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八十九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 、 、 、 、 、

薛蟠原本是站在屋里听她妹子说话的,结果越听个儿越矮,从站着变坐着,从坐着变蹲着,直到宝钗说完,已经是四脚朝天仰天不能动的姿势,艰难的扯嘴角:“妹子,这意思是说,那个男扮女装变着花样使坏的小子喜欢你?”

“是。”说着,宝钗乖乖跪到薛彬面前,垂着眼睛,“女儿自作主张,又有诸多隐瞒,请爹责罚。”

薛彬远比薛蟠沉得住气,适时还站着,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忽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照你所说,这一连串的早已不是简单的对错,倒不如说是你与穆世子的缘分。无胆无识者结不下这般的缘分,谨慎小心之人也断不会轻易交予他人。”

只是这缘分太让人纠结了,当然不是良缘,而是……稍微掺和了点作孽的善缘?

终于知道王子腾和贤妃的真正的死因,也终于明白为何女儿总是这般胸有成竹。薛彬叹了口气,深深看着女儿:“宝钗,爹知道这些事牵扯极广,爹也不想逼你……可是,爹还是想问问你:对于穆世子这份‘喜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宝钗再次垂下眼睛:“一开始,女儿觉得很烦。而且,说实话,那时候女儿是宁死也不愿的。”

被“死”字一刺激,薛蟠鲤鱼打挺蹦起来:“为什么?妹子,你讨厌他?”

宝钗摇了摇头:“谈不上讨厌,只是颇为忌惮。”

薛彬立即问:“那现在呢?”

宝钗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清眸中划过浅浅的涟漪:“他与女儿定了三年的赌约。女儿想过,若三年之后他心不改,我亦不变。”

薛蟠托着下巴一面砸地下去:“你、你……喜欢上他了?”

宝钗却又摇头,轻轻一叹:“我也不知道。”

“喜欢”二次对于她还是太陌生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只能从前世的电视剧和今生的话本里浅涉一二。要说那种恨不能日日夜夜与他黏在一起,让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只为你哭只为你笑的独占的*,她一点都没有;可要说那种不忍辜负他的深情,以及被关怀时再怎么强撑也忍不住泄露的一丝丝的感动,时时扣在心房,又让她无法忽略。

除此之外,宝钗也扪心自问过,是否她根本不相信爱情?容葭的父母为女儿演绎的不是婚姻的悲剧,而是所谓婚姻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不是千年寒冰,而是液态氮——约为零下200度,前世她尝试过的冷冻治疗的温度。

薛蟠搞不清楚妹子心里的伤感,还有点打抱不平呢:“你不喜欢他干嘛要嫁给他?别说他是王府世子,一来他没咱家有钱,二来他现在是世子以后是郡王,家里有两个侧妃的位子呢,还有不算数的姨娘通房丫头。你又不是特别喜欢他,干嘛上他家受委屈去?”

宝钗摇了摇头,终于抬起眼睛,对上薛彬的目光:“其实,相比之下,还是他比较受委屈。他是明明白白地喜欢我,我却一直瞻前顾后;他几番为我出生入死,换得只是我的一线迟疑、一丝感怀。”

举个开玩笑的栗子,她这颗心还被封在液态氮里呢!只是不再那么抗拒,愿意为了某个小混蛋去试一试所谓感情。

其实古代女子是根本没有“试婚”的资格的,谁让她是个胆大包天不怕死的呢?

薛蟠压根听不懂,还在哼哼唧唧:“人都说妹子是什么最贤良、淑德,真是便宜他了……”

宝钗心中一动,赫然想到那句: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任是无情无动人”不就是薛宝钗的写照么,摊上这么个贤良淑德偏偏又冰雪无情的,贾宝玉也算上辈子造了孽了——谁让他没事干去跑浇天河边那棵草的?

思及此,宝钗又幽幽一叹:今后娶她的那个到底会不会再次地“意难平”呢?

薛彬一直在仔细观察宝钗的表情,没放过一丝一毫,便更想叹了:“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从夏天那场病开始,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还挺好的,妻子逗一逗“以后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时也会脸红会撒娇,现在却变得就差把“我不想嫁人”明晃晃刻在脑门上了!

宝钗垂下眼睛:可不是么?去了体内的热毒,剩下的只有一团冰雪。

薛彬背着手想了一会,先问一句:“穆世子可告诉过你,他是否有将此事告知父母?”

宝钗摇头:“他应该还没提过。”

薛彬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可难了。说实话,要真想把这份儿不知道算是什么的缘转成良缘,还是尽早定下来的好。人家那是儿子,他这是闺女,真闹出事谁吃亏?可难就难在他家这是闺女,自古都是男方主动向女方提亲,哪有女方家主动提的?一来他家宝钗还在孝期,二来他也不好主动找上王府去,更别说还不知道人家父母同不同意呢!

——虽然对方肯定没薛家有钱,可那毕竟是王府,谁知道看不看得上只有钱的商家!

不过薛彬忽然又想到一个人,就是曾经跟穆梓安一起到他家坑蒙拐骗的郑泽。说实话郑长史人很客气,尤其在穆梓安女装被揭穿之后尤其客气,好几次薛彬都接收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语还休的总归是“我很心虚”的表情,还有那个叫韩蛰的侍卫,在林如海的衙门里见过几次,对他的表情也是无比复杂。当时薛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现在串起来想想——该不会那时候就已经是全家在算计他闺女了吧?

未等薛彬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就听宝钗又道:“爹,我约了穆世子明天去茶楼见面,我想……是个与他说清楚的机会。”错在她,不在穆梓安,她真的不该再钓着对她一往情深的无辜之人了。

薛彬顿时皱眉,就见闺女严肃道:“其实不全为私事。其实是凤表姐先约的我。我想,与大舅舅的死有莫大关系,或许是个突破口。”

薛蟠可不干了,赶紧拦:“喂喂,王熙凤可是个狠的,你不怕她对你下毒手?”

宝钗微微一笑:“往高尚了说叫‘有所为’,往实际了说,叫‘身在局中,不得不为’。”

生命诚可贵。

最贵在事在人为。

王子腾死牵着史家的破事儿,史家的破事儿一日不查清楚,薛家人就一日离不得京城,这简直是连环套,每个人都被套在里面,不得脱出。

薛彬叹了口气,终于转向薛蟠:“明日你跟你妹妹一起去。”

薛蟠一瞬间睁大眼睛:爹,我打不过那人,那人能打死我!

……

第二天卯时初,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忠靖侯府之后的茶楼接了第一单生意。

穆梓安在雅间里坐了不到半刻,就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兴冲冲跑出去,就见到他家雪刺猬戴着个雪白的纱帽子娉娉婷婷地走上来……身后还跟了只使劲儿拿眼睛瞪他的薛蟠。

穆梓安顿时对宝钗撇嘴:喂喂,多一只算什么意思?

宝钗告诉他不只多一只:“再过一个时辰,我凤表姐也会来。”

早知道“凤表姐=王子腾的闺女”,穆梓安脑子一转,顿时嘴撇得跟吊个油瓶儿似的,满满都是不乐意:原来还是为了王子腾家的破事儿啊,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

宝钗看得直叹气,先转头对薛蟠:“哥哥,你到隔壁雅间等我。小心些,别让凤表姐发现你。”

薛蟠顿时瞪眼睛:爹让我来就是看着你的!

宝钗挑眉:你去是不去?

当然……去了!还是害怕母大虫的威势,薛蟠色厉内荏,又狠狠瞪一眼穆梓安,委委屈屈地钻进隔壁房间去了。

穆梓安这才露出一丝笑来,眨眨眼睛:怎么说也能独处一个时辰嘛!

穆梓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宝钗走进雅间,拿下纱帽落座,问他:“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得,这是根本不续旧情的,一上来直奔正题,一点都没有在忠靖侯府里给他倒茶时候的柔顺嘛!穆梓安又蔫了,无精打采地挥爪子:“你知道的肯定没我多,我先说吧。”说着便讲了一个仵作引发的血案。

宝钗听完,不由沉吟:“照这么说,十年前与十年后的两宗命案,很可能是合二为一的。”

“我也这么想——所以就更难查了!”穆梓安怎么想都无奈,“那时候我身受重伤,什么都不知道。我问阿尧,阿尧那时候也才五岁;问我爹,他说他只顾去救我压根管不着别人家;问水溶,他当时一直待在太上皇身边,也没亲眼瞧见史鼏!”

宝钗却点了点头,微微笑:“真要是这样,那就好了。”

穆梓安皱眉:“什么意思?”

“十年后大舅舅一案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是十年前史鼏侯爷一案,我想,还有确凿的证据,正收在荣国府里。”

“你确定?”穆梓安顿时蹦上椅子“什么证据?”

宝钗问他:“你可知,史鼐侯爷刚刚为史鼏侯爷唯一的女儿史湘云订了亲?许给了荣国府的贾宝玉。”

穆梓安想了想,顿时觉出不对了:“史鼐如果想靠这个侄女拿捏住史鼎,随便许给哪家都比许给荣国府强!果然他有什么把柄捏在贾家手里,很可能是贾家那个老太太,因为她也姓史……”琢磨琢磨,又皱眉,“等等,为什么昨天我去找史鼎的时候,他没跟我说这茬?”

“大概是因为侯爷当时心绪大乱,根本想不了太多吧。”宝钗摇头叹息,“爹告诉我,从昨天到今天,史侯爷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叫都不理。”

穆梓安回想,也叹气——昨天他确实把史鼎刺激得不轻。

“当然,还可能是另一个原因,很多话史侯爷无法明说……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还是我妹妹提醒我的。”自家有一朵小白莲,堪称集聚古今宅斗之精华,“忠靖侯常年征战在外,他在南疆也有宅邸,这次回京甚至都没带夫人和孩子。我想,这座忠靖侯府对于忠靖侯来说很难是完全安全的地方。我若是保龄侯,一定会伺机派人潜入。”

这大概也是史鼎简单粗暴地派兵看守客院的原因——关着他小侄女史湘云的那个客院。

同时,这也解释了同样精于内宅斗争的王熙凤的来信:“凤表姐没有找忠靖侯,而是找到了我,甚至有通过我直接找你的意思。”如果她没猜错,那封信根本不是威胁,而是拉大旗作虎皮的求助。

穆梓安啧啧两声,忽然觉得十分之好奇:“你就十分确定,王熙凤诳你出来不是为了伺机害你?”那王子腾倒霉到送命——这雪刺猬少说也要负个两分的责任!

宝钗瞅他:“或许她真的很恨我,但她就没别的方法诳我出去?”非得扯上一个王府世子,难道还有嫌自己祸不够多的,“而且,凤表姐性烈归性烈,她却是那种能活就绝不会去死,还要用尽手段好好活的女子。”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信息全知者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末世种植园超现实游戏:我是工程师国公凶猛大秦:从小兵莽到大将围棋之魂最强红包最强红包鬼帝御兽:我能提取愉悦值从荒野求生节目开始雀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