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四十四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 、 、 、 、 、

五房的归来让薛家大宅越加热闹,薛枭不聪明又耳根子软,搂着娇妻美妾,美则美矣,可就是——太吵了啊!

五房一妻一妾,一个有名分一个有娃,平时没少别苗头。这次一起走一趟惊魂扬州路,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只因为薛枭逃离扬州那天,先是冲到薛吴氏那头喊“赶紧收拾东西今晚就走”,又跑到徐氏那头将小妾儿子一起拎了出来,三人一起奔到大门口刚好打了个照面——

薛吴氏勃然大怒:你撂下发妻反去接这小贱人?

徐氏“嘤嘤嘤”:老爷您居然不先顾您的亲生儿子!

薛枭傻眼,两头不是人;老婆姨娘一起发飙,同时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扯耳朵!一路上,负责护送的皇陵卫边抽嘴角边听着嗷嗷叫,同时在心里默哀:咱们不擅长应付这种事,五老爷还请您自求多福。马车颠簸,您悠着点儿,耳朵别给扯掉了哎!

回家之后,妻妾继续闹腾,薛枭为了保住自己刚刚劫后余生的耳朵,天天玩薛彬书房里钻:呜呜大哥,求安慰求抚摸,求避难所,至少那俩泼妇不敢闹到您这儿来!

薛彬同情这傻弟弟,便常常带着一起喝喝酒算算账。薛枭比薛蟠强的一点就是——他能看得懂账本,数的清银票。

当然,薛彬提前将薛蟠踹去了宝钗那里,示意女儿:狠狠磋磨、狠狠教!

弟弟傻点就傻点,总归挺可爱的;但是,儿子决不能是个酒囊饭袋!

当然,在这之前,薛彬特意选了个夜黑风高的晚将“选秀”与“保媒”的真意告诉了宝钗,最后一句异常直白:“你大舅舅对你,没安好心。”

原来如此,宝钗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明珏回以那种饱含深意的语气告知她这门“保媒”。

当然,她一直沉默着,直到薛彬说完,才淡淡道了一句:“真恶心。”

薛彬确是一愣:“宝钗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双手拢在袖间,宝钗悄然弯起手指、触及自己的手腕,只觉一片如玉的雪滑。脉搏很轻、很平稳,丝毫没有变化,她是病逝在洁白病榻上的容葭,这是一个曾经冷漠着看完全局的读者的灵魂,怎么会为早已提防在心的某些人伤心呢?

薛彬不由叹息:“别担心,爹已经求了大皇子,必会让你安全落选,脱离你表姐和大舅舅的掌控。”

“多谢父亲。”宝钗福了福身子,忽然抬起头,微笑着看向父亲,“女儿还有一事要请教父亲:为人处世,子女当以父亲为标杆,而如今留都局势混沌难明,不知父亲是否已经有了明确的立场?”

薛彬愣了愣,才意味深长道:“大皇子乃是一诺千金之人。”

宝钗不由微笑:“女儿明白了。”

终于清楚,父亲站在了大皇子这面,也站在了贾王二家的对立面。

父女二人心照不宣:“莫告诉(你)母亲。”

当然,薛彬还有背书:“也别让你哥哥知道。”他真怕那傻儿子杀伤京城去找九省都提点打架呢!

“爹放心,我定会好好教导哥哥。”

看着女儿欢快离去的步伐,薛彬不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女儿似乎……有点开心?好像是、解脱了一门她本就极不愿意的婚事?

……

所以,除了有些恶心,宝钗的心情真的不错。在教导薛蟠之前,还特意去安抚了一番薛王氏。当然不会告知王家妄想的那笔恶心人的无本买卖,只是告知了薛王氏,留都的远亲——王子衡犯法了。

不出宝钗所料,薛王氏与王子衡根本不认识,也不会多关心。勉强算是个堂兄弟,可那关系远着呢——除了诛九族,根本扯不上!薛王氏又个性绵软,眼界也不宽,根本想不到什么家门不幸,只念叨一句“得去信告诉你大舅舅一声”,而后就是把闺女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差点流眼泪:“又瘦了,你啊,还是累着了!”

宝钗却笑道:“瘦点儿好,瘦点儿才好看!”

原著里的薛宝钗……咳咳,确实有点儿太胖了。

薛王氏劝女儿:“你要多休息。”

宝钗却乐得减重:“我可还要教导哥哥呢!”

——教导蟠儿?

薛王氏拉着女儿的手怔怔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想叮嘱一句:“宝钗你别欺负蟠儿。”

薛王氏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薛蟠揣着粉红的小图章颤颤地跟在妹子后面当实习生,真是可怜极了。妹子总能从各个方面居高临下的鄙视他,不说识字算账,就连薛蟠引以为傲的“交游甚广、绿林好友遍天下”都被妹子扒了皮——

小小的莲花池边,竹椅边的小泥炉上烹着香茶,清香的小泡泡咕噜噜翻腾着。娴静的少女一手捧茗,细细品着,只觉唇齿留香。

喝着同样的茶,薛蟠只觉舌头都淡出鸟来了,却一句都不敢抱怨,乖乖双手放膝盖上坐着,听妹妹拿着名册给他讲解家里的仆从、铺子上的伙计。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家的弯弯绕绕都理不清,怎么能趟足更加复杂的商场。

教着教着,宝钗觉出问题了,怀疑地看着薛蟠:“哥哥,你连伺候你的小厮的名字都记不得?”

薛蟠被问得直瞪眼,拼命挠着头,却还是半天想不起来,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声:“王顺?”

“哎!”高顺屁颠屁颠地跑来了,点头哈腰,“大爷您有何吩咐?”

“没、没事……”妹子这眼神儿看着真有点危险,薛蟠抖了两抖,赶紧挥手让高顺退下,而后,又小小声叫了一声,“江顺?”

“哎,大爷,请吩咐!”高顺再次出现,脸上堆得都是讨好的笑容。

宝钗眯起眼睛,一字一顿:“请哥哥再试一遍。”

“是……”薛蟠狠狠打了个哆嗦,又狠狠瞪了高顺一眼,“滚下去,我不叫你名字,千万别过来,听到没!”

“是,大爷!”高顺立即圆润地滚走了。

最后试一次,薛蟠咬咬牙,心一横:“顺子,给我滚过来!”

“大爷,来了哎!”高顺第三次出现,跑得满头汗,手里还端着个大盒子,里头一片花哨的玉牌牌,宝钗随意扫一眼,就见到一片红红绿绿的点点:梅花、长顺、板凳、虎头……

高顺自有琢磨:“大爷,您喊顺子,是想抹骨牌了吧?”

薛蟠想——踹他下湖!

宝钗直视薛蟠,微微勾唇:“哥哥可否赐教,这‘顺子’究竟姓什么?”

薛蟠想咆哮:我怎么知道?

高顺自有一套:“大爷说我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薛蟠晃晃悠悠站起来,立在凉石边上看眼前一潭碧汪汪的水,只觉蓝蓝的晃眼睛。他想跳湖自尽,他要被这只马屁精害死了!

宝钗对自己身后的蓝鸢使了个眼色儿,蓝鸢得令,立即上前从高顺手里接过装玉制骨牌的箱子,“啪”得一声,重重阖上。

薛蟠眼巴巴地看着妹子没收了自己最宝贝的一副骨牌,宝钗却笑了笑,与他道:“记不得名字有什么,问就是了。问出他姓什么,就还你。”

真能问?

见妹子促狭地瞧他,薛蟠赶紧瞪高顺:“你到底姓什么啊?”

“大爷说小的姓啥,小的就——”高顺还想表忠心,眼见薛蟠一副恨不能扑过来咬死他的表情,赶紧改口,“小的姓高,步步高升的高,您夸过的,是个好姓!”

薛蟠才不管是不是好姓呢,立即讨好地对着宝钗:“他说了,姓高!”

宝钗点了点头,又对蓝鸢使了个眼色。蓝鸢又将骨牌盒子放在小几上,摊开:“还给大爷。”

薛蟠简直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这就还我了?”这么容易?

宝钗又抿了抿香茗,唇齿边沾了一片清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彻底愣住的薛蟠,宝钗摇了摇头,轻轻放下茶碗,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缓缓道:“哥哥也亲眼瞧见了,拍马屁拍得欢,却未必是真心待你好。”

高顺立即想表一番对大爷的忠心,却听宝钗笑道:“就打个最不恰当的比方,若是这‘顺子’现在把哥哥踢进了水潭里,哥哥爬出来想报仇,可一想,你根本没记住他的名字,到哪儿找人去?”

水池里的锦鲤摇曳着漂亮的尾巴,难得没有竞逐美人清影,而是争相去啄薛蟠倒映在水里的那张清晰的大红脸,红彤彤的,看着可暖和了,就跟天上笑眯眯的红太阳一样!

薛蟠涨红了一张脸,憋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低声道:“那天,我被徐龄锁进牢里的时候,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起哄……我认得的,好些都是跟我在百香楼喝过酒的,还是我请的酒呢!我到现在还想打他们一顿,可就像你说的,我根本没记住他们的名字……”花天酒地时候喝得飘飘然,就记得别人吹捧的一句句“薛大爷”,一时兴起请了全楼的酒,花了不知多少银子,那帮混吃混喝的混账确实醒了酒就把人情忘脑后,比那婊|子还不如!

宝钗不知薛蟠心中所想,只琢磨着“百香楼”三字……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宝钗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提醒:“哥哥别忘了,爹可是说过:若是哥哥再敢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就等着被打断腿吧!”

“不会的!”薛蟠涨红着脸保证,“我不会再去的!”

怕宝钗不信,薛蟠结结巴巴地赌咒发誓:“娘还病着呢,爹还要经常出去……我不会、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的……”

宝钗愣了愣,忽然勾起一抹绚烂如晨曦的笑容,却是轻轻一叹:“哥哥能如此想,我这当妹子的总算是熬出头了。”

薛蟠再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宝钗瞥一眼桌上的骨牌,忽然笑着邀道:“正好有牌,哥哥陪我玩几把吧?”

“啊、啊?”

妹子这是——跟他学赌?

薛蟠顿时打了个寒战,要是教坏了妹子,爹非得打死他!

宝钗已经将牌全扣了出来,一边放在桌上抚匀,一边笑念:“天地人和,梅长板斧……”

当然不用薛蟠担心,接下来,宝钗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不会被教坏,因为她本身就会玩!

“双梅对杂九,是我赢了呢!”

“六加五,斧头,哥哥承让了。”

“呦,丁三配二四──绝配。竟然让我拿到了至尊宝,哥哥是什么牌?”

无论什么牌也没你的大啊!薛蟠将手里惨不忍睹的一副乱章全部扣了下去,惨兮兮地在心里自欺欺人寻安慰:这是不来钱的,不来钱的……要不然,裤子都要输掉了啊!

……

日头快要近午,薛蟠抹了一把汗,期待着午膳来拯救他。

蓝鸢及时替宝钗撑开了伞,正要劝“姑娘准备用膳吧”,就见周嬷嬷疾步走进,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姑娘,出事了!”

宝钗立即扣起骨牌,清脆一声:“怎么了?”

“一帮人穿着孝服,在文正书院哭祭徐大人!”

光是哭祭徐龄肯定不值得周嬷嬷如此如临大敌,宝钗凝眸急问:“可与林大人的改政有关?”

周嬷嬷大喘口气,点头:“没错,他们一边哭徐大人,一边骂林大人,说林大人是趁虚而入、小人得志,目无祖宗也无国法,擅改朝廷根本之盐政,端的是为国为民的表象,其实不过是个趁机窃取留都城的脏污蠡贼!”

“还有!”周嬷嬷极为愤慨,“还带上了咱们家,说咱们老爷第一个过去给林大人送米,是哗众取宠……说林大人和咱们老爷是官商勾结,一起蒙骗大皇子……”

“荒谬!”宝钗冷笑,“真是清贵!不就是害得他们赚不了钱了么?”

厉声问周嬷嬷:“去哭灵的都是些什么人?可是文正书院的学生?”

“有学生,好些学生就趴在碑亭前头写祭文,都是骂林大人的……也有一些官老爷,据说官位都不高”

宝钗一字一顿问道:“可有方士升?”

据说不知所踪的留都国子监祭酒,教出一个心思阴毒、仗势欺人的“少东家”。

周嬷嬷摇头:“方士升哪敢露面,要是有他在里头,早一起被抓起来了!倒是、倒是……”顿了顿,周嬷嬷才摇头道,“倒是还有一些进城避难的灾民……”

宝钗皱眉:“林大人又不是不给灾民米粮,他们有什么可哭的?”

周嬷嬷咬牙,一脸忿然:“您也知道,徐大人生前,对于这帮人……几乎是白养着的!现在林大人来了,限了米价盐价,但还是要钱的!没钱也行,老弱妇孺可以照领东西,但若是青壮劳力,就得去修堤坝修房子,拿劳力换铜板……”

宝钗不由沉默,她想起了初来时所见的、住在薛家外院的那些“刁民”。

用个不恰当的典故,人之初、性本善,那些“刁民”……多半,也是被徐龄纵出来的。

“原先徐大人赈灾的时候,一味从府库掏银掏粮,应天府库都快被搬光了吧?”

“是呢。”周嬷嬷低声回答,“据说还亏空了不少,寅吃卯粮的……林大人接手这一摊,实在不容易,幸亏朝廷及时拨下了钱粮,要不然……”

要不然,灾没赈完,朝廷先破了产。

宝钗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岂止是不容易,林如海如今简直是腹背受敌。前有贪婪的官商乡绅不满限制物价不给他们赚银子,后有好吃懒做的刁民抱怨府尹大人不愿意再白养着他们。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果然不错。”宝钗猛然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寒色,“一片良心都喂了狗了!”

见妹子不说话了,薛蟠赶紧抓着周嬷嬷问:“爹呢?”

周嬷嬷更为焦急:“老爷在府衙里,今天早上刚去送的米,刚刚去瞧了,府衙已经整个被围了起来,不是秦少监,而是禁军!”

“什么,爹不会有事吧?”薛蟠急得就要冲出去。

“哥哥莫急!”宝钗紧紧皱眉,与周嬷嬷确认,“确定是禁军,不是皇陵卫?”

周嬷嬷点头:“肯定是禁军!”

“那么,爹目前定是安全的。”宝钗镇定道,“只有大皇子能调动禁军,包围府衙,定是出于保卫。大皇子是站在林大人这边的。”

薛蟠却急:“那大皇子干嘛不让禁军拿下那帮丧气的哭灵的?”

“哥哥,这世间,悠悠之口最难堵,尤其是文人的。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毫不顾忌。”宝钗挑起一抹冷笑,“对付文人,要名比要命更切入咽喉。幕后如有主使,真是对文人的酸腐本性摸得透彻呢。”

就算没有方士升的身影,也绝对有他在幕后操纵。

吕陶被押送上京,方清铎则被夺了举人功名,与王子衡一道判了个秋后问斩——当爹的是急了呢!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信息全知者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末世种植园超现实游戏:我是工程师国公凶猛大秦:从小兵莽到大将围棋之魂最强红包最强红包鬼帝御兽:我能提取愉悦值从荒野求生节目开始雀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