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压低声音郑重道:“难保哪一天他不会连您都一起收拾了,自己当大哥啊!”
江东怀紧咬着牙,看向九爷:“我以为……你说的唐小姐,是唐祥亭那个继女……”
九爷双手插兜,咬了咬后槽牙,站定在江东怀面前,咬着牙一把揪住江东怀皮衣衣领,把人拉到跟前,伸手拍着江东怀的脸……
“江东怀,我当初是看在唐小姐的面子上才安排人去收容所照顾你,也是看在唐小姐的面子上才让你进了我们组织,可是你要是想要打着我们组织的旗号做不该做的事情,我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懂吗?!”
江东怀眼神坚毅,紧咬着牙不吭声,和九爷四目相对,目光平静。
他对九爷没有感激,也没有恨……平静的很。
九爷缓缓松开江东怀的衣领,又低低笑了一声替江东怀理了理皮衣领口,笑着道:“看到刚才那辆车了吗?!那个开车门的秦先生……是十个我加起来都不敢得罪的所在,你再想想……刚才秦先生给那个男孩儿开门的架势,和车里面人说话的架势,对唐小姐的尊敬程度,江东怀……好好掂量掂量你的脑袋有多重,再动手不迟!你但凡想找死……我绝不拦着!”
说完,九爷深深看了江东怀,抬脚离开。
“封路干什么?!事情闹腾的还闲不够大是怎么的?!要警察来抓你们进局子?!”跟在九爷身后的一个大佬开口道。
很快小混混撤了封路的路障。
江东怀站在原地不动,满脑子都是唐景晴的眼神和身影。
怎么会……
怎么会是她?!
江东怀闭了闭眼,其实他早应该有预感的……
唐景婳那种娇娇女怎么可能以一敌十,救下他。
江东怀颚处差点儿被人割喉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抬手捂着伤口,喉头翻滚的厉害。
“东哥!现在怎么办?!我们……”
江东怀的手下跑过来问江东怀。
“兄弟们辛苦了,今天受伤的给发津贴!”江东怀说完上车,开着那辆骚包的跑车离开。
路上江东怀心里乱得很。
他一直以为救命恩人是唐景婳,突然……就变成了唐景晴。
再想到唐景晴提到自己的妹妹江笑笑,江东怀心里跟万剑穿心一样难受。
怎么会弄错?!
怎么会帮着唐景婳……去对付真正的救命恩人!
幸亏……想亏唐景晴不是一个弱女子!
如果上一次,他划花了唐景晴的脸。
江东怀想都不敢想。
怎么就这么蠢……
明知道唐景婳利用他,明明也察觉了唐景婳是他救命恩人的处处疑点,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江东怀闭了闭眼,车速极快,车窗外风声呼啸而过,也吹不灭心头那股躁动的火。
他一闭眼,就是唐景晴和唐景婳。
一个看到他就惧怕的浑身颤抖。
一个面对他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散漫。
他怎么就能弄错,他应该想得明白才对……
·
一上车,小姑娘笑着沈自洲道:“叔叔……回头修车费用是多少,您让秦助理联系九爷就行了,秦助理和九爷是认识的吧?!”
前排开车的秦卫戍笑了笑颔首:“是的唐小姐。”
沈孺枫有点儿不淡定了,他悄咪咪转过头看向唐景晴低声问:“大……同桌,我刚才听你说姜笑笑?!那个除了脸到处都是纹身的人……和姜笑笑有什么关系?!”
唐景晴视线瞅向沈孺枫,见沈孺枫满脸好奇,她开口道:“我认识的一个小姑娘,三水江,不是你认识的姜笑笑。”
沈孺枫一脸恍然点了点头,突然又问:“大佬……你突然帮姜笑笑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怂包,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认识的那个三水江的江笑笑?!”
今天沈孺枫的脑袋跟开了光一样,非常灵光抓到重点,几乎要凑到唐景晴面前:“那……那个三水江的江笑笑呢?!不会……已经死了吧?!”
“沈孺枫……”沈自洲漆黑如夜的眸子朝沈孺枫看过去,“坐好。”
“哦……”沈孺枫有点儿失望坐了回去。
唐景晴幽微的嗓音从沈孺枫背后传来:“江笑笑就是那个心算非常厉害的小姑娘。”
沈孺枫想了想,突然想到那天在书房……唐景晴和他说天选之子时,说起的那个小姑娘。
好像说父母离婚的时候不要那个小姑娘和小姑娘的哥哥,然后老师认为小姑娘是天选之子之后,父母又在争夺小姑娘的抚养权,抢到了孩子生了病……又不想花钱,所以孩子死在了医院,死前手里还拿着全家福合影。
沈孺枫当时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特别难受,而且当时虽然唐景晴面无表,但他也感觉到唐景晴心里是非常难过的……
那……那个全身都是纹身的男人,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
“我知道了!那个全身都是纹身的男人……大佬你叫他江东怀,那他一定就是那个江笑笑的哥哥对不对?!”沈孺枫今天脑袋果然开光了,十分够用。
说完,沈孺枫意识到自己在二叔和秦卫戍面前叫了唐景晴大佬,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紧抿着唇乖乖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吭。
唐景晴像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回答沈孺枫:“对……”
沈自洲听到沈孺枫的心声,眉头紧了紧。
能让沈孺枫神经这么大条的孩子感觉到唐景晴的喜悲,可见唐景晴心里是真的难过。
白泽说小凤凰要回来的话,又在沈自洲耳边响起。
沈自洲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小东西走多久,有些事情要是不做……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做了。
沈自洲抿了抿薄唇,推开衣袖看了眼腕表,算时间觉得来得及,轻轻攥住了唐景晴冰凉的小手,捏了捏。
“叔叔?!”唐景晴垂眸视线扫过沈自洲骨节分明的大手,又看向沈自洲。
沈自洲侧过头来,五官轮廓棱角犹如被上帝亲手打磨过一般,完美精致的找不到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