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诸葛逸也没想到直接给他来猛料,勾唇一笑,轻启一个单音节道:“逸。”
逸?!
似是乌云中下起了冰雹,将南璞玥顷刻砸倒。
南璞玥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光想想就已让他鸡皮额噶掉了一地。
两人相识了十几年,突然有一天改唤的这么亲昵,他还真有点张不开嘴。
见他面露难色,诸葛逸转而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叫不出来,还是夫君比较上口。”
南璞玥皱眉看着他,打死自己估计都叫不出来,他可以拿命去爱他,只是,这个称呼问题……他承认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没有他那么大。
突然眼神一转,南璞玥开口问道:“我有个问题不懂,为什么你总说自己是夫?”
诸葛逸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嘛……那还用问吗?因为你总在下边啊。
诸葛逸当然不能明说,他知道他自尊心强大,说出来只会让他耿耿于怀,弄不好将来会对自己反攻。 好吧,不就是一个称呼吗?谁让自己爱他呢。
诸葛逸再次揽近他,扯开话题,笑意盈盈的压低声音揣测道:“小玥是不是想做夫君?”
南璞玥回以一个“知道你还问”的眼神后,又仔细一掂量,不管谁喊都觉得怪别扭的,便郁闷的移开头去。
“小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既然是你想要,那好,以后我就这么唤你好了。”后面其实还有一句:反正压你的是我。当然,这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仿佛也不错,让南璞玥觉得终于扳回了点男人的面子,他欣然回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其实他还真不太确定他能叫出来,他好意思喊,自己都不好意思听。
可是,他确实低估他了……
诸葛逸暧昧的覆到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软声唤道:“夫君,我们该是回去做饭吃了。”
像是一股温热的电流流窜到南璞玥的四肢百骸,快速流动之后,紧接凝注,之后瞬间分崩离析,将他打败的五体投地。
没错!确实是一个男人在唤自己“夫君”!而且这个男人还那么风流倜傥的不像话。他想说,敢不敢不要这样挑战他的心理承受底线?
从头到尾,诸葛逸平心定气,就那般镇定自若的看着他。
直到僵硬的感觉消失之后,南璞玥才呼出一口气道:“好,我们回去。”
雪白的长袍扫过残雪融化的地面,斑斑点点的泥土粘在他白色的鹿皮靴子上,那上面,是皇室特用的五爪金龙纹样的暗线,步步尽量避开泥泞,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光鲜耀眼,同样,即使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照样不失贵气而卓尔不凡,世事无常,有谁知道,曾几何时他也是南璞皇族中的一员。
冷月如钩,树影幢幢,窗外寨风飕飕,屋内火光熊熊,三日如常,而这一个晚上,因诸葛逸的醒来而变的有些不同。
晚饭是诸葛逸亲自下厨烧的,除了是为南璞玥补补身子,还有就是孝敬师父公孙止的,整顿饭吃下来,三人其乐融融,很是温馨。
当然,诸葛逸没有忘记白天买衣服的事,不光提出买衣服,还有手帕、面巾、碗筷、梳子等,所有想到的能买的一一说完,不禁使公孙止嘴角抽了又抽,他就知道这顿饭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徒弟,还真把他当爹使唤了。
不过好在,公孙止还是满开心的。
用过晚饭,送走了公孙止之后,诸葛逸便不老实了,他不知道自己忍了有多久,期间有多想与之亲近,只是碍于师父在这里,才压下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此时屋内静悄悄的,两人相对而坐,南璞玥仿佛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样,眼神游移开,屏息起身走出门去。
诸葛逸勾唇一笑,闲适般也随之起身跟了上去。
“你跟我作甚?”
南璞玥在门口停住脚步问道,见他那副色眯眯审视自己的笑脸,他就浑身不舒服,于是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外面有豺狼野兽出没,我担心夫君被吃啊。”
不得不说,诸葛逸这一个解释确实有些道理。
我怎么觉得你和豺狼野兽没什么两样呢?南璞玥目光躲闪的回道:“我不会走远的,就在隔壁厨房烧些热水用而已。”
“如此,我便在这里等你。”
南璞玥如获解脱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跟他在一起,他真的太紧张了,他知道,今晚,被吃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那百分之一就是他伤口裂开不得已罢手,当然,他绝对相信即便是裂开,他都不一定放弃。
烛火摇曳,扑朔迷离,回来的时候,诸葛逸并不在屋子里,想他也不会走远,于是安静的收拾起来。
这是他们的家,不知道要住到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或许……永远。
走到榻前,棉被厚软,上面虽只是花鸟图腾简单的纹样,但在此刻看来,却感觉分外养眼。
床榻不大,尚且可以睡上三四个人,南璞玥半屈着腰身一层一层的铺就,这一刻,心里竟感觉到有几分难得的平静。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南璞玥也没回头,只是随口道:“水已经烧好了,你先……”
话没说完,腰身蓦然被人环住,男子温和的呼吸喷在他优美滑腻的颈上,南璞玥被迫站直身体,僵硬着去推他:“别闹,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放到京城,谁会想到大名鼎鼎家世显赫的陵安王会为我一个臣子做这些琐碎之事。”
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南璞玥也不怒,反而笑说道:“你是病人,这些理所应当让我这个身体健康的人来做,所以你也用不着得意。”
诸葛逸环紧他,面容安静的缓缓说道:“是吧,不过我还是好开心,真的……”
南璞玥微微挑眉,也没有再回话。
好似知道他不答,诸葛逸自顾自说道:“记不记得我曾问过你一件事。”
南璞玥认真地听着他说话,也想不到他问的究竟是哪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