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是什么？”
李长青轻声问道。
不过这次莉莉丝并没有回答，带着浅笑摇头，“虽然之前我也注视过九界的存在，但是在没有遇到你之前，九界在诸天寰宇之中也是一个相当鸡肋的世界。”
李长青点头表示赞同，感叹道，“确实，对于大罗金仙而言，没有开辟道果，九界的灭亡似乎是无法阻止，唯一有用的就是世界树这株倾倒的先天灵材，但是为了一件先天灵材，就背负大千世界破灭的因果，失大于得。”
“而对于大罗金仙以下的天仙，金仙来说，九界又涉及神战，涉及大罗诅咒，实在是过于危险。”
“对。”莉莉丝肯定道，“但是真正进入这里之后，我才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
李长青好奇地问道，能够让莉莉丝觉得有趣，甚至需要真身进来才能够发现的问题绝对不小，也难怪莉莉丝会有刚刚的提问。
“我凝聚的道果雏形‘血河’代表着一部分重生之力，所以我刚刚试图用自己的道果之力看能不能唤醒一部分世界树。”
“世界树毕竟是真正的先天灵根，就像是大罗金仙一样，自身凝聚道果，没有那么简单会完全湮灭。”
李长青认真地听着，唤醒已经倾倒的世界树，需要特殊的道果之力，当初他也思考过这件事，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得到一株完整的先天灵根，这对于大罗金仙来说，都是天大的机缘。
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因为除非是女娲圣人这种掌握‘造化’道果的大能亲自出手，不然即使以他的开辟道果雏形，也无法救活已经真正死去的世界树。
不过莉莉丝却不一样，他的血河可不仅仅只是代表着重生之力。
和莉莉丝一起开辟了华夏阴司，李长青对于莉莉丝的道果雏形有几分猜测。
对方大道果雏形不像自己的开辟道果一样至精至纯，但是糅合了几种不同的概念，‘重生’，‘阴性’，‘污秽’，因此才缔造了血族这种死而复生的奇特种族。
如今九界规则混乱，因为死神海拉的原因，所以死而复生反而成为了世界的主流，随意在如今的九界，莉莉丝的血河发挥的力量真有几分救活世界树的可能。
当然那样被救活的世界树绝对不是之前的先天灵根，而是另外一种扭曲邪异的存在。
“结果呢？”
“‘宿命’在阻挡我。”
“一枚隐藏在九界之中的道果！”
李长青眼睛发亮，也只有完整的道果才能够阻挡莉莉丝。
莉莉丝点头表示认可，“只不过暂时不知道这枚道果究竟是怎么表现的，是人，是物，还是其它东西。”
李长青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
如果宿命道果表现的是物，那么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为这代表着九界还隐藏着一件奇特的先天灵宝。
但如果宿命道果表现的是人，那么就是一件天大的坏事，这代表着九界除开始祖巨人尤弥尔之外，还隐藏着一位大罗金仙，而且这位存在有可能从远古之时，就导演了如今九界的一切，等九界完整崩塌，一座大千世界从出生到毁灭全部都在宿命之中，她绝对会获得恐怖的好处。
这种敌人的实力肯定要超过大罗金仙，步入混元妙境，甚至可能是洪荒几位圣人之一留下的后手。
“是人的可能性应该比较低，或者她本身就身陷麻烦之中，不然刚刚就应该通过隐秘的手段警告你了。”
李长青分析道，莉莉丝虽然凝聚道果雏形，距离成为大罗金仙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对于那些真正步入混元的‘半圣’而言，还是不够看，对方如果不想要麻烦的话，仅仅只需要一个警告，就可以让莉莉丝退却了。
莉莉丝也认同地点头。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传来奥古斯都的声音，“少爷，凛冬之狮公爵找您。”
李长青起身，将茶杯放在一旁，看向莉莉丝，“你最近可以帮我在九界搞一些事情吗？最好能够牵扯住霜巨人那边的注意力。”
莉莉丝露出如同狐媚子般的笑容，不过这一次没有一点假意，反而十分真诚，“搞事情，这妾身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最后相公可一定要为妾身兜底哦。”
说罢，她的身影消散在绯红色的月光之中。
李长青看着莉莉丝消失的地方微微一愣，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这为‘未婚妻’也是搞事情的能手。
不过神界发生的事情关人界什么事？
他起身在打开门，奥古斯都走了进来，狐疑地看了看房间内，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少爷在和其他人说话，但即使以他现在的听力，都听不清楚第二个人在说什么，甚至一度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到房间内的两个茶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气，他立马露出会意的笑容，少爷长大了！
李长青脸色一黑，瞬间明白奥古斯都这小子在想什么。
穿过古堡，来到中间如同教堂般的主殿，李长青见到了自己现在的祖父，凛冬之狮公爵。
对方作为真正的传奇，即将点燃神火，时光的流逝在他身体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样貌英俊，身材魁梧，留着一头霜白色的短发，如果不是不苟言笑，就和初出茅庐的小骑士一样。
凛冬之狮公爵正透过主殿一块块菱形的七彩玻璃看向窗外已经隐没云层，略显暗澹的绯红月光，感受到李长青进来，他才低下头，正视李长青，感叹了一句，“真是少有的平静之夜啊！”
李长青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凛冬之狮公爵在说什么。
九界因为规则混乱，霜巨人的力量成为主导，所以风雪成为了黑夜中绝大多数的主导力量。
一般普通人将没有风雪的夜晚称为‘平静之夜’。
“祖父，新出现的这轮绯红之月代表着什么？”
李长青明知故问地说道。
凛冬之狮公爵伸手将李长青召唤到身边，然后手掌搭在李长青肩膀上说道，“这代表着机会。”
至于更多的东西，凛冬之狮公爵没有出言解释，因为他觉得解释了以雷恩现在的实力也无法理解。
李长青却从凛冬之狮公爵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因为莉莉丝高举血月，强势入侵九界，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所以凛冬之狮公爵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间，完成自己的封神仪式，因此是机会。
他微微皱眉，其实他更希望凛冬之狮公爵慢一点，这样会给自己更多的准备······
凛冬之狮公爵还以为李长青在继续思考刚刚的话，微笑着说道，“小雷恩，祖父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祖父您说。”
“你之前带领着三十一位凛冬战卫，帮助铜须矮人氏族完成了屠龙的壮举，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阿尔及利亚家族出使，去请求矮人们锻造一件屠杀巨人的武器。”
“屠杀巨人的武器？！”
李长青故意露出兴奋又震惊的神色。
凛冬之狮公爵点头肯定道，“是，屠杀巨人的武器。”
说罢，他将自己腰间的一块令牌取下，递给了李长青，“去仓库将最珍贵的材料带上，然后去找到铜须矮人一族。”
李长青接过冰冷的令牌时手微微一顿，然后还是向凛冬之狮公爵行了一个抚胸礼，“是，公爵大人。”
见李长青走出主殿，凛冬之狮公爵自嘲地笑道，“看来这小子看出来我命令的含义了。”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将他调走？”
一个近乎微弱的冰冷声音在凛冬之狮公爵耳边响起，“你不是已经看出了他的不同吗？他或许也是一位宿命之子······”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让他离开。”
凛冬之狮公爵说道，“这样即使我失败了，阿尔及利亚家族也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随后他又不自信地问道，“我会失败吗？”
他看到的命运已经戛然而止，他重生一百多年的秘密已经失去了价值，对于未来，即使他也心存迷茫。
或许他应该早一点下决定，再次找到那口泉，饮下其中的泉水，但他没有信心能够再次付出代价，因为第一次的代价就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
大殿之中一缕雪白的微风无中升起，如同少女一样环抱凛冬之狮公爵，“但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
离开凛冬之狮公爵为自己铸造的神殿，李长青打量着手中的令牌，令牌整体如同寒铁锻造，泛着森冷的幽光，正面用阳刻的手法凋刻着一株根须被咬断的世界树，背面用刻着一行奥丁神纹，“等价交换。”
这就是李长青看不透凛冬之狮公爵的源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将这枚令牌交给自己了。
带着仓库所有珍贵的宝藏去找矮人锻造神器？
李长青微微一笑，他明白这是凛冬之狮公爵的托词，先不说仓库里的宝物能不能锻造神器，神器可不是一般材料堆砌就能够锻造出来的。
就算能，铜须矮人想要锻造，也需要以几十年的时光慢慢为神器孕养灵性。
凛冬之狮公爵让自己带着财宝离开，甚至没有回寒冬城，而是去荒原中找矮人，就是想要为阿尔及利亚家族留下一条后路。
在他所有的子嗣中，他唯一看不透的就是李长青，所以如果他失败了，谁能够避免阿尔及利亚家族灭亡，那么唯一看不透的李长青也希望最大。
到了这最后一步，他确实不用再在乎为什么看不透李长青了。
“看来莉莉丝真有旺夫相。”
李长青感叹了一句，越发确定自己要娶莉莉丝过门。
当然实际的，他也不排除自己刚刚吸收了一片世界树树叶，因此气运磅礴。
手掌摩挲着令牌，令牌蕴含的奇特规则与他吸收的世界树树叶气运交互，让他看到了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奇特地界，不过他刚刚看到一口泉水的时候，就被冷哼之声打断。
守护在智慧之泉旁边的巨人密米尔！
李长青闭上眼睛，眼角流出血泪，他轻轻一抹，擦拭了血泪。
密米尔是始祖巨人尤弥尔的子嗣，当初奥丁想要喝一口智慧之泉，都以献祭了自己眼睛作为代价。
不过饮下智慧之泉，也确实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饮下泉水之后，奥丁洞悉了九界的一切知识。
所以随后他才向世界树献祭了自身，将自己的道果雏形也就是奥丁神纹烙印在了世界一切发展的轨迹之中，让自己成为了众神之王。
如果让李长青现在来看，奥丁就是被对方坑了。
九界的众神之王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如果当初奥丁狠下心愿意脱离这个世界，虽然成为大罗的可能性还是很小，但至少不会面对诸神黄昏的宿命。
不过喝上一口就能够让人洞悉九界一切知识的智慧之泉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找莉莉丝直接抢夺智慧之泉？
李长青托着下巴思考道，随后他微微摇头，莉莉丝的实力确实够强，但是密米尔可不是孤家寡人。
莉莉丝实力确实强大，但是也达不到在九界为所欲为的地步。
还不如自己借助这块令牌单独找到密米尔，当然李长青可不会信奉对方坑人的定价交换，自己是通过轮回转世九界的，如今又得到了世界气运的庇护，李长青可以算是真正的九界之人，在不展现实力之前，即使是同样饮用过智慧之泉的密米尔也无法察觉到他真实的身份。
如果密米尔只是将自己看做是普通的凡人，那么大意之下，自己的葫芦剑符就可以真正开张了。
所以找智慧之泉是一次刺杀，而不是强攻。
奥古斯都看着伫立在原地凝神思考的少爷，好奇地问道，“您在想什么？”
李长青拍了拍奥古斯都的肩膀，“没什么，跟着少爷我去喝口智慧泉先。”
一群沐浴了龙血，喝了智慧泉的凛冬战卫，就是自己立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