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
劳拉手中的玻璃酒杯被一把捏的粉碎。
红酒和玻璃碴子混在一起,散落一地。
但劳拉的手却并没有受伤。
这些锋利的玻璃,在劳拉手中就像是橡皮泥玩具一样。
只是稍稍一用力,便被捏的粉碎,而双手上血红的颜色,也只不过是红酒的残留罢了。
“草他吗的,弄这些实验的人可真他么的曹丹。”
劳拉咬牙切齿,脏话随口而出,彰显着她现在的心情。
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似乎显得不和情分。
但要是把劳拉当成一般女人来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劳拉这般愤怒的样子,反而才符合她的身份,为她独有的气质又一次填上了几分魅力。
林枫点点头:
“我怀疑弄这些东西的人来自于祖安,毕竟曾经的祖安有很多这种炼金科学家。”
林枫虽然身为祖安之王,但对祖安所留下来的遗留历史问题毫不避讳,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如果连这些小孩子都能看到的事实都不承认的话,那便有些太自欺欺人了。
林枫知道那句话。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有不足,有缺点,一定要意识到。
不仅不能不说,而且要经常说。
把这个事情天天挂在嘴边,即便在与外人说话时都可以坦然说出自己的不足。
只有做到了这样,才能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不再重蹈覆辙。
祖安,是最最盛产炼金学家的地方。
或者说, 炼金学这东西,本来就是出自于祖安, 是祖安传出来的专有名词。
以前的祖安混乱不堪。
难免出现了一些类似于辛吉德一样的炼金怪人。
就算没有辛吉德这么有天赋, 但一颗炽热的炼金之心, 怕是不少人会有的。
而在以前祖安那种混乱无序的情况下,便又不少那些狂热的炼金之心跳脱出了正常的范畴。
他们开始变得扭曲, 变得沉迷。
为了达成自己的科学目标,甚至不惜以人为实验样本,只为跳过那些复杂冗长且又耗费时间的实验步骤, 一步便接触临床试验,这样好验证他们的理论可行性。
更有那种狠人,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是实验对象。
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了。
那些可怕的炼金药剂, 即便是天天喝蘑菇药水长大的炼金学家们, 也经常容易把自己给弄死。
但换个角度。
如果有人成功了。
哪怕一百人中只有一个人成功了。
那也是成功了。
这些自我实验的成功, 会给这些炼金学者们更狂热的痴迷。
这种更加狂热的痴迷, 与身体内的炼金化学溶液相互冲击,很容易便爆发出疯狂的反应。
从此,便是眼中只有科学,而没有道德,没有法律, 更是草芥人命的恶魔,疯子。
只是...
“只是,”林枫继续说道:
“我在祖安找了很久,并没有找到相应的踪迹。”
劳拉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林枫承认这个事情承认的这么坦然。
只能说,祖安之王不愧是祖安之王了。
这样的肚量, 就算在诺克萨斯中也极为少见。
或者也可以说恰恰相反, 诺克萨斯的内政,简直一塌糊涂。
因为诺克萨斯人都极为崇尚力量,所以自古诺克萨斯留下来的内政陋习, 直到现在还没有被完全祛除。
纵然有很多诺克萨斯人有着奇高无比的帝国天赋与政治才能,但老一辈的那些贵族家庭依旧在诺克萨斯的心脏中保持有相当之大的权利。
这些老一辈的贵族,轻易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地位。
和林枫现在所做的截然相反。
一时间, 劳拉甚至想把林枫拉回诺克萨斯了。
而林枫这样坦荡荡的举动, 倒是也让劳拉感受到了自己的失礼。
刚才说的一番话, 似乎像是针对祖安才说的。
毕竟说起炼金术, 人体实验这种事情,不管是哪个地区的人,或许都会第一时间想到祖安。
劳拉笑了笑:
“刚才是我说错了,请林枫先生不要误会,我所指的并不是祖安,也不是祖安人。”
侍女们的眼球在一次瞪大。
天啦撸,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诺克萨斯的大臣,梅尔议员的母亲,竟然会把一个极为细枝末节的事情解释如此清楚?
她们可是从来没见过。
要知道,诺克萨斯人可不喜欢解释什么。
这样太麻烦。
如果说错了什么话,让人误解了,那就误解了。
你能想明白,那是你的福气。
如果你想不懂,那便是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就受着。
受不住,越想越气怎么办?
那就开打呗。
诺克萨斯人从来不害怕打架。
只是侍女们不知道的是,诺克萨斯人不是不解释。
而是不跟那些弱小的人解释,因为他们没有资格。
面对像林枫这种值得尊敬的人,即便林枫不是自己人,诺克萨斯人可是会献上相当之高的敬意的。
就算是战场上的那些对手,如果真的打动了诺克萨斯人,也更不会对其有任何侮辱。
不说绕不饶命的事情,诺克萨斯人从不心慈手软,但至少在战斗结束的时候,诺克萨斯人会对那些可敬的对手献上最为浓重的敬意,并将其厚葬。
现在的诺克萨斯,已经是一个帝国了。
古代诺克萨斯的野蛮与粗鲁,已经进化成了更高等级的一种信仰力量。
林枫倒是对劳拉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和劳拉打交道, 开始的时候会痛苦一点。
那些实力不够的人,会被劳拉鄙视。
甚者,还会被吃干抹净,人财两空。
但只要获得了这位女战士的认可,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的多了。
诺克萨斯很多人的性格都是两极分化。
要么直来直往, 要么城府颇深。
这也是为什么诺克萨斯能称为帝国的原因之一,这样的人才,天生就是战士与政治家。
而很显然,劳拉是前者,属于直来直往的类型。
只要和劳拉有了关系的基础,相处起来就没有那么多费劲的地方了。
不像和议员或是祖安的那些男爵们打交道,有的时候还要猜来猜去,大家各有算盘。
林枫也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的,不过我也可以跟劳拉女士坦白了说,现在祖安的非法炼金问题还有,但我已经在大力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