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行这话说完,还有些小心的看了眼宁恪。
见着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后,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这话,可不是对着倒在地上那散架的骨头讲的。
他说的,就是宁恪。
作为诡血楚家中人,他家族之中高手众多。
层面的高度,很大程度能够提升他的眼界。
自己也是脏罡境界,若是不借助自身诡异手段,也是能够相当自信的说,他超过至少八九成的脏罡境武者。
但哪怕施展了诡异力量,他方才与宁恪对手,也是被打的有些惨。
本以为他觉得对方已经是近乎施展全力,但是方才这一通战斗,算是让他对于宁恪实力有了一定的判断。
特别是最后那一击,让他不由得心惊肉跳。
那等爆发,已经是无限接近先天境界了。
“幸亏我这人在外行走,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欢交朋友。”
他在心中这般想到,心思飘的有些远。
方才你管这东西,叫‘遗蜕’?”
宁恪看着这柄骨剑,抬手弹了弹,发现其材质坚硬非寻常金铁相比,也是开口问道。
他还是当真第一次,听到遗蜕这样的字眼。
楚千行听了这话,一下子被宁恪给拉回了心神。
他看着看那骨剑,脑海中思索了一番,道:
“不错,这东西正是遗蜕。
不论是人、妖,亦或者诡异,在身死的时候,身上都有一定的几率产生些许不同寻常的蜕变。
这种蜕变之后的物品,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特意之处,对于诡异、妖魔,甚至是武者,在一定程度上都有一定的克制力。
这种遗蜕本身,只能算作一种材料,用来制作镇压物。”
镇压物?!
宁恪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不由得微微一震。
他之前也曾思索过镇压物到底从何而来,却一直是不解其中门道,如今听了对方所言,忽然间之前的某些困扰被迎刃而解。
是了,这种遗蜕当中,本身就是诡异,妖魔,甚至是武者力量的某种遗留。
在制作成镇压物之后,自然也是有着自身的位格,对于诡异什么,也自然是更好的去克制。
他并没有去想对方过多询问,镇压物到底应该如何铸造。
翻手将其收入明王殿之后,他拔出长枪,便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道:
“长夜漫漫,当前虽说已经没有问题,但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楚兄你自己小心。”
楚千行本来还想要去说些什么,但是听到这话之后,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是戛然而止。
“本来我还想要问问,他这得来的脊骨剑能不能卖给我收藏呢,既然对方无心,那还是暂且算了吧。”
楚千行看着甲板之上的血痕已经尽数消失,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那些个白骨人皮什么的,没来由的心情差了不少,手中铁扇轻挥,便让他尽数扫落河中。
......
宁恪快步关好房门盘膝坐下,转眼之间,身上种种法门便运转起来,气血奔流之音在其体内轰鸣。
片刻之后,他面容沉重的重新张开眸子,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最后那血蛮傀的一招,当真是有些麻烦,以我现在的实力,竟然没有办法直接消除。
他看向面板自己的状态,在那上面,‘被标记’之外,如今又多了一个状态。
‘被污染’!
他点开这个状态介绍,一行行信息便尽数解释的条理清晰。
被污染:通过一位黑煞血蛮傀献祭,强行引来的一道先天境界血蛮诡的气息污染。
这种污染状态下,你将无时无刻不接受对方在你耳边的呓语,直至气息消散或你以死亡。
果然,实力到了这等境界,便已经是少有什么善茬。
方才只是一事不察,没成想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暗算。
宁恪脸色阴沉不语,只是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在他的脑海中,一片血雾正在飘荡着,其中种种恶念传到他的心底,让他只觉得相当恶心。
看来应当仔细想个法子才是,既然当前直接以自身功法难以祛除,那我便试一试能不能直接将其割舍或者屏蔽掉。
宁恪念头落下,灵魂之中有伏魔佛焰涌起,看着那片血雾,他灵魂震颤,那心魔便是被他从中分离出来。
“你想要做什么?!”
那心魔本身一直附着在宁恪身上算是老实,一下子没有了依萍之后,也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便想着重新回到他灵魂之中。
“如今灵魂被污染,你我皆是无处躲藏。
我自然是想要你去试探一下这血雾的真正威力了,反正你乃是我袈裟伏魔心法修行之后产生的分裂,我本身无碍心魔便是不死,去试探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个念头落下之后,一张铺天盖地的灵魂袈裟便是披挂在了心魔身上。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心魔被他如同打包垃圾一般扔到了血雾之中。
“宁恪,你不得好死!”
心魔传来一道念头,转眼便是没有了声息。
转眼之间,他灵魂之上又是魔气森森,加上其中的怨气,比之前更盛了几分。
他对于宁恪方才的行为表示抗议,但是在其屋檐下,也只能是低声道:
“你所接触到的这个污染很强,若是普通脏罡境界武者,如今被这般侵蚀污染之下,应该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问题是现在是我受到了这个污染,其他人没有。”
宁恪看着与之接触之后,伏魔袈裟上面隐隐染上了一层血色,最后又重新熊熊燃烧化作虚无,也是有些凝重。
虽说这血雾污染没有办法对自己产生什么实际的伤害,但是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识海灵魂之外,也是一个相当危险的炸弹,谁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便会被引爆。
也不知晓,若是以心魔将其同化,也化作心魔的一部分,不知晓可不可行......
宁恪这个念头闪过,心魔也是立马感知到了,他一下子变的狰狞起来,魔气掺杂着怨气升腾起来,比以往之前都强盛不少。
他身披着黑色的袈裟,猛地的向着宁恪的灵魂冲了过去。
“你这是想要让我承受之前的痛苦,我就是死也不答应!”
而就在宁恪灵魂冷冷看着眼出手的时候,原本一直攥在灵魂手中的那杆毛笔,忽然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