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肤色黝黑。
他跪在地上,顿时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泣涕涟涟。
那场面绝对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谢安都看的有些动容了,眉头不禁皱起。
他伸手扯了扯顾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师父,要不你帮他们一下吧?”
顾渊先将他扶起来,自己何德何能让别人如此跪拜。
然而那人脾气也是很拗,任凭顾渊怎么拉扯,他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除非先生答应我,否则我绝不起来。”
顾渊也很无奈,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只能尽力一试。”
闻言,那人激动得不得了,抬起袖子把脸上的鼻涕眼泪胡乱抹了一把。
“诶,好,好……”
说完,他赶紧请顾渊和谢安往家里去。
看样子这位周老爷在当地的名声还不错。
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还有不少人询问他女儿的情况,宽慰他总能找到的。
很快,顾渊和谢安跟随周老爷他们来到周家。
周老爷名叫周弼昌,周家是当地的大户,世代为商。
周弼昌为人和善,镇子上的主街和学堂都是周老爷出钱建造的。
他也因此被镇子上的人称为周大善人。
来的路上顾渊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说这位周大善人,仁慈心善,就是命不好。
周家无后,四十多岁才得了一个姑娘。
眼瞅着快十九岁了,上个月还失踪了。
周家人都急成什么样了,老妇人也因此一病不起,只剩一口气吊着。
周弼昌请顾渊和谢安进去,然后对屋里正在抹眼泪的妇女赶紧去准备早饭。
中年妇女红着眼睛,“女儿到如今音信全无,那还有心思吃饭。”
自从女儿失踪以后,周家人的三餐都乱了。
“有贵客到。”周弼昌说了一句,然而,中年妇女一就没有心思。
最后,她毫无兴致地扫了一眼顾渊和谢安。
顾渊脸上没什么表情,谢安则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中年妇女看向周弼昌,“老爷,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哪有心情招待客人呀。”
在顾渊看来,中年妇女的反应完全是情理之中。
试问,谁的孩子丢了,还有心情关心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顾渊也不生气,朝周弼昌摆了摆手。
然后,平静地说道:“无妨,周老爷,你先跟我说一下令爱的情况吧。”
听到顾渊提到他们的女儿,中年妇女看向顾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我女儿的事情?”
周弼昌将中年妇女拉到一边,尽量安抚着。
“这是我请回来的先生,让他们帮忙查找女儿的下落。”
周弼昌刚说完,中年妇女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姓周的,你说说,女儿失踪这些天,你请的先生、法师还少吗?
结果呢?有用吗?
好吃好喝伺候着,最后一句尽力了。
让我们另请高明,他们拍拍屁股拿钱走人了。
你还敢请那些骗子回来。
你是钱多烧的,还是脑袋被门挤了?”
中年妇女并没有因为顾渊和谢安在场而压低声音。
周弼昌也不生气,只是耐心地安抚着中年妇女。
“你先不要生气,这位先生是你的远房外甥推荐的。”
中年妇女并不买账,“他?他整天一跑堂的,能认识什么正经朋友?
我看他就是为了那五块大洋……”
“夫人,你这么说……”谢安要解释什么,却被顾渊拉住了。
周弼昌也有点无奈,只能请顾渊他们先去书房。
等会儿说完女儿的事情再带他们去外面吃饭。
顾渊询问了一些情况,周弼昌如实回答。
他的女儿叫周莹,一个月前离奇失踪。
周弼昌第一时间找了乡公所保安队。
毕竟周弼昌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镇长都要给他面子。
保安队长出动全队搜索,结果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没发现周莹的下落。
他还联系了周围镇子的保安队帮忙。
结果周围镇子大大大小小的村子都找了,仍旧是一无所获。
眼看一个月快过去了,有人说周家小姐可能凶多吉少了。
当时听到这话周弼昌差点和那人打起来。
周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周弼昌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但他始终坚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段时间来,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否告诉我令爱的生辰八字?”顾渊说道。
周弼昌愣了一下,“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顾渊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我也无法断定周小姐的情况,不过,我可以先问一下生死。”
听到生死两个字,周弼昌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凛,手也有些发抖了。
“生……生死吗?”
顾渊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说对周弼昌来说可能残酷了一点。
但是总好过毫无头绪地满目搜寻。
周弼昌把女儿周莹的生辰八字跟顾渊说了。
顾渊愣了一下,听到这个生辰八字后,顾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周莹的生辰八字显示她是一个全阴之人。
也就是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见顾渊眉头皱起,周弼昌更加紧张,“先生,是不是……”
顾渊摇了摇头,他现在也不能断定,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周老爷你先别紧张,结果也要等到占卜完之后才能知晓。”
孩子和父母之间有种灵性共通。
顾渊让周弼昌准备一碗清水,然后在里面滴了一滴血。
周弼昌照做了,稍后,顾渊掏出三枚铜钱放到了碗里的清水中。
顾渊端着碗轻轻晃了几下,碗中那滴血瞬间被三枚铜钱吸收。
下一刻顾渊捞出铜钱,他轻轻向上一抛。
三枚铜钱在空中发出轻微的嗡嗡之声。
铜钱在空中翻转了数周之后,咚咚咚相继掉在桌子上。
顾渊看着铜钱呈现出来的卦象,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周弼昌此时内心极度紧张,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到顾渊眉头深锁,周弼昌的心里更加没底了。
“先生,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周弼昌鼓足勇气问道。
顾渊叹了口气,“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