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倒让诸葛逸更不安心了,顾不上胸口处的血迹,他抬手覆上他的肩膀,恢复自己真实的声线唤了一句:“玥。”
南璞玥对他的话不予理会,面色不变,长身而起,起身就去拿药箱。
“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
几步开外,南璞玥拿着药箱向他走来,也没正眼看他,皱了皱眉道:“又流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玥,都是我的错,我承认自己骗了你,可是……”
“将腰板挺直了,否则没法给你拆纱布。”
“你听我说。”
“这么半天了,压到伤口也不知道说话,你可真傻。”
“南璞玥,你听我说。”诸葛逸将他拉到眼前,直视他说道,“你怪我也好,讨厌我也罢,我欺骗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告诉你,有人要害你,我要留下来保护你,而我留下来又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所以我只能隐瞒起自己的身份,以此做你身边的贴身侍卫。”
话音刚落,南璞玥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要离开。
诸葛逸一惊,一把拉住他,大声叫道:“玥!我……”
“玥玥玥!你还有完没完,我是欠你钱吗?!”
南璞玥顿时回过身来,狭长的眼睛望着他,好似能喷出火来,一步步逼近他愠怒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口口声声说保护我,你说的都对,做的都没错,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诸葛逸叹了口气,心情很是沉重。
南璞玥抓住他的肩膀,继续道:“这半年多以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继而眼神里染满巨大的愤怒和无法掩饰的压抑,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幽幽的看着诸葛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他吼道,“你个混蛋!你什么都不知道!”
诸葛逸紧紧抿起唇瓣,不发一言,他确实不知道,而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伤透了他的心,解释再多都为时已晚。
说到这个份上,南璞玥深深吸了口气,已然尴尬了,不再看他,转身就往外走,似乎极力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见他要走,诸葛逸连忙追上前去,不料心急之下牵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顿时捂住胸口靠在了榻上。
南璞玥连忙回身,几步上前,看着他额上冒出的涔涔冷汗,面色难看的好像要杀人,不容多想,将他小心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一层一层的拆起纱布。
其实早在刚刚的床上运动中,诸葛逸便因动作猛烈而牵动了伤口,本以为没事,所以他也没说出来。
“疼吗?”
南璞玥终究是不忍,关心问了句。
他抿起苍白的嘴唇,剑眉微拧在一起,摇头不语。
披散着长发,胸膛上是斑斑血迹,那个清晰地刀口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渗着血,此时掺合着早上涂抹的金疮药,看上去竟是意外狰狞。南璞玥心下发紧,怒声道:“疼就是疼,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话落,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干净伤口周边的污血,之后以药刷一层一层的将乳白色的药膏擦在诸葛逸的伤口处。
药刷是细蜜的兽毛制成,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细细的麻痒,诸葛逸舒适的靠在他的肩上,南璞玥俊美的轮廓近距离放大在他的眼里,蘸着药膏,一层,又一层,神情很是认真。
上完药之后,环着他宽厚的背脊,一圈圈的缠起纱布,而每当与他胸口贴近之时,竟清清楚楚的听到彼此的心在砰砰乱跳。
房内静悄悄的,一阵清风隔着没关好的纱窗拂过,有花香与青草香迷惑人心。
缠到末了,诸葛逸突然将他轻轻拥住。
南璞玥有瞬间的怔住,但很快,他抬起手臂,犹豫了一下,终于落在了他的腰上。
喉咙似乎被郁结住,堵塞着,连呼吸都不再顺畅,诸葛逸不知用何种词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南璞玥的眼神有些许阴郁,没有说话,头脑中有万千风景一一闪过,那些过往的青葱岁月,那些年少的荏苒光阴,不知如何表达的青涩,还有那一场大火之后,两人天涯相望,失之交臂的幸福。
“如果还是不肯原谅我,那你就打我好了,我……”
话没说完,一个热切的吻覆上诸葛逸的唇瓣,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吻来的很突然,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胸腹间燃烧,他的吻那么深,那么用力,诸葛逸整个人都傻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男人的气味像是藤村的枝叶无处不钻,笼罩着他,席卷着他,包围着她,身体是炙热的,血液是炙热的,那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吻,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感情在里面崩溃倾泻,此时肆虐的流淌而出,带着愤恨、炽烈和不甘的力量,炙热的吻在诸葛逸的唇上,似是有许多委屈一样,要将全部不快发泄在唇齿之间,一时间,两人吻的昏天暗地,不可开交!
怕再次牵动他的伤口,很快南璞玥气喘吁吁的终止了这个热切而绵长的吻,之后长长舒出一口气,见他失神的看着自己,于是美目流转,游移开去,微撇开头,抬起手背轻掩在鼻息下,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与羞怯般,平静说道:“你是病人,刚上过药,还是先好好休息下吧。”
这与刚才的行为举止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刚刚的热吻不过是个错觉,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诸葛逸好笑出声,而后道:“好,不过……”拉着他坐到榻上,定定的望着他说道,“我们一起。”
话落,没待南璞玥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被诸葛逸扯到怀里,紧接两人一起跌倒在榻上。
咫尺间,有淡淡的药膏味道扑鼻而来,这个伤口是拜自己所赐,南璞玥心里不安,挪了挪身子,环住他的腰肢,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如月般的男子,如仙般的气质,望着南璞玥漂亮而柔和的眉眼,诸葛逸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与安心,拉过被子将两人身体盖好,之后青丝流泻,妖娆了满榻的荣华与美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