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直白,丁闯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与来之前心中所预想的方向截然相反,以为是施压、是警告,万万没想到是入股。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的能量是陈南的几何倍数。
不说太长远,就是单单山水华庭,陈南可能都不知道门朝拿开,而她如常客。
她入股,说句天上掉馅饼丝毫不为过。
而且,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了……
严肃道:“谢谢萍姐抬爱,我今晚回去立刻准备资料,三天后,会把小湾村酒厂的所有细节形成书面文件,呈现在你面前。”
其实说三天,也是要回去想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一她像林天耀似的,也是个“阴笔”背地里偷偷坑一把怎么办?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她是陈南的亲姑,又不是自己的亲姑,没必要这么帮自己。
“不用看。”
陈萍摆摆手,看着丁闯笑道:“你不会认为我要坑你一把吧?呵呵……想多了,这社会那么那么多勾心斗角,市场这么大,大家一起发财才是王道,要符合时代主旋律:共同进步。”
“其实在六合市啤酒节的时候就知道你,觉得你挺不错,这次陈南跟我说起,正好认识一下。”
“至于在省城投资建厂,你投资,你建厂,投入你自己定、规模你自己定,其他的一切问题交给我,也就是一分钱不出,但要百分之十的干股,能明白什么意思吧?”
丁闯被说的脸色一红,瞧瞧人家这格局,一句共同进步,形象顿时伟岸了起来!
点点头,当然明白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入场费”
早这样说,早就没有疑虑。
虔诚道:“谢谢萍姐提点,我会尽快拿出投资方案。”
傻子才不同意,省城的市场规模至少是六合市的十倍以上,一旦占领市场,每个月效益至少在三百万以上……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转折点。
那么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无疑就是!
陈萍眉毛一挑,随和道:“别太紧张,弄的太程序化就没意思,六合市人在省城打拼的比较少,看你还挺符合胃口,能提一下就提一下,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我也有利可图。”
看她挑眉,丁闯心脏都跟着跳一下,总有种调戏的感觉。
她是豪爽不羁的大姐大,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难道她好我这口?
又一个吴女王出现?
不,应该叫十三妹……
严肃道:“归根结底还是我占便宜,如果不是萍姐,我可能永远没机会进入省城。”
“说的太严重,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你先思考,等有确切结果告诉我。”陈萍笑了笑:“吃饱没?吃饱就走,这地方除了菜做的好点,比较私密适合谈事情,实在没其他优点。”
“吃饱了。”丁闯自然不能反驳。
陈萍缓缓起身,走下榻榻米,穿好鞋,又迈着她那豪放不羁的步伐出门,来到车旁,一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早就等待,托盘上正是她的机车服。
山里湿气重,衣服一直在这里,恐怕早就湿了。
陈萍也
没避讳,在丁闯面前,又把刚刚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抛开她的短发不谈,穿衣动作让人贼有感觉,尤其是两条长腿插入裤管,提起来的一刻,简直能让人回味无穷……
她戴上安全帽,骑上车道:“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难道要走着回去,这里可叫不到出租车。”
寥寥一句话。
让丁闯眼前的美好瞬间破裂,但凡有其他选择,绝对不会上她的杜卡迪,简直比开车上白山还刺激。
缓缓坐上去。
“抱住!”前方又传来陈萍的声音。
她居然还主动,很强势。
丁闯缓缓伸出手臂环抱住平坦小腹,犹豫片刻,忍住没把侧脸靠在她后背上,这样太主动。
显的太受……
嗡!
杜卡迪发出一声咆哮,急速进发,大门早就打开,路过时,丁闯貌似看到保安意味深长的笑容。
与此同时。
水云间隔壁包厢。
三名中年男性坐在一起,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单独而坐,面容都挂淡淡笑容。
“你们怎么看?”单独而坐的中年笑问道,他国字脸,满面光彩,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给人感觉很儒雅。
“挺有意思个小家伙。”左侧中年意犹未尽开口,他穿着白衬衫,手腕处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有头脑,知进退,陈萍太着急了,让他再坐一会儿能发现更多乐趣,无论如何,他表现的让我很满意,如果排除之前知道,仅仅看一眼就发现山水华庭是仿造阿房宫意境建造,不得了。”
右侧中年肤色微黑,迟疑几秒,等他们二人看过来才开口:“性格无可挑剔,只是太青涩了些,不够圆滑。”
他话锋一转道:“你们真打算让他入会?据我说知,他和林天耀的矛盾很深,林天耀从半年前申请入会,一直没得到批复,这时候让他入会,会加剧矛盾,难道我们要出手化解?”
左侧的中年没说话,看向国字脸中年。
国字脸中年摇摇头,笑道:“今天只是看看而已,入会还早,见他资料觉得很震撼,想当年我们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喂猪的喂猪、当工人的当工人,抛开社会大背景不谈,也差了不止一步。”
这两名中年点点头,不否认在同样年纪的时候,不如丁闯,也正是这个原因,有了陈萍约丁闯吃饭,有了坐在这里听他们谈话。
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年纪轻轻创建这么多产业,创造不菲身价。
国字脸又道:“他入会,要等资产达到最低入会标准线一亿再说,至于他和林天耀的矛盾……用不上我们出手,最初两个月,林天耀的危机就会爆发,届时神仙难救。”
这两名中年闻言,诧异看过去,貌似在知道为什么林天耀申请入会一直被拒绝的原因,一定是有人知道些什么。
他有危机?
“你们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真假,还要拭目以待……”国字脸哈哈一笑。
“扫兴。”
“你这种人,放在古代,要被缝嘴。”
两人兴致缺缺。
国字脸也不在意,转移话题道:不如我们打个赌,猜丁闯这次会投资多少?赌注嘛。”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指了指:“就这块。”
左侧中年迅速指向百达翡丽:“我用这块,虽然便宜点,却也未必会输,猜他三百万到五百万之间。”
右侧中年不快道:“你说的倒快,这个区间最合理,他刚投资银矿,资金还有三百万缺口,即使把产业都抵押出去,最多有八百万贷款,都拿出自然不可能,三五百万是比较合理数字,既然你说了,我就大胆一点,七百万以下……手上这块表。”
国字脸中年最后笑道:“我再大胆一点,猜一千万!谁猜中,表拿走。”
左侧中年问道:“都错呢?”
国字脸中年道:“低于三百万,当成笑谈,高于一千万,就算我们看走眼,每个人捐一百万如何?”
“好,拭目以待。”
……
与此同时。
丁闯刚刚走下杜卡迪,强忍着腹部翻涌,对陈萍挥手告别,全程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她的车,真不是人坐的,下一次打死也不上,宁愿走回来。
转身走进大堂,一阵头疼,机会就摆在眼前,只要投资就能见到回报,有陈萍保驾护航说成一本万利丝毫不为过,可是……钱从哪来?
银矿还差三百万资金缺口不知道去哪弄。
省城建厂加设备,要形成规模,至少得五百万,这就差了八百万。
总不能再找吴女王千里送炮,况且,她还有没有千万现金是个未知数。
想不通的事暂且不想。
回到楼上,敲开房门。
周琳琳穿着一身酒店白色睡袍出现,像是白雪公主,格外诱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眶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怎么了?”丁闯顿时问道。
“没……没事。”周琳琳挤出一抹笑容,拉他进来,把房门关上,主动转移话题道:“你身上味道不大,没喝多少酒吧,还给你煮了姜汤呢。”
“那个姓谢的找麻烦?老周出事了?瑜伽馆出事了?”丁闯皱眉问道,除了这三点,应该没有其他的能让她哭。
周琳琳摇摇头,挽住手臂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洗澡不?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到底怎么回事,说!”丁闯定在原地,语气严厉几分。
周琳琳似乎没想到丁闯会如此严肃,吓了一跳,委屈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谢总打电话骂人,也找了别人骂,还找到瑜伽馆的位置,看到公示墙上的联系方式,连那几位老师一起骂。
“不过没关系,反正要离开省城,这个电话号也不再用,他们想骂也找不到人了,我也让老师们都关机,会给她补偿。”
说完,又挤出一抹笑容。
对某些人而言,被骂一句两句没什么,可十个人、一百个人不停的骂,就难以承受,量变产生质变,自从丁闯离开之后,周琳琳的电话没停过,所有污言秽语通通骂出,还有她瑜伽馆的几名老师,同样如此。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丁闯抬手摸了摸头,宽慰道:“暂时可能不会离开省城,但别怕,谢总的事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