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四更时分,玄武山天山门内,厢房弟子都在熟睡之中,周围一片死寂,偶然听闻远处几声虫鸣之声。
唯见南方厢房之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道服小男孩,悄悄的溜出门外,那个小男孩正是胡小北。此时正在蹑手蹑脚的行走在廊道之上,小脑袋不时往左右张望着。
突然,一只大手从胡小北背后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胡小北的后衣领,像是提着只小猫一样,一下子把胡小北给提了起来。胡小北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赶紧抬头看去,正是那三师兄武一鸣。此时武一鸣满脸的凶狠之色,怒问道。
“你是想跑到哪里去!明日便是下山降妖除魔之日,你竟然敢临阵脱逃。此等贪生怕死之徒,竟然出在我天山门门下,实在是有损我天山门名声,违背我道家大义!还不如死了罢,舍生为道,莫做错事!”
胡小北一听,吓得手脚冰凉。此时脖子被衣领狠狠勒着,刮出一道道血痕,手脚在空中胡乱挣扎着,哇哇大哭道。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啊!”
胡小北本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美好的世界,哪知道这里比家乡恐怖千万倍,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凶狠怪异,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杀死。胡小北真的只是想要活下去,他不想死在这里,他想要回家,他真的只是想要回家,现在只要能让他活着回去,要他做什么也愿意。
武一鸣完全不顾胡小北的哭喊,另一只手直接掐在胡小北细嫩的脖子之上,脖子上的骨头像是被那只大手慢慢捻碎,发出“咔咔”的骨头断裂声。胡小北再也哭不出声,两颗眼珠被脖子上握住的巨力,挤压得微微凸出,舌头也无力的吐了出来,挂在嘴边摇晃,大脑意识随之开始模糊起来。
但是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求生欲望是最强的,不到心脏停止跳动,就会一直垂死挣扎。此时胡小北的手脚,还在空中胡乱挣扎抓握着。突然,胡小北模糊的感觉到,右手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潜意识的条件反射,快速往身后刺去。
只听见“噗”的一声,像是什么尖物刺进身体的声音传来。这时武一鸣握在胡小北脖子上的力气,好像顿时就小了一些。胡小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握紧了右手中的东西,拼命朝着身后刺去。
胡小北拼尽全身力气,连续往后刺了几十下,直到往后刺得,自己连举起右手的力气也没了,这才停下来。此时武一鸣掐在胡小北脖子上的力气,也已经消失殆尽。
胡小北“噗通”一声掉落在地,胸前快速起伏,艰难的呼吸着。但是脖子内的骨头,像是已经被被捻碎了,丝毫动弹不得,唯有缓缓举起右手,偏眼看着手中紧握的利物。
那竟然是一根一尺多长纯白色的尖骨刺,胡小北有些惊惑的慢慢打开紧握的手掌,发现那根尖骨刺竟是从自己手心处,与血肉相连生长而出的。
胡小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在那根尖骨刺上,那根尖骨刺随之慢慢缩回手心血肉里面,最后消失不见。不过就在尖骨刺缩回手心之后,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从手心处浮现了出来,接着那黑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化为一个黑色“尸”字。
胡小北还在盯着那个“尸”字满脸惊愕之时,突然一股猛烈的吸力,直接把胡小北从原地吸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自己的右手一下子又被紧紧扼住,此时一个苍老而又惊怒的声音传来。
“你竟然是湘西赶尸派后人!”
说话之人正是那明悟真人,明悟真人紧紧抓住胡小北的右手,眼神盯在那右手手心处的那个黑色“尸”字之上。明悟真人随即惊怒之色一缓,突然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便将手中的胡小北随手一扔,转过身子沉声说道。
“明日你必须要跟武一广去湘西腹地。若让我发现你,再有逃跑的念头,必让你立即丧命当场!”
胡小北被一下子扔了出去,在地上快速滚了几个圈,晕晕乎乎的看着前方,随即脖子一用力,就把头给抬了起来。此时胡小北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就被那明悟真人一扔之下就全部好了,就连脖子内的断骨也全部愈合了。胡小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明悟真人稍稍偏头,看了一眼地上武一鸣的死尸,此时尸体上还在不断流着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明悟真人默念咒法,接着对着武一鸣的尸体一指,顿时武一鸣的尸体发出一道金光,随即连着满地的血迹一起消失不见。
明悟真人一晃身,化为一道白影消失在廊道中。
待得明悟真人离去之后,周围的虫鸣声才又缓缓鸣叫了起来,厢房中也才渐渐传来了天山门弟子打鼾的声音······
天才初晓,玄武山巅巨钟三响,震天动地。随着钟声飘荡,四周云雾随之层层驱散,玄武山终年藏于云雾之中,此刻方才显露。
胡小北心中害怕,一夜未眠。现在这听闻钟声只觉得如同鬼哭狼嚎,听之胆战心惊。在天刚亮之时,得到五师兄嘱咐,必须要待在房间等他回来,所以胡小北一直不敢乱动丝毫,就静静坐在房间里面,等待着时光流过。只是这武一广从去山顶主殿,到现在都有三个时辰左右,仍旧没有一点回音。胡小北内心是又惊又怕,生怕又发生什么变故,自己就这么一直等下去,直到被饿死在这里为止。
“小北,快出来啊!小北!”
武一广的性子就是这样的直爽,还没进门就听到他的大嗓门,正在高呼着胡小北的名字。胡小北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连忙跑出去迎接五师兄。只见武一广手上拿着一块黑色铁令,朝着胡小北兴冲冲的赶来。
“五师兄!”
胡小北这一声带着哭腔,见到武一广不禁喜极而泣,紧紧抱着武一广大腿擦眼泪。
“你这傻小子哭什么啊?我不是回来了么,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去做呢,快跟我走。”
“恩恩。”
胡小北赶紧擦了擦眼泪,乖巧的跟在武一广的后面,朝着山门外走去。胡小北一直跟着武一广在玄武山上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一块大石碑前停了下来。
石碑倒是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石碑上的字,“众妙之门”四个字像是活物一般不断扭动着,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条红色的活蛇盘旋而成,不断的游动着,随着游动,字的笔画粗细也有着细微的变化。
“五师兄,我们这是干什么啊?”
“下山去降妖除魔!”
武一广得意一笑,掏出腰间的黑铁令牌对着石碑上的四个字,“众妙之门”四个字一下子从石碑中钻了出来,化为四条火蛇盘旋在石碑上空,石碑顿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呈现在两人面前。
“小北啊,我第一次下山的时候还没有你大,是师傅带着我们八位师兄弟下山除魔,那我可就比你厉害多了,不但不怕而且还在师兄弟面前一马当先!”
胡小北仰头看着武一广满脸自豪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敬仰之情,就是是在敬仰一个盖世大英雄一般。武一广摸摸胡小北的头,问道。
“你怕不怕啊?”
胡小北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不怕!”
“哈哈,好样的!我们走!”
武一广开怀大笑,左手抱起胡小北,右手持令对着众妙之门,口中默念法令,大斥一声。
“开!”
众妙之门中发出一团黑气,围住武一广和胡小北两人,然后猛风袭来,两人随着黑气遁入众妙之门之中。石碑上空的四条火蛇齐齐钻进石碑之中,又化为“众妙之门”四个鲜红的字。
胡小北在众妙之门中只听见两旁呼啸的风声,过了半刻钟左右,风声渐消,脚也落入实地。胡小北一睁眼,发现自己和武一广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八卦之中。
武一广放下胡小北,看着这个巨大的八卦阵目露欣喜之色,赶紧跑到八卦阵中间,环视四周。
“这就是伏羲时间八卦阵啊,这众妙之门,真的是玄之又玄。”
胡小北也不敢离武一广太远,也跟着跑了过去,武一广激动的问着胡小北。
“你可知道这伏羲时间八卦阵的奇妙之处么?”
胡小北也不知道武一广为什么会对这个八卦阵这么痴迷,但是对于武一广的问题更是不之所云,连忙摇摇头。
武一广开始在八卦阵中走动,随之向胡小北解释这其中的奇妙之处。
“伏羲时间八卦阵有三个层次来表示时间。北方对应冬天,而南方则象征夏天。因此北方之后的一至四卦都是着象征生气;而南方之后的一至四卦,则都是象征成熟。这样按顺时针转动一圈,即是一年,而八卦的第三层代表着月。
这样,时间的周期就在八卦中得到了体现,只要掌握了伏羲时间八卦阵,就可以遁入任何时间的任何空间。”
胡小北对武一广说的话听得很认真,虽然没有听懂多少,但是却深深的把这番话记在了心里。胡小北开始重新打量这个伏羲时间八卦阵,但是还没来得及看完,八卦阵慢慢的开始淡化。胡小北连忙抬头看武一广,但是武一广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胡小北也没有那种心慌的感觉了,突然觉得稳定好多,这时武一广偏头对胡小北说道。
“这个伏羲时间八卦阵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时间和空间的物品,所以它存在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只要法力一旦耗完就会自动消失,不过不用担心回不去,因为玄武山的伏羲八卦阵都布置了一层回光令,三天之后再回此地,八卦阵会再次出现。”
胡小北听闻默默的点了点头,非常用心的把这句话也记进了心里。伏羲时间八卦阵最后的一丝法力也消失了,这片土地呈现了最原始的模样。
胡小北和武一广出现在一个山村前面,这个山村四周围山高耸险峻,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翠竹,在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溪水哗啦,依稀听到有女子槌衣唱山歌的声音。
这个山村只有一条路,前面仅仅只能通向村口,往后是一条蜿蜒无尽的山路,像一条大蛇环绕在一座座山上,看不到尽头。山村的村口有一块朽木路牌,写着虾门村的村名。在路牌旁站着一个头戴圆盘斗笠,身穿灰色长袍的小和尚,微笑着看着前方。
胡小北看到这里的景色后,直接楞住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这里的一切景物,完全跟自己的湘西老家一模一样,只是那虾门村的村名,胡小北却是从未听过。胡小北因此心中暗暗猜测:莫非我又回到了湘西老家的某个村子里面?
此时胡小北心中那个本来已经消散的念头,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我要逃走,我一定要逃走!这个山村只有一条路,前面仅仅只能通向村口,往后是一条蜿蜒无尽的山路,像一条大蛇环绕在一座座山上,看不到尽头。山村的村口有一块朽木路牌,写着虾门村的村名。在路牌旁站着一个头戴圆盘斗笠,身穿灰色长袍的小和尚,微笑着看着前方。
胡小北看到这里的景色后,直接楞住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这里的一切景物,完全跟自己的湘西老家一模一样,只是那虾门村的村名,胡小北却是从未听过。胡小北因此心中暗暗猜测:莫非我又回到了湘西老家的某个村子里面?
此时胡小北心中那个本来已经消散的念头,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我要逃走,我一定要逃走!
后记: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为天地之始;有,名为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奇妙;常有,欲以观其缴。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摘自《道德经》
(无用章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