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吕斌看到列车开动,终于长出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求比做贼还心虚,看到火车上不再是那些穿着西装革履,笑的比花还灿烂的家伙,觉得异常亲切。
甚至看到那个比母亲年纪还大的阿姨,都想上去亲一口。
先拿出电话给丁闯报平安。
然后又给父母报平安。
最后把电话关机……
走到火车连接处,看着窗外的风景,非常舒心。
正要拿出烟点燃。
“啪……”
一双手忽然搭在他肩膀上。
吕斌缓缓转头,看到身后一名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吓的一哆嗦,惊愕道:“是你?”
鸭舌帽微微一笑:“老板要找你聊聊,跟我走。”
说完,转过身在前方带路。
吕斌思考片刻,在火车上根本走不掉,犹豫着是不是要拿出手机,告诉丁闯。
鸭舌帽忽然转过头道:“我劝你别打电话,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吕斌被他看的全身紧绷,随着在六合市的时间越来越长,知道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对眼前这个鸭舌帽有所耳闻,是真正手上见过血的,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手软。
倔强道:“谁要拿电话了?赶紧走!”
鸭舌帽指了指前方:“你先.....”
两人足足穿过五节车厢,来到软卧房门前,鸭舌帽把门拉开,里面景象浮现在眼前,里面坐着一个人,笑容似冷似热,让人捉摸不透,一张乍一看起来很正派的脸,却因为眼眸太过幽深,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林天耀!
“进来,坐……”林天耀不紧不慢开口。
吕斌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忐忑,走进房间,坐在对面的下铺,当他进入,鸭舌帽魏平把房门关上,守在门外。
吕斌尽量装作轻松道:“林董真是神出鬼没,我上车时明明没有人跟上来,你又是怎么上车的?难道大变活人,直接变上来的?”
丁闯的计划天衣无缝,算到检票时间和开车时间,而且,今天火车并没晚点,可以说,不存在任何上车时间。
林天耀笑道:“火车站不只是存在进站口,还有出站口。”
吕斌听的一愣,正常思维都是跟在身后,而他居
然能另辟蹊径,果然是林董。
正要开口。
“你问我一个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林天耀缓缓开口,本就幽深的眼眸变的更加深邃:“你,真的相信西北秘密工程嘛?”
唰!
吕斌脸色一变。
下一秒。
林天耀笑道:“很好,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开始怀疑。”
吕斌心跳开始加速,脸色更加难看,像是心事被戳穿。
赵山青、许晴或许不怀疑,毕竟阿彪进去又放出来,一切都要归功于工程,如此能力不是吕斌、丁闯能办到的,一定来自于更高层次。
可他作为亲历者,参与了所有过程,细细想起来,丁闯解决一切问题,貌似都靠计谋,并没有利用“权利”干脆利落解决麻烦。
这是很大疑点。
还是干笑道:“林董,你真的了解西北秘密工程嘛?我给你讲……”
“呵呵。”
林天耀讥讽笑了笑。
只是笑声,让吕斌在没有说下去的欲望,还有个疑点,如果工程是真的,为何丁闯会对眼前这位如此忌惮?没有理由……
林天耀继续道:“其实你早就发现问题,只不过不想戳穿谎言而已,你贪恋现在的地位、资源、名声,以及别人对你的前呼后拥对嘛?所以你宁愿相信西北秘密工程是真的,或许就像你曾经一样,还在心里一遍遍暗示自己,就是真的,对嘛?”
吕斌沉默,眼神变的越来越慌张。
没错,这是很矛盾的心理,不要说现在还没确定,哪怕确定是假的,他也愿意帮丁闯继续维系工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每天有人送美女、送金钱、送马屁,睁开眼睛就想着参加睡的饭局,这种日子哪怕虚幻,也是过一天算一天。
一旦被人知道工程是假的,暂且不提能不能过当下生活,或许连活下去都难。
林天耀又道:“你一直在被丁闯利用,在当他的马前卒!”
“在西丰县的那天晚上,曾有人发信息告诉所有人,西北秘密工程是假的,你背后是丁闯,事实却没人相信。”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情况同样上演,只不过背景换一下,换成你下面的那些成员出现问题,丁闯没办法解决,工
程的谎言被戳穿,成员都找你算账怎么办?”
“等到那时你把丁闯抬出来,他们仍然不相信,把矛头都指向你,怎么办?”
吕斌抬头看了看林天耀,发现他在盯着自己,触电般低头,不敢对视,忽然直接感觉很冷,遍体生寒。
硬着头皮又道:“林董,你想多了,工程是真的,这是国家秘密工程,只是现在还在研发阶段,不方便对外透露,只要成功,投资者不仅仅可以获的丰厚报仇,名字更可以出现在感谢名单上,还会给与一定职位奖励。”
林天耀笑道:“继续……”
吕斌咬咬牙:“虽然目前还不能暴露身份,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还会赋予一定人脉关系,还有……”
“你有没有想过,拍卖会结束,丁闯会身败名裂!”林天耀忽然开口打断。
吕斌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
丁闯有天耀地产股份,怎么可能身败名裂?
“对,就是身败名裂。”
林天耀平静道:“或许身败名裂对他是最好的结果,严重一点可能是家破人亡、惨死街头,都有可能,吕斌,如果丁闯倒下,你又该怎么样维系西北秘密工程,以你个人,怎么保护赵山青?怎么保护许晴?”
“还有,你自己,扛得起西北秘密工程的名号么?能坐得稳别人说的六合市头把交椅嘛?”
连番质问,让吕斌汗如雨下,其实这些答案很简单,根本不用思考,都是否定的。
没有丁闯,意味着没有靠山,也没有人人脉,孤家寡人,怎么斗?
虽然每天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
林天耀淡淡道:“还有,丁闯倒下,你怎么应对,这些天来,得罪的这些地产老板?”
说的不轻不重,却让吕斌心头大骇。
在没有丁闯,没有工程的情况下,哪怕最小的一个地产老板,都需要自己仰望,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相差十万八千里。
林天耀笑道:“一旦丁闯倒下,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你的下场,会比他更惨。”
“别……别说了!”吕斌呼吸急促回道。
林天耀中气十足道:“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当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