袖中出来一柄小巧的剑匕,送至了漠枭身前,道:
“在来之前,师伯曾召见过我,说若是漠前辈同意的话,便将此物给你。
只要前辈催动,可以直接传送到师伯面前。
有些话,便不是我与前辈说的了。”
...
白城之外,宁恪站在城门口,手掌始终放在那刀柄之上。
他心神警惕着四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他。
而就再下一刻,他隐约感知到什么,阙玉刀锵然出鞘,向着身旁斩去。
锵--
一声清脆的刀鸣之音自他耳边传来,宁恪欲要抽刀,却是未曾抽出,不由得让他心中微惊。
而就在这时,他刀上的束缚忽然消失,一声略显温和的笑声自他耳边传来:
“不错,这般力道,当真是罕见。
若是施展全力,想来至少有五万斤了吧,你这等小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大阴这等地界?”
宁恪本来还好,听了这话,连忙后撤身形,一身的气血澎湃运转起来。
他抬眼看去,待看清了其面容之后,一身气血平息不少,但心中依旧是相当的警惕。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漠老口中的那小剑仙裴二东。
但是此处毕竟是白城之中,谁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幻象,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小心些为妙。
而这位似乎是看出了宁恪的担忧,嘴角微微上扬,道:
“怎么,你觉得,我有可能是假的?”
他站在原地,有些失笑,忽然间发现自己竟是没有什么法子来证明自己就是自己,随即开口:
“如今这白城早已经被封锁,除了我之外,怕是少有人能够进来。
如今我来了,不光是要带走你,还要先将你这演武第一轮的奖励给你,你若是不信我的话,那便算了。”
宁恪听了这话,心中微微有些拿不准。
但是种种念头闪过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道:
“前辈说的演武第一轮奖励,是什么?”
“你这小子....”
栾二东轻笑着摇了摇头,随手自地面上捡起了一块枯枝:
“如今这第一场演武,并非是要你们角逐出什么名次。
毕竟设计这第一场演武,本身便没有想着能让你们成功。
不过若是成功了,便可以说是天大的机缘。”
这话语落下,却见他将手中的枯枝挥出。
抬手之间,便见一道剑芒,飒然落下。
整片的白城废墟,在这一剑之下,宛如一阵劲风刮过,所有的废墟,转而便没了踪迹。
一道道裂缝隐隐闪现,在那其中,传来阵阵幽冥的气息。
其不知是施展了什么样的手段,在他二人的身前,一张虚幻的面孔隐现。
只是一眼扫过,种种情绪,便开始在他的心底交织。
栾二东看着这张面孔,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听得一声剑鸣响彻,虚幻的面孔崩解,化作了一口漆黑的洞口。
看着这个洞口,栾二东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间抬起头,看向了宁恪,道:
“小家伙,你是换作宁恪对吧?
你知不知晓,你身前的东西,是什么?”
宁恪听了这话,也是看向了这个洞口,感知着其中那澎湃的幽冥气息,他心中隐约想到了什么。
“幽冥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