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省份,省城。
山水华庭最内侧一间房子。
卧室内的床上躺着一人,面色苍白、眼眶凹陷,双目紧闭,看起来死气沉沉,若非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显示生命体征正常,看起来像是一个死人。
这人……正是金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挽救回来,但没办法改变其植物人的命运。
在脱离生命危险之后。
金飞就把他安置到这里,一方面是:环境比较好,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利于唤醒意识。
另一方面是:比较安全,因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针对丁闯开展各种报复动作,那个家伙曾经敢出手,就要防止他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在省城,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安全。
至于照护,请了最专业的护工和医疗团队。
“弟弟,你能不能听我我说话?”
金飞坐在病床旁,悲痛呼唤。
他也搬到这里居住,每晚一定抽出两个小时聊天,今天更干脆,没去上班。
金阳毫无回应。
金飞继续道:“我听人说,你目前的状态是七魄俱在,三魂游离体外,你……看到咱爸咱妈了吗?他们有没有说,我没照顾好你?”
金阳毫无回应。
金飞悲伤道:“弟弟,你告诉爸妈,我一定会替你报仇,还有,你快回来吧,哥会让你亲手报仇。”
金阳毫无回应。
金飞已经习惯,若是能有回应,堪称齐迹。
咯吱。
房门被推开。
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的赵定昌缓缓走进来。
金飞见状,缓缓起身。
赵定昌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不用客气,看了看金阳,随后轻声问道:“海连的事情怎么样?”
指的自然是丁闯。
金飞咬牙道:“周海还是在顾虑董岚,不敢轻易出手,他还想再等等,看明天丁闯的动作。”
周海,也就是他们联系,要处理丁闯集资的那位。
当初董岚说三天。
金飞却说两天。
事实上,还是要以董岚说的三天为准,毕竟在海连地界,没有几个人敢不顾虑董岚。
而金飞一而再、再而三找丁闯强调时间,则是看弟弟的状态太烦躁,无处发泄,更想给丁闯不断施加压力,好在看到效果,若没有不断施压,他怎么可能生理机能紊乱,嗓子沙哑?
赵定昌沉吟片刻道:“多给丁闯一天时间,他筹到资金的可能性就多一些,化险为夷的可能性更大,这样吧,你再联系周海,告诉他,我在身边。”
由于丁闯在寿宴上折腾的太大,加之董岚还在一旁,南山会正在面临威胁,所以他也就延迟退位。
成员的事要尽力,但也不能亲自打电话,一点小事老将亲自出马,会被人看扁。
唰!
金飞猛然看向赵定昌,说有他在身边,无形中告诉周海,这是赵定昌的意思,力度自然不同。
咬咬牙:“谢谢!”
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拿出电话,早就迫不及待要把丁闯五马分尸。
“说吧。”电话另一边传来周海的声音。
金飞直白道:“会长在我身边,他要了解一下,关于丁闯非法集资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会长?
周海也是聪明人,听到赵定昌在,顿时明白什么意思,呼吸变的急促,非常忐忑,与南山会交
好的好处,毋庸置疑,他们能给自己带来非常多的成绩,而每一步成绩,都会推动继续向上。
可贸然出手,又不得不考虑丁闯和董岚的关系,董岚未必会直接影响到自己,但在背后说两句坏话得不偿失。
若明天出手,董岚的面子给了,南山会的面子也照顾到。
可现在……
金飞继续道:“你在海连,是外地人,想走的远不容易,以后,南山会尽最大可能投资。”
金飞顿了顿又道:“事关丁闯,又事不关丁闯,董岚如果真心想帮,不可能只是帮忙拖延时间,我说的对吗?”
“我知道了!”
周海说完,挂断电话。
迅速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叫人开会。
……
海连。
资产管理公司。
丁闯正坐在楼上办公室吃着盒饭,实在太饿,再坚持一会,恐怕会饿昏过去。
嘭!
房门忽然被撞开。
大高跌跌撞撞冲进来,慌张道:“丁闯,来人了,楼下已经被填满……”
丁闯一愣,看了看时间,才中午十二点,理论上而言,应该下午上班才会动手,提前了近两个小时。
迅速放下筷子起身。
没等走出办公桌。
门外有人冲进来。
厉声道:“别动,立刻把手举过头顶!”
大高瞬间抬手,哀求看着丁闯,眼泪在眼眶打转,之前有过进去的经历,对那里的环境非常了解,一秒钟都不想多停留。
丁闯古井不波道:“没事,别怕!”
一边说,一边缓缓举起手。
这种时候,还是老实一点为好。
这些人很快来到身边,牢牢控制,押着两人向外走,走到楼下才发现,公司员工在大厅里蹲成一排,小齐蹲在排头位置,双手抱头,身体不断颤抖……
很快。
包括丁闯在内,所有人被带走,公司的房门紧闭,被贴上两张长长的白色纸条。
海连市,某个封闭的房间内。
“姓名!”
“丁闯!”
“性别!”
“男!”
“民族!”
“汉……”
前方有两人问话,丁闯规规矩矩回答。
丁闯显的非常淡然,手中甚至拿着烟卷,倒不是对方主动给的,而是他们不给,丁闯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问话整整持续一个小时左右,只要询问他与资产管理公司的关系,对此,丁闯一口咬定是在考察,也打算进行投资理财,对方还是用一些心里手段,譬如齐多海已经说他是幕后老板、又譬如有投资者认出她不止一次出现在公司。
对此,丁闯还是咬定是去考察,与资产管理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对方也无可奈何。
下午三点钟。
丁闯终于从小房间里走出来。
“丁总……”
葛中天在大厅里徘徊,看到丁闯出现,瞬间迎过来,急切问道:“在里面怎么回答的,有没有为难你?”
要准确知道丁闯的回答,以便于下一步活动开展,哪怕事情发展到最不理想状态,也要找到漏洞,争取让张旭、齐多海等人轻一点。
“出去说。”
丁闯说话间,快步向外走
,一边走一边道:“搞些心理战,都被我搪塞过去,所有理财合同都是你做的,应该牵连不到我身上,问题不大。”
确实,资产公司本来也与他没关系,法人是张旭。
葛中天点点头,可是很快,泛起一丝愁容,缓缓道:“张旭和齐多海已经禁止探望,哪怕是以律师身份也不行,如果不出意外,对方应该进入实质阶段,开始寻找证据,估计未来几天,就会进入到下一程序。”
“小齐和大高情况也不妙,至于公司内的员工,也都在问话阶段。”
“力度比之前强了很多,恐怕,不好做……”
潜台词是,齐多海等人一只脚已经迈进去。
事实上,这种问题不要说是现在,哪怕金融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十几年后,也要看怎么定性,说是非法集资,就是非法集资,说是民间借贷,也可以被理解成民间借贷。
可这二者相比较,所面临的的后果天差地别。
目前,对方的定义就是前者。
丁闯走出大门,定住脚步,反问道:“想办法,让他们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也就是,很明确说是受我委托,进行吸收存款。”
“啊?”
葛中天一愣。
如果让他们这样回答,相当于又把问题甩到丁闯身上,极有可能让他受到牵连。
丁闯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南山会巴不得我进去,就如他们的愿,只是把我搞进去,想让我出来就不会那么容易,我给你个号码,找她,带着她一起去告状……”
“啊?”
葛中天还是不明白,一头雾水。
丁闯继续道:“按我说的做,等看到她手中的东西,你就会明白怎么操作,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
葛中天仍然听不明白,但知道丁闯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点点头,快速记下号码,然后开始想办法,把话传递到齐多海几人耳中。
丁闯也被打搅。
重新走回这栋建筑物内:“我要自首!”
“刚刚的问话,我没有坦白,其实齐多海等人是为我服务,你们可以查资产管理公司的转账记录,所有资金最终都汇集到我的账户,我有罪。”
丁闯重新进入小房间。
另一边。
葛中天通过丁闯给的电话,联系到号码的主人,对方与他约定在某个大院门口见面,对于这个地点,葛中天又是一头雾水,来这里干什么?
这种地方确实是申诉的渠道,可问题在于有时效性,简而言之,今天记录在案,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得到回复,到时候生米早就煮成熟饭,齐多海等人已经出不来。
他匆匆下车,见到一名在树下等待的短发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金女士?”葛中天问道。
“葛总你好,我是精酿啤酒厂的财务总监。”
短发女人,自然是一直在京城审批手续的金晓梅,省城啤酒厂流产,丁闯又不能辜负她,所以就让她直接来海连。
金晓梅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这是精酿啤酒厂的所有财务情况以及前期审批通过的各项文件、还有目前的申请进度。”
葛中天接过文件,皱了皱眉,依然没看懂。
他知道当初资产管理公司所套用的名义是给啤酒厂融资,可这也只是个说辞而已,实际资金都打到丁闯在账户,与啤酒厂不发生关系。
金晓梅笑了笑又道:“葛总,这是丁总与投资者的私人借条,以及……今天的报纸。”
葛中天再次接过,当看到报纸上的内容,瞬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