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嗓子,成功将差役捕快们的目光给牵引了过来。
他们向前将宁恪围住,手已经按在刀上。
领头的几个捕快见此,也是低呵一声。
“别动,摘下斗笠!”
那人见此,仿佛是立功了一般,神态一下子变的得意洋洋。
有意思...
宁恪本来并不想暴露自身,但见着这般场面,也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着身前的捕头,翻手便是取出自己那斩妖司的令牌,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道:
“这东西,你认识吗?”
而看见这令牌之后,那捕头眼神猛地一变,满眼的不可置信。
“您....”
“不用说什么,让所有人散去好了,此事有他们无关,其中种种,我会上报的。”
宁恪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那几位捕快对视一眼,也是带着一众的差役散去。
转眼的功夫,码头上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热闹场面。
他四处打量一阵之后,终于是找到了能够前往衡月府的客船。
这客船的老板当时显然是混迹在人群之中,一下子便认出了宁恪的身份,显得相当拘束。
虽说他不明白宁恪手中那令牌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宁恪必然是不简单的大人物。
等到客船开动之后,宁恪坐在高出吹着河风。
把玩着手中斩妖司令牌,相其中汇报着之前有关拜血教的信息。
“海河客船事件记录上报:
几日前,巡查金牌斩妖卫,自海河郡沿雀镇港口出发,前往衡月府。
路途之中,船上夜遇邪道之人。
其剥掉人皮挂与船帆之上,随风飘荡,宛如人皮灯笼。
甲板之上有血液凝聚,绘作阵法催动,有血光弥漫。
邪道修士手段奇特,以自身脊骨作为兵器,斩杀之后有遗蜕产生,自此记录。”
宁恪仔细删删改改,在没有暴露出自身什么信息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件事情,他本身是想要隐瞒不报的。
因为楚千行说过,这是邪道教派的势力,其实力强弱尚且未知。
宁恪斩杀了一血蛮傀,也算是坏了他们的一桩事情。
若是不上报,或许除了楚千行之外,便在无人知晓此事。
但是一旦上报,此事只要有心人想要查询,总能查到他。
不过也没有办法,他本身行头一直没换,就算是他现在成功脱身,映月宝斋那里,早晚也能够查到他的痕迹。
除非,他能够将映月坞当中,见过他的人都杀掉....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便让他心神微微颤动,往生心经不自觉的运转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眼神重新变的清明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不会产生这样想法的。
心魔....还是他的本心观念正在悄然改变?
宁恪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只好是沉思起来。
忽然之间,宁恪听到了一阵破空声,他身影一闪,转眼便消失在原地。
脚下轻点,只是转眼之间,他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三丈之外。
转身看去,在不远处,有一蒙面之人,正神情阴狠的看着宁恪。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找我的麻烦?”
“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有什么问题,死了之后自己自己慢慢去想吧!”
那人语气平淡,声音低沉,转眼间手掌被他自己割破,阴风自四周开始翻涌。
隐隐之中,一道身影在阴风当中翻滚不休。
邪道旁门?
宁恪见着这般场面,双眼微眯,轻声道:
“你很幸运,毕竟我这刀入手之后,你是第一个为我祭刀之人。”
他并指划开绸缎,阙月刀被他握在手中。
抬手顶在刀格上,他身上的气息逐渐的平静下来,宛如寂静的死水。
而对面那人身后诡异却是越发的翻涌澎湃,种种恸哭哀嚎的声音,从中向外传出。
不知何时,楚千行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左右手拿着酒壶酒杯,自斟自饮,宛如看戏。
那邪道催动的诡异手段,转眼便是向着宁恪呼啸而去,让他一时间觉得心口一沉,压迫感随之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翻滚汹涌的诡气,缓缓顶开了刀格。
拔刀斩!
锵------
阙月刀出鞘,在漆黑的诡气当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刀光。
刀光如月影,转眼便逝去,催动的罡气摧拉枯朽,虽说没有任何的动静,却是如同石破天惊。
只是一个刹那,宁恪重新收刀而立。
而那诡异身影,僵硬的立在原地,转眼间便湮灭。
而那左道修士的身影,眉心浮现一道血线,也自客船顶上,直挺挺的跌落下去。
“斩杀黑煞境界诡异,能量点+35!”
真是不经打....
宁恪听着面板上面传来的提示音,在心中隐隐有些遗憾。
他轻飘飘的催动身法自上面落下,提起其尸身搜索一番,不由得叹息一声。
真穷....
他将这尸身随手扔到河中,看着手上多出来的一枚令牌和零星银髓,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默默记住那令牌的制式之后,也是一同扔到河中。
虽说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并没有直接妄下论断。
毕竟跑来专门让自己试刀,还真是想要去感谢对方一番。
他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什么,船上不少的水手皆是看到了这一幕,惊魂不定。
对此宁恪也没有去解释什么,转身便重新回到房间之中。
他方才那一刀斩出,隐隐有种感觉但就是不得要领,打算好好的推演一番。
他有感觉:若是当真有所体悟,对他的帮助绝对很大!
......
远处的房顶上,楚千行的表情已经僵住。
他的姿势虽然是在为自己斟酒,但是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许久,酒水洒落仍然不自知。
此时的他,一直是处于震惊之中。
这一刀的境界.....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酒水尽数饮尽,一时间觉得索然无味。
原本他与宁恪同行,一直是觉得对方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
别看他之前被打的很惨,但就算是胸膛被刺穿,他也能够凭借自身的诡血快速恢复。
但是方才宁恪这一击,确实是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生与死之间的威胁。
只是换了一件兵器,他竟然就变的这样强。
他在心中这般想着,随即便向着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