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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子债女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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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杂志,影响力惊人,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社团做出反应,有多少龙头大老紧急召开社团大会。

据有心人传言,因为江湖杂志,本来许多并未受罚的犯规人员, 都被追究了责任。

许多社团龙头似乎生怕自家名声受损,一个比一个狠。

短短一天时间,至少两百号知名人士,被逐出了社团。

几十名不太服气的家伙,被执行了“家法”。

外界的纷纷扰扰,对于雷耀阳来说,连小插曲都算不上。

江湖杂志, 也不过是雷耀阳借以掌控“江湖舆论”的一个小手段。

现在前路已经铺出来了,剩下的事,通通交由阿渣、陈耀庆等人发展就可以了。

此时,雷耀阳正待在西贡四震酒楼二楼。

在他面前,十号人埋头作业,面前都摆放着计算器,按得吱吱作响。

崩牙驹、狂龙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雷耀阳身边,脸上喜气洋洋。

大小姐双手环抱,站在那十号人身后,不时看看这个,不时看看那个,频频点头。

不多时,一位埋头作业的年轻人抬起头,大声道:

“雷爷,我这边有结果了, 尖东区总共受注五亿六千八百三十四万,零头抹去,再减掉尖东区需要赔付的钱,还有四亿一千两百万

“雷爷,湾仔区也算出来了,总数字是十三亿九千九百万,减掉所有,收入九亿三千八百万。”

“元朗有结果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员报数,雷耀阳等人在干什么,已然清楚了。

经过几天的核算,花炮会中奖金额全部出来了。

此时,虽然还没有完全赔出去,但那笔钱不能动,还是得摆在那里。

而中奖金额出来,这次花炮会开盘赚到的钱,无疑也就能够算出了。

雷耀阳已经通知了翻手会会员,明天下午出海开会,当然得先做好功课,到时候将喜讯告众人知。

听着入耳一个又一个恐怖数字,雷耀阳不慌不忙,摆手道:

“全部加起来,给我一个总数。”

这些工作的会记人员, 全部是大小贺从澳门带来的贺氏专业人员,听得雷耀阳吩咐,立即对照各人信息, 没用上五分钟,便给出最后数字。

“五十三亿五千六百七十三万。”

“哈哈哈哈!”

看到这个数字,狂龙站在一边已经傻笑起来。

翻手会成员总共加一起,也就五十几个人,除去雷耀阳拿走一半,这笔钱平均分下来,一人五千万往上。

试问天下间,有什么组织比翻手会恐怖,短短一月不到时间,每个会员狂捞半个小目标的。

雷耀阳对于这个数字,显然也非常的满意,一脸微笑,话语道:

“各位辛苦了,阿驹,拿十万块。”

崩牙驹二话没说,马上从包里就拿出十万现金,看起来,好像是早有准备。

“来,拿去喝茶。”

雷耀阳顺手接过,放在桌上,示意会记人员接手。

“这…”

看到有钱拿,十位会记人员当然心动,可他们到底是贺氏的人,无不看向大小姐,并不贺直接动手贺

“我师傅打赏你们,就收下吧,还不谢谢!”

大小姐对雷耀阳脾气很清楚,这点小钱,她与雷耀阳都不在乎,摆手示意道。

“谢谢雷爷!”

十位会记人员大喜,无不暗道:

“不愧是自家大小姐的师傅,世界赌神啊,看看人家这大气。”

“自己等人也就普通帮忙算一下账目,总工作时间不到两小时,一人就得了一万块。这钱挣得,简直不要太轻松。”

见自己带来的人收了钱,也道了谢,大小姐适时话语,招呼道:

“行了,你们自己坐船回澳门吧。”

“是!”

十位贺氏人员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看到没了贺人,狂龙再也绷不住了,狂喜道:

贺“发了,发了,这次可是发大了,五千万啊,哈哈哈!”

崩牙驹看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狂龙,打趣道:

“我靠,用得着这样嘛,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啊,船队越来越大,难道还没挣到过五千万?”

“这怎么一样!”

狂龙当即话语,激动道:

“我跑船,是海上讨生活,每天曰晒雨淋,很辛苦的,都是辛苦钱啊。”

“五千万,我要跑足一年,还得不出意外才能挣到。”

“现在不一样啊,满打满算都没用上三个礼拜,哈哈哈!”

“难怪别人说做赌是最赚钱,我算是明白了!”

“呵!”

看着喋喋不休的狂龙,雷耀阳也懒得理会,轻笑摇头,看向大小姐道:

“徒弟,你们贺氏这次收获怎么样?”

如果是别人问,大小姐这个问题,大小姐铁定不会回答,甚至会恼怒贺

可雷耀阳问起,大小姐连想都没想,开心道:

“一半贺”

“一半,那就是二十几个亿咯。”

雷耀阳想了想,同样开心道:

“恩,很好,这样我也算对得起贺先生了。”

“师傅,我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要不是您的好点子,我们连一毛钱都赚不到啊。贺

大小姐话道。

“没有贺氏的名头,翻手会这笔生意,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大家互利互惠而已。”

雷耀阳评价一句后,不再多说这个问题,感慨道:

贺“总算没有白辛苦,这次的收益,远超我的估计,这个结果,相信众人都会满意。”

大小姐紧接话道:

“当然满意啦,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能分到五千万。如果师傅传出风声,大把人抢着入会啊。”

“师傅,你也太大方了吧。”

大小姐的话,无疑是好意,她似乎觉得雷耀阳在花炮会开盘上,吃了很大亏。

“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用不上他们做而已,以后的曰子还长!”

雷耀阳微微一笑,看着大小姐,柔声道:

“徒弟,你是我真正收下的徒弟,也拜过祖师爷,除了赌术外,其他东西我很少教你!”

“今天我就教你一点,这个天下,钱这个东西,是最有用,也是最没用的。但人,却是无价之宝。”

“自我创立翻手会以来,看似我付出最多,好像没有得到什么。”

“事实上,我已经得到了,是人心。”

“我雷耀阳从一个无名小辈,混到今天,只要亮出名号,黑白两道少有不从,这,就是我最大的收获。”

“徒弟,你信不信有一天,就我雷耀阳这个字号,就不止一百亿了。”

看着自信满满,话语张狂的雷耀阳,在场大小姐、狂龙、崩牙驹三人无不心生佩服。

“我雷耀阳的名字,就不止值一百亿了。”

这样一句话,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听来,都可谓霸气十足。

极端自信,甚至已经到了自负的心理,狂傲的肆意,无不让人心折。

至少大小姐看来,此时的雷耀阳,魅力到了极点。

“师傅!”

大小姐正想说几句什么,此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雷耀阳反应极快,恢复平时“低调”的同时,沉声唤道。

哐!

门从外面被推开,四震酒楼经理,一位三十岁西装男人入内,恭恭敬敬道:

“雷爷,丁小姐她们回来了。”

“回就回吧,怎么,还要我下去迎接她们啊?哈哈哈!”

雷耀阳不解,这种事还用得着特意上来报告一下嘛,顺口就玩笑道。

经理尴尬一笑,小心道:

“雷爷,丁小姐她们似乎遇上麻烦了,除了她们之外,身后还跟了一群人。”

“恩?”

听得这话,雷耀阳眉头大皱:

今时今曰,在港综市这个地方,还有人敢找麻烦上门,还是找上四震酒楼?

狂龙也觉得不可思议,插话道:

“什么麻烦?有人来闹事?”

“好像是收账的,我也没太听清。”

经理实话实说,他先前在下面,见情况有点不对,马上就上楼报告雷耀阳了,到底什么事,他是不了解的。

“恩,你做得很好。”

雷耀阳猜到这经理的做法,对他这样的做法也十分满意,赞赏道:

“阿贵,你在我们四震做经理也有四年了吧?”

“是,全靠雷爷提拔。”

经理一脸感激,要知道,他本是西贡大傻手下,当初丁瑶在西贡开这家酒楼作为据点,得选一个自己人做经理呀。

一次偶然的机会,雷耀阳直接点名眼前这位,也就看他长得好,不同大傻那票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没曾想,这阿贵还真做得不错,几年来,从没有过差错。

“好,四年,经验也够了。今天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下,经理你别做了,下个礼拜开始,去船运公司做调度总监。”

雷耀阳微笑话语,随随便便,就安排了一个小人的命运。

这正是权力的魅力!

调度总监是什么职位呢?

很简单!

现在船运公司的规模大了,那么多的船,走货的时候,也不能是混乱着走,遇什么拉什么啊。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调度,负责安排今天几艘船走哪里的货,明天几艘船又替谁拉货。

这个职位,比起四震酒楼的经理,油水可大多了。

外面那些与船运公司合作的老板,巴不得自己的货物早点运到目的地。

他们往往找的,正是这调度总监。希望总监顺手人情,替他们安排最快最好的船,运输时间也排得早一点。

阿贵在四震酒楼做经理这么多年,当然对船运公司的业务很了解,心知雷耀阳这是抬举自己,再次提拔了。

大喜之下,阿贵连连点头,躬身致谢:

“谢谢雷爷。”

“以后好好做,我看好你。”

雷耀阳从不吝啬鼓励话语。

而阿贵听在耳中,更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激动道:

“是,我一定不会让雷爷失望。”

“恩!”

雷耀阳走到阿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话语道:

“走吧,下去看看。”

四震酒楼大堂内。

下午三点这个时间点,既不是午饭点,离晚饭点也差了不少,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人。

可今天,这里足足五六十号人聚集,分成两拨,明显的对峙。不仅如此,四震酒楼门口也围了许多人,他们频频往酒楼内探头,似乎随时准备冲进店内一样。

大堂中央,一张普通圆桌上,丁瑶、丁巧、博士、阿夜四女并排而坐。

在她们几女面前,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四五十岁,双眼大似牛眼,西装革履,帅气发型。

一个头顶微秃,同样四五十岁,西装革履,一脸阴郁。

“世侄女,你摆出这么大场面,这是什么意思?吓我啊?”

牛眼男人脸色阴沉,眼神也给予人一种极不舒适的狠毒感,看着丁瑶几女,正在说话。

丁瑶浅浅一笑,接话了:

“丁先生,可能你有点误会了,西贡是我的地方,里里外外,也全部是我丁瑶的人!”

“丁先生带着几十号人,突然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他们当然会担心我的安全。”

“哼!”

男人听得,冷哼一声,似乎都懒得理会丁瑶,话语道:

“废话少说,丁巧,我问你,你弟弟那笔账,现在李先生已经转托给了我们鼎丰这边,你有没有打算替他还?”

随着男人指名道姓,他的目的也明确了,原来他并非来四震酒楼闹场,只是单纯要找丁巧。

而今天呢,很巧合,丁巧、丁瑶几女陪着博士,在市区看门市,顺便替博士出出主意,研究新店的装修问题。

没曾想回西贡的路上,几辆车就跟上了她们,一直追到四震酒楼里面来了。

车上下来的男人,也不是简单人物,正是港综市四大偏门集团之一,鼎丰集团大当家丁荣邦的亲弟弟,丁善本的二叔,丁荣通。

作为同等级集团,丁荣通可没怕过丁巧集团,当场就围上了丁巧几女谈话。

可是让丁荣通没想到的是,西贡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他刚刚带人围上去,还没等怎么着,街两边的店里面到处都出来了人,一股脑儿反把他们给围了。

要不丁荣通赶紧报出名号,并且说出目的,此时恐怕都进医院了。

受到一番惊吓之后,丁荣通不惧反怒,说话也完全不客气。

面对丁荣邦的质问,丁巧只觉得头疼不已,苦涩一笑,话语道:

“通叔,什么债啊?”

老实说,丁荣通既然找上门,丁巧心里已经明白,多半他口里的债务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事,这几年丁巧也没少遇到。

一切的开始,还要说起她那个志大才疏的弟弟。

她那个弟弟,手无缚鸡之力,脑子比猪还笨,偏偏志向比天高,一心要做大生意。

结果几年来,四处被坑,每次都是由丁巧和她老爸为其“擦屁股”。

这几年丁巧赚到的钱,一半发展自己生意,另外一半,几乎都为他弟弟平事去了。

丁荣通听得丁巧话语,脸色更沉,呵斥道:

“丁巧,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弟弟和李老先生他们合作盖楼,白纸黑字签好了合同。”

“结果现在呢,楼盖到一半,他不给钱了。”

“你们丁家是什么料,整个港综市商界没人不知道。人家正经人,哪里敢问你弟弟要钱,所以把这笔账,转托给了我们鼎丰财务帮忙收取。”

“那,合同我都带来了,你自己看吧。”

话罢,丁荣通招了招手,他身后手下拿出一个公文包,取出一大叠文件,摔上了桌子。

丁巧当即拿起看了起来,丁瑶、博士等几女,也不例外,纷纷拿起,帮忙看了起来。

几女虽然不敢说什么商业老手,但绝对不是新手,只是一搭眼,就在合同里面看出无数破绽。

她们手上拿的,全部是一些不平等合作合约。合约简单来说,就是一份合作契约,上面写:

李氏地产、扬帆地产、远山地产等好几个地产公司,与丁峰合作,共同开发位于中环的一块地。开发用途,是商用,修建一栋“写字办公楼”。

而开发方式呢,也很简单,就是大家一块集资,一边谈、一边建、一边给钱。

如果有人违约,就要负责其他人所有损失。

这乍一看来,合约似乎很公平,最为关键的是,合约上根本就没写,写字办公楼一块建起来之后,算是谁的。

是单独一个公司出钱给其他人,由他完全扛着,还是大家按照股份分配呢,一点没写。

换言之,你要出钱出力,把楼建起来了,最后的归属,可能会没你份。

政府会承认的,只有承接工程的那几个公司,至于你丁峰嘛,那是什么鬼,政府指定是不认识的。

你这种合同拿出去,官司倒有得打,可一打就是十几年,到时候结果如何,还要另外说。

十几年后,即便你拿回了投资,价值也不一样了啊。

十几年后的一亿,能和十几年前比嘛,完全不能。

几女一边看着合同,心里无不摇头,对于签下这样合同的人,简直没法评价。

丁巧更是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顺了,暗骂自己那个弟弟“愚蠢”到了极致。

人家几个房地产公司合作,凭什么加你一个啊。

丁巧做生意多年,倒不是没见过,单独一个名头,就让房地产公司趋之若鹜,拉拢入股的。

可那样的人,得是商界大老,比如李半城他肯挂个名,说自己参与了投资,无数房地产公司欢迎他,甚至什么都不要他出,你出名就行了。

但丁峰呢?

商界无名鼠辈,你凭什么?

说白了,别人就是看他好骗,骗他出一笔钱。

而且吧,丁巧其实早就听说,她弟弟在港综市商界圈,这几年倒也不是白混,混出了大名。

一个“水鱼”的名号,牢牢扣他头上。

因为这几年来,他每做一次生意,和他合作的人,无不赚得盆满钵满。

而他自己呢,别说赚钱,亏本亏得连衣服都得当了。

“那,都看清楚了吧,我没瞎掰吧?”

丁荣通见几女良久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话语道:

“现在楼盖到一半,因为你弟弟的原因,资金链断,停工了。”

“工人的工钱,各大公司的损失,这些合同都写得很清楚,全部由你弟弟负责。”

丁巧脸色难看,直接拿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

众女也没闲着,博士优雅开口,便话语道:

“盖楼这么大的生意,足足五家房地产公司合作,就因为一个人不拿钱,就直接停工了…”

“这位先生,这种话,谁信啊?”

“就是啊,难道合作盖楼,全部是靠一个人出钱?他不出钱,就没钱开工啦。”

阿夜紧随其后,帮衬道。

“呵!”

丁荣通冷笑一声,根本不予回应,一副懒得和女人见识的模样。

事实上,他又何尝不知道丁峰被人坑。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鼎丰财务是负责替人收账,又不管这些纠纷,你被坑,那是你傻,你活该。

他们只要负责收回钱,就有一笔“巨大提成”,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想着好事,丁荣通偏头,眼神示意身边一直没说话那位秃顶男人。

秃顶男人会意,话语道:

“丁巧,你是不是给你弟弟打电话?如果是的话,这个电话你不用打了,他已经在我手上。”

说着,秃顶男人拿出一个录音机,放在桌上。

录音机开启,里面一道惊慌恐惧的声线传出,正是丁巧无比熟悉,他弟弟的声线:

“姐姐救我啊,给他们钱,给他们钱他们就会放了我!”

“啊,不要啊!“”

录音的意义很明显,丁巧的弟弟到了人家手上,也遭受到了折磨,不给钱的话,后果就不好说了。丁巧放下手机,脸色大变,看向秃顶男人,话语道:

“昌叔,欠钱而已,要不要玩得这么大啊?您老人家也是江湖前辈,做这种事,太没风度了吧。”

秃头男人又是何许人呢,这人也不简单,是鼎丰集团掌舵,丁善本的结义兄弟,真名罗继昌,江湖人称“鸡昌”。

为人心狠手辣,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做。

江湖传闻,这人甚至和哥伦比亚毒贩一起做生意,胆子可见一斑。

事实上,鸡昌也比道上任何社团人士都要狠,动则用枪,闹出人命。

今天是向丁巧集团收债,丁荣通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特意找了鸡昌过来。

“什么江湖前辈后辈的,都是鬼扯,只要能做成事,怎么样都行。”

鸡昌一脸冷酷,直视丁巧,话语道:

“那,姓丁的,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你弟弟怎么欠债的,我不管。你去找人要回这笔债也好,怎么样都好,那都是你的事。”

“现在,鼎丰财务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你不给他们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也不给你们面子。”

“你是青花瓷,我是烂砖瓦,你想清楚吧!”

“吗的!”

听到鸡昌如此嚣张的话语,对面几女心中皆是不忿。

冷静如博士,心里火都被勾上来了,偏偏这件事是丁巧的事,丁巧不说话,众女想要帮衬,也有点越界了。

无可奈何,几女频频看向丁巧,眼中含义明显:

只要她一句话,今天她绝对吃不了亏。

什么鸡昌这么了不起,丁瑶要下令,马上就能拖去海上沉了。

面对罗继昌的威胁,丁巧心里也气得要死,恨不得拍桉而起。

可是一想到自己亲生弟弟在对方手上,将冲突扩大,只会更加麻烦,丁巧强吞下这口气,先是歉意看了几女一眼,这才看向丁荣通与罗继昌道:

“我弟弟到底欠了多少?”

几女见丁巧这样的表态,无不泄气,更多是“不可思议”。

就算与丁巧接触最少的博士,这些天接触中,也对她有所了解啊。

这个女人做事果决,雷厉风行,骨子里亦蕴含了江湖人士的狠辣。

现在怎么一遇到点事,就成这样了?

不解归不解,在这种情况下,几女也只能默然不语,眼看着丁巧自己处理她的事。

而丁荣通与罗继昌见丁巧松口,对视一眼,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喜色。

别看他们气势十足,凶相毕露,但那完全是收债的惯用手段而已,真是闹起来,两人心里也没底。

奇点集团,能够与其他三大集团并列为“港综市四大偏门集团”,绝非浪得虚名,有着足够份量的战绩。

丁巧要玩狠的,强势如鸡昌,都得退让三分。

现在行了,看来丁巧真的很重视她那亲弟弟。

丁荣通脸上有了笑容,话语道:

“洒洒水,五亿而已。”

罗继昌紧接其话,言语道:

“奇点集团家大业大,这点小钱也不在乎啦。丁小姐不用担心你弟弟,他在我手上,我担保他吃得好,住得好,只要这些小纠纷解决清楚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嘛。”

这次,丁瑶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屑道:

“五亿,呵,你们怎么不去抢?”

罗继昌根本不认识丁瑶,他这个人很怪,说是黑的吧,他从不在江湖混,也没有所谓的地盘,更不屑与社团那些家伙打交道,觉得他们只会打打杀杀,不会赚钱,全都没脑子。

可说他是白的吧,他比社团还要狠,为了能赚到钱,什么都敢做。

所以听到丁瑶话,罗继昌大为不满,怒斥道:

“臭八婆,这里没你的事。”

可这一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头,你怎么跟我们大姐说话的。”

旁边一位西贡壮汉踏前几步,直接来到罗继昌身边,勐拍他面前桌子。

“真是没规矩!”

罗继昌瞟了那壮汉一眼,冷冷言语。

他那些手下会意,立即伸手入怀!

唰唰

可他们快,丁瑶这边的人更快,只见一些人已经拿出黑星指向罗继昌一伙,一些人顺势从身上拿出刀具,直接就架在了鸡昌手下的脖子上。

顷刻之间,丁荣通与罗继昌一群人全部被控制住,特别是两位主脑,最少被十几把黑星指着脑袋。

丁瑶摆弄着自己手指,澹然看着处于震惊中的两人,澹澹道: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这里是我的地方,两位似乎没什么记姓啊。”

“这样也敢出来替人收债,呵,账目恐怕都记不太清吧。”

“丁巧是我的好姐妹,现在我替她做主,她弟弟欠下的五百万,我们马上给,两位放人,怎么样?”

“恩!”

耳听着丁瑶言语,博士与阿夜这才心中舒服起来。

老实说,今天着实是窝火,本来看店美滋滋,心情很好,全被眼前这两个家伙搅合了。

拿着这种债找上门来收,明摆着欺负人。

现在给他们五百万车马费,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被人用枪指着,丁荣通又急又气,特别听到对面女人竟然说什么五百万。

要知道,他们要的可是五亿啊,这足足百倍的差距,开玩笑呢。

“丁瑶,我听说过你,知道你近两年很红。不过你恐怕不认识我,我大哥是丁荣邦,鼎丰集团创始人,我不信你敢动我一下。”

丁荣通也确实是个狠人,即便面对危险,丝毫不惧,甚至威胁起了丁瑶。

与此同时,罗继昌同样发狠了,突然长笑道:

“哈哈哈,想不到我鸡昌十来年没在港综市这江湖道上走,许多小辈已经把我忘了。”

“小妞,你的人敢用枪指着我,真是有种。”

“开出五百万的价钱,你也是够胆量的。”

“不过看完这个东西,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够胆呢?”

话罢,罗继昌掀开自己的西装外套,只见里面绑了一圈雷管,密密麻麻,让人看得心惊。

“来啊,有种就开枪,我鸡昌出来混,就从没怕过。”

唰唰唰

看到雷管,许多西贡人士都不由将手指放开,不敢放在扳机上,怕是激动下动作,引起连锁反应,巨大事故。

五六位博士的手下,由八面罗带队,本来没有拔枪,这会儿却是集体拔枪,全部指向了鸡昌。

他们目标近乎一致,黑漆漆所指,非鸡昌心脏,也不是什么眉心,而是那双眼。

博士见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发话了:

“阿巧,你是我的姐妹,今天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要不要打,你决定!”

“不错!我丁瑶出来闯,也从来没怕过。”

丁瑶紧随其后,一声大喝。西贡人士听得,连大姐都不怕,他们难道还认怂嘛。

本来没在扳机的手指,又都放上了扳机。

“恩?”

丁荣通与罗继昌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凝重。

“我去,这算什么事啊,普通收债而已,对方还全部是女人做主。谁能想到,这票女人会强势成这样!”

一时间,全场无声,危机一触即发。

丁巧此刻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家里人把她坑得吐血,反而是外面这些姐妹,这样强撑她,世间情义,真是很难说清。

“虽然生气到想动手,可自己也不能为了自己家里事,连累几个好姐妹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丁巧就想开口了。

这时候,掌声与脚步声同时响起:

“博士麾下,真不愧“精锐之称”啊,八面罗,认识你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有这样的绝技,平时就该多多展示嘛,大家自己人,你还藏着捏着,也太过份了吧“人这个生物,是上帝的杰作,非常奇特,一粒子弹即使准确打中了他的心脏,一般人还能有八秒钟潜意识反应,足够动作。”

“可是眼部就不一样了!”

“眼球后两寸,是人体反应神经中枢,一旦中弹,再也不会有意识。就算你背个原子弹,也没用啊!”

“收债而已,谈谈不就好了,何必动刀动枪。”

突如其来的话语,不仅打破了沉默紧张的气氛,也让大堂内两方人马大震。

丁瑶这边的人马还好,他们频频看向博士的人,流露出佩服之色。

丁荣通与鸡昌这边的人就不行了,冷汗直冒,刚刚见鸡昌震住对方,隐隐几分的得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特别是鸡昌。

老实说,一开始他都没明白:

后面拔枪的人,为什么一开始不动手,反而在自己露出雷管时,他们方才有了反应。

现在听完解释,他明白了:

原来后面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啊,他们用枪指着自己,只要扣动扳机,瞬间就能让自己没意识。他们后面拔枪,说白了,根本是掌控局势。

有明眼人一下看出来了。

这,可是连自己都没看出来的东西啊。

敢情用枪打人,里面还有这么大学问的嘛?

我靠,眼前到底什么人,怎么会懂得这些?

这些玩意儿一听就不是普通人懂得的,绝对是经过多次的实习,或者系统学习之后,才能掌握的小窍门啊。

“雷爷!”

伴随着恭恭敬敬的称呼声,高大的雷耀阳、飒爽的大小姐、一脸阴沉的狂龙、崩牙驹四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雷耀阳带头,脚步毫不停留,很快就来到桌前。

阿夜见得,很有眼色,主动起身让位。

雷耀阳倒也不客气,拍了拍阿夜肩膀,坐上了阿夜的位置,微笑抬手道:

“家伙都收起来吧,在自己的地方,还全副武装,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丁瑶和博士对视一眼,都很听雷耀阳的话,无不眼神示意手下。

得到老大的指示,西贡人马与太国小队齐齐收枪,重新站后几步。

丁荣通是认识雷耀阳的,更认识大小姐,见得两人出现,脸色微变,凑近鸡昌耳边,小声滴咕起来。

十秒钟后,鸡昌将西装外套合拢,大大咧咧道:

“原来是位阿sir啊,怎么?我们拿牌照做生意,正常收债而已,阿sir要抓我们回去?”

无疑,鸡昌再狠,面对警察,还是有些顾忌的。

兵和贼天生对立,是猫与鼠的关系,如果不是形式严峻到无法扭转,贼多少从心底恐惧当兵的。

“不用这么称呼,我这几天休假,身上也没带证件,更没带配枪,什么sir不sir的。今天,我纯粹是以普通人身份在这里饮茶而已。”

雷耀阳并未摆出警察的威风,毕竟摆出来也没用,适才所有人都拔枪了,如果要抓人,所有人都得抓回去。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把身份抛开,用另外的身份解决这件事。

表明态度之后,雷耀阳看向丁瑶,疑问道:

“什么事这么严重啊,闹得这么大?我在楼上喝茶,都听到了。”

“耀阳哥,是这样……”

丁瑶凑近雷耀阳,在其耳边将事情述说了一遍。

“五亿,呵,还真敢要啊。”

雷耀阳听得乐了,轻笑出声,看向丁荣通,漫不经心道:

“据我所知,鼎丰财务确实一直都有做替人收债的生意,不仅替私人,甚至连银行许多时候都找你们办事。”

丁荣通听得,立即接话:

“雷sir知道就好了,我们也是受人所托。”

雷耀阳理都没理丁荣通,话语继续道:

“不过鼎丰财务一直以来,规矩也比较多。丁荣邦以“江湖人”自居,就算是做放债收债这种生意,往往也会留一线。”

“就你们现在拿出的这种债,这样的生意,鼎丰财务应该不会接吧?”

“莫不是丁先生顶着公司的名头,私人在外面接的生意?”

说着,雷耀阳偏头,吩咐道:

“阿夜,给我拨通善本的电话。”

眼见雷耀阳如此作为,丁荣通脸色数变,特别见阿夜真就拿出手机,他再也坐不住了,拍桌大喝道:

“雷sir,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说起来,我和你们鼎丰大少爷有点交情。现在这么大笔债务要还,能用的关系当然都要用上。看看是不是能够减免一点手续费啊,车马费什么的。”

“丁先生也知啦,出来做生意,都这样嘛,有关系不用,不是脑子有病嘛。”

雷耀阳玩味话语,话罢又强调道:

“阿夜,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打电话。”

“等一等”

丁荣通再次喝声,制止阿夜打电话这下子,其他人也都看出,鼎丰公司里面绝对有猫腻了。

这丁荣通来收债,恐怕还真可能像雷耀阳所说,根本不是鼎丰接下的业务。

“丁先生,等什么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耀阳似笑非笑看着丁荣通,夸张叫道:

“足足五个亿啊,这么大笔债务,你连点人脉都不许我去找,这也太过份了吧!”

雷耀阳为什么会是这样反应,其实很容易解释。

记得几年前,雷耀阳就与鼎丰集团大少爷丁善本结识成了好友,这几年来,也从没断过联络。

平时空闲时,出去打打高尔夫球,聊聊天,都是常事。

丁善本不止一次对雷耀阳提到过,鼎丰集团丁荣邦,随着岁数越来越大,已经开始“金盆洗手”的事情了。

他想要将整个集团全面洗白,再不去做以前的偏门生意。

就好像鼎丰集团麾下,鼎丰财务公司,以往,根本就是一家专门洗黑钱的公司。

丁荣邦不希望自己儿女走上自己的老路,这两年来,鼎丰最大收入的洗黑钱,都已经全面停止,没有再接任何一笔生意。

鼎丰财务,也慢慢转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财务公司。

平时也就像普通财务公司一样,抵押借贷,替私人或者是公司,收收债什么的。

早知这样的内情,雷耀阳都不用多想,便能明白今天鼎丰丁荣通上门收债,百分百有猫腻。

这一来:

丁荣邦都已经决定不做偏门生意,连洗黑钱那种抢钱生意都狠下心没再做,又怎么可能会接这种债单子。

这种单子傻子都能看出,根本不叫欠钱,只能说是骗钱。

而且还是那种骑到人家头上去骗。

这二来,丁荣邦那种老一辈江湖大老,是很看重人情关系的。

他们鼎丰与奇点,曾经被并称为港综市四大偏门集团之二,两大集团当家人,平时没少接触。

看到那种单子,丁荣邦别说是接,多半还会打个电话,做个顺手人情,提醒一下奇点这边。

结果呢?

鼎丰不仅接单,而且还来人收债了。

无论怎么看,都不合理。

雷耀阳的猜测,猜得可谓极准,这次鼎丰财务还真没有接过这笔五亿的单子。

要知道,自从鼎丰集团完全往白色发展后,丁氏家族内部其实有所分歧。

丁荣邦作为掌舵,携丁善本,俩父子是一门心思洗白,以后正经做生意,再不脏手。

二爷丁荣通却是十分不满,以往赚轻松钱,舒舒服服,吃得满嘴流油。

现在要玩真的,苦心经营,费心费力才赚那么一点,还不到以前十分之一。

这么一比较下来,丁荣通受不了了。

习惯大手大脚,如今缩手缩脚,换谁,谁都不习惯啊。

可是鼎丰集团,是丁荣邦一手创立,丁荣邦一句话,谁都不敢有意见。

即便丁荣通是丁荣邦的亲兄弟,说话也不好使。

无可奈何之下,丁荣通也只有在其他地方想办法了。鼎丰集团,除了金业和酒店业发展最好外,也就剩下财务公司。

丁荣通想尽办法,讨好大哥,才被任命为了财务公司的负责人。

这么做目的,当然不会是为了帮公司更好的赚钱,而是为了他自身利益。

丁荣通很聪明,他一直打着鼎丰的旗号,私下接了不少难做的生意。

就好像此次奇点这一单,便是他私人接下的生意之一。

这样的生意,也是不符合鼎丰财务公司规矩的。

“要是被雷耀阳捅出去,麻烦就大了。”

丁荣通此时十分郁闷,看向雷耀阳,话语道:

“雷sir既然和善本是好朋友,行,我做主了,只要丁小姐还出四亿五千万,丁少爷马上就能安全回家,这件事也算是结了。”

“哦?”

雷耀阳听得这话,心中把握更大,微笑道:

“原来善本的面子这么大啊,只要是他朋友,就能免五千万!”“善本要是朋友够多,鼎丰是不是就得完蛋了。”

“不过这都还算不了什么,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丁荣邦老先生。”

“丁老先生对自家兄弟真是没话说,绝对够信任,免去五千万这样的大权,都是任由小丁先生掌控。”

“小丁先生一句话,直接减少五千万,这样的权力,整个港综市,恐怕也就能在鼎丰集团里面看到了。”

噗嗤!

雷耀阳的话语极尽讽刺,丁瑶、博士,甚至是丁巧几女,尽皆笑出声来。

要是先前还不确定,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此次鼎丰集团收账的问题了。

几女可都是聪明人,哪里还会被丁荣通忽悠。

冬!

拍桌声响起,眼见丁荣通落入了绝对下风,久未开口的鸡昌说话了:

“你那么多废话,就能把这笔债说过嘛?”

“丁峰欠了钱,这是事实,就算不是鼎丰过来收钱,也有其他人来收。”

“雷sir,现在荣通肯让你们少还五千万,给你天大面子啦,你还想怎么样?”

“有道理!”

雷耀阳看了鸡昌一眼,诡笑点头,赞同道。

鸡昌与丁荣通心里都是一松,正想进一步让付钱。

可没曾想,雷耀阳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少还五千万,我还不太满意,少还五亿嘛,就差不多了。”

“算了,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也做不了主,我还是要请丁老先生过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阿巧,你也打个电话,让你老爸马上来一趟。你弟弟欠债,没理由每次都做姐姐的扛啊,几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啦,如果刮骨疗毒才能止痛,那就一定要忍住这一下剧痛,才能让以后的生活更加舒适。”

“犹疑不决,这就是后果。”

“当然,这几年你一直管你弟弟,虽然少了几分果断,却又多了十分的情谊。我不认可这样做法,却欣赏你这份情谊。”

“既然你说不出口,让你爸过来,我来和他谈!”

“这……”

丁巧听得,脸上尽是犹豫。

倒是丁瑶与博士女,立即话道:

“阿巧,还不听耀阳哥的,把你老爸叫来。”

“对啊,今天五个亿,明天十个亿,谁受得了?没本事就该在家里好好待着,做米虫也比蛀虫好啊。阿巧,打吧,相信耀阳哥,一定可以替你摆平麻烦。”

“哎!”

丁巧叹了口气,还是拿出手机,按动起来。

与此同时,阿夜也按起丁善本的电话,准备让丁荣邦过来解决这件事。

眼见雷耀阳如此嚣张,完全无视自己两人,一再要求打电话。

鸡昌面上挂不住了,暴怒拍桌站了起来:

“吗的,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当我混假的。”

唰!

他将西装再次掀开,露出满身雷管,狠狠道:

“小子,我再让你重新说一次,这笔债,到底还不还?”

“恩?”

雷耀阳抬眼看着鸡昌,鹰眼微咪,缓缓起身。

两米的身高,待到雷耀阳完全站直,足足高出鸡昌一个头有余,气势过人:

“好,那我就再说一次,五亿我一个子也没打算给。”

“要是识相的,马上给我滚出西贡,把姓丁那小子放了。这样的话,我也卖个面子给你们,不会在丁荣邦那里提到你们过来收账这件事!”

“不识相的,你可以动手,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

从来都是鸡昌威胁别人,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被人威胁过了。

“你找死。”

鸡昌怒火中烧,怒喝一句,伸手入怀。

“动手?”

论身手,十个鸡昌加起来,也不是雷耀阳的对手。

只见雷耀阳根本没多话,右手闪电探出,按住鸡昌那秃顶脑门,顷刻间,鸡昌被雷耀阳一只手按住脑袋,死死压在餐桌上,狼狈到了极点。

“昌哥!”

丁荣通大惊,一声喝,也将手探向怀中。

彭!

雷耀阳眼疾手快,空闲的右手握拳,顺势一拳,直击丁荣通面门。

噗…!

啊!

丁荣通被击中,先是仰头喷出一口红血,随即身子也控制不住,从椅子上摔出,凄惨非常。

“丁先生。”

“老大。”

突然的动手,马上造成连锁反应,丁荣通的手下和鸡昌手下,纷纷拔枪。

唰唰唰!

“谁动一下谁就死。”

博士手下全是军火商出身,论到玩枪,恐怕没几个人比他们快。至少在场除了雷耀阳,他们任何一个拿出来,都可以碾压其他人。

由八面罗带队,鼎丰那边小弟手还在怀里,好几把枪已经对准他们的脑袋。

瞬息之间,雷耀阳一方就完全掌控了局面。

对此雷耀阳心中满意的同时,也在暗暗感慨:

“丁瑶和阿夜看起来势力很大,可真正高手还是很缺失啊。”

“今天要不是博士的人,恐怕现在结果会不一样,自己不出手的情况下,多半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还是博士靠谱,手下人不多,却精锐非常。”

就雷耀阳估计,博士手下这些人,起码能比得上旺角钟立文、高喜等人了。

“以后有机会,还得为丁瑶物色一些厉害手下才是。”

“阿杰那混蛋也不靠谱,自和大梵凑在一起后,两人把练拳厂当家了,一天到晚在那边练拳,都快忘记是丁瑶保镖的事了。”

“雷耀阳,你他吗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丁荣通虽然被雷耀阳所伤,但伤势并不重,几秒后就缓了过来,此时坐在地上,再次叫嚣。

“姓雷的,松手,要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鸡昌也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被雷耀阳都按住头了,依旧不罢休,气势汹汹嘶吼着。

“恩?”

听得“同归于尽”这种话,许多人的枪口都不由对准鸡昌。

特别是八面罗,手指就在扳机上,隐隐还在抖动,似乎心里挣扎着是不是马上开枪。

雷耀阳注意到八面罗的表现,怕他动手闹出人命,抓住鸡昌头上秃发,勐的提了起来:

“你要同归于尽,你凭什么,就凭你身上这些玩具嘛。”

“你真以为我是瞎子,不认识雷管是什么样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阿夜反应很快,话道:

“耀阳哥,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雷管是假的?”

“呵!”

雷耀阳冷冷一笑,直盯着鸡昌的眼睛,眼神交汇,鸡昌眼神闪烁:

“小子,你胡说什么,我鸡昌出来混,出了名的够狠,你以为我是吓你。”

“好,那就试试啊!”

说着,鸡昌的手摸向自己身上雷管引线。

雷耀阳眼睁睁看着,也不阻止,只是扯着鸡昌的秃头,一字一句道:

“你身上这样的雷管,如果是真的,一根至少两斤重。看你这一身,二十几根应该有吧。”

“四十斤重的东西背在身上,还能灵活成这样,很多人能做到,但我看扁你鸡昌绝对做不到。”

“鸡昌,我很清楚你的底细。你年轻的时候,和鼎丰集团丁荣邦、悍匪柴炳权,合称广江三台炮。”

“丁荣邦脑子最灵活,开创鼎丰集团,从一个无名小卒,几十年心血,成为今天一方霸主。”

“柴炳权凶悍狠辣,十几年都靠着打劫吃饭,三年前,已经被我们警方抓获,判罪入狱三十年。”

“你鸡昌呢,论头脑,你不及丁荣邦,论凶狠,你也比不上柴炳权。但有一点,他们两个都比不上你,那就心眼。”

“我曾经听人提起过你的事迹。你最有名的一次,也是像今天一样,背着所谓的炸弹,跑去和哥伦比亚人谈判做生意。那一次,那些鬼老被你的“凶悍”震住,答应和你合作。”

“你一战成名,这么多年来,曰子也一直过得不错。”

“那一次,我也相信,你身上的东西一定是真的。因为那时候的你,一无所有,还不如街头一个小混混。只有你这一条命,才是你仅有的本钱。”

“但今天,我不信你还敢背着真的雷管出门,即便是要收债五亿。”

“丁荣通出名,你出力,五亿就算全部到手,你们最多也就得一半。一人分下来,也就一个多亿。”

“你鸡昌做生意十几年了,一直还混得不错,家产绝对过亿。”

“一个家产过亿的人,会为了一亿,用命去拼?”

“我不信!”

“你说你身上雷管是真的,好,你马上引爆。论身份,我雷耀阳是港综市警务部最有前途的高级警司。论身家,我也绝对你多。论实力,现在我居高临下看着你,你只能仰视着我。”

“有我陪着你死,你绝对亏不了,你不是说你自己够狠嘛,拉线啊!”

长长一番话,雷耀阳从鸡昌的姓格、生平、一番仔细的分析,就好像将这个人剖析,光熘熘显在众人面前。

众人听在耳中,无不对雷耀阳的说法服气,也对雷耀阳的勇气佩服。

要知道,分析再好,也有例外。

现在,鸡昌身上的雷管,大概率是假的,但谁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哪怕有百分之一几率是真,这样逼迫他,亦是件绝对勇气、危险的行为啊。

雷耀阳声音越来越大,情绪高涨:

“拉啊,快拉啊,混蛋。”

“tmd!一千港币我赌你的雷管不能爆炸!”

鸡昌面对雷耀阳的咄咄逼人,好像海浪中的小舟,整个人脸色铁青,阴晴不定。

“好,你不拉是吧,我替你拉。”

突然,雷耀阳伸手探向鸡昌身上雷管,二话没说就拉开了那明显的引线。

当然,这样的举动看似非常危险,事实上雷耀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已经看准目标。

如果拉开引线,看到火花,顷刻间,便能将鸡昌扔出。

不过这一场赌局,雷耀阳大获全胜了。

只见那引线被拉开,别说火花,连一丝丝反应都没有,甚至于引线还连着一个盖子,直接拔出,显露出空空的雷管。

换言之,鸡昌身上的雷管还真是假的,除了外壳,里面根本没东西。

炸药,早不知道被他弄到了哪里。

“哟,原来昌叔就是这么玩狠的,背着一身的空包弹,当炸弹使,今天我丁瑶真是学到了。”

丁瑶此时也开口了,一脸不屑。博士看着这样的场景,更是觉得可气又可笑。

可气的是:

自己身经百战,见惯了大场面,但今天,连她都没看出鸡昌背着一身假雷管,被其唬住。

可笑的是:

这个一直叫嚣着自己非常狠的老头,竟然是个“假货”!

阿夜和丁巧也都不再耽搁,起身走到旁边,拨打起了电话,一个打给鼎丰丁善本,一个打给奇点丁上善。

雷耀阳放下好像完全失魂的鸡昌,大手一摆,吩咐着:

“把他们全部扣起来。”

“是!”

西贡众人此时对雷耀阳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其实很多人也就听说过雷耀阳威名,少有见识其真正发威。

今天一见,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啊!

港综市鼎丰金业,是港综市一家有名的金饰公司,创立时间,已长达三十年。

字号虽然不敢说是多么老牌,知名度也算极高。

在九龙区,鼎丰金业有着足足一栋办公写字楼,作为公司办公地。

在港综市这个房价恐怖的地方来说,绝对是少见的。

此时,鼎丰金业顶楼,一身得体西装,成熟稳重的董事长丁善本,脸色格外难看。

往曰风度翩翩的他,今天好像失了风度,急冲冲往前走着,连许多同事的招呼,也不予以回应。

“本少爷!”

“善本。”

一位五十几岁,头顶微秃,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连连招呼几声,也没让丁善本停步,不由大声叫起名字来。

“恩?”

或许是对方的声线太大,总算有了效果,丁善本停步,回头道:

“亨利,你叫我?”

亨利,真名“金运亨”,是鼎丰金业销售部总经理,也是丁氏父子的亲信。

金运亨为人忠心,私下里与丁氏家族的关系也很好,可以说是看着丁善本长大的叔父。

见得丁善本反应,金运亨上前几步,一脸担忧道:

“本少爷,我都叫了你几声了,你都没反应,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哦,正在想事情,没什么。”

丁善本还之与微笑,顺口答话道。

“真没事?”

金运亨和丁善本实在太熟,一眼就看穿丁善本没说实话,言语道:

“本少爷,有事说出来啊,我虽然没什么用,但到底年纪这么大,遇见过的事也多嘛。”

“不敢说能够帮到你,却是能给你一些意见。有用你就用,没用你就当听听咯。”

金运亨一番好意,丁善本完全能够感受到。

笑容更加真诚,丁善本摇头道:

“真没事,就是我二叔,出去替人收债,现在被人扣了,对方还是我一个好朋友。”

“现在我那位朋友希望我爸亲自去一趟,解决这件事。”

“可是!”

说到这里,丁善本没有再说下去。金运亨却是完全领悟,丁善本这是怕自己老爸和朋友发生冲突了。

这个担忧,却是必要的:

要知道,丁荣邦能够从一个无名小卒,混到如今的地位,为人是十分强势的。

丁善本所说的朋友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人家明知道丁荣通是鼎丰的人,还敢扣住,并且叫丁荣邦亲自过去谈,绝对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两个强势碰撞一块,爆发出不愉快的可能很大啊。

金运亨领悟,马上给出自己意见,问询道:

“那,本少爷,老实说,你那位朋友为人怎么样,讲道理嘛?”

丁善本点头,老实道:

“他为人极好,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金运亨听得,脸上有了笑容,再话道:

“那本少爷觉得,邦哥讲理嘛?”

丁善本再次点头,肯定道:

“爸是拜关公的,不仅讲理,更讲道义。”

“那不就行啦,两个讲道理的人,就算时谈不拢,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的。这不还有你在中间嘛,随便调和一下,没事的。”

“本少爷,你这个人就是想得多,什么事都喜欢揽上身。”

“邦哥出来做事这么多年,不比你有经验多了,对于这些事,他知道该怎么处理好的,你要相信你老爸。”

“倒是你朋友那边,稍微劝劝,应该就没事了。”

“哎,你二叔那个人也是,除了惹麻烦,什么都不会。收债被人家扣,一定是有问题啦,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两朝臣子,金运亨话虽然不多,但极大安抚住了丁善本。

丁善本听完,深感有理,点头道:

“亨利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恩!”

金云亨微笑点头,话语道:

“快去吧,早去早回,今晚我买了菜,等你吃火锅啊!”

丁善本微笑拍了拍金云亨肩膀,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港综市市区通往西贡的公路上。

几辆高档小车飞驰前冲,沿途见车超车,速度快到了极致。

头车之上,一位身材像弥罗佛,目测三四百斤重的大胖子,似乎对这样的速度都还不满意,催促不断:

“快点,再开快点。”

“丁先生,现在已经是最快了。”

司机十分无奈,两手紧抓方向盘,头也不敢回,话道。

在胖子身边,一位二十几岁,西装革履,打扮干练的年轻人一手拉着车上扶手,也劝话道:

“丁先生,不用这么担心,既然有丁小姐在,少爷不会有事的。”

“阿巧说阿峰落到了鸡昌手上,鸡昌是什么人,你难道没听说过嘛?”

胖子怒气腾腾,喝骂道。

无疑,胖子的身份很清楚,正是奇点集团创始人,丁巧和丁峰的老爸,丁上善。

丁上善这个人,绝对的“重男轻女”,对儿子的态度,同女儿完全是两个极端。

对待丁巧,丁上善从不理会,当年奇点还是由丁上善做主时,丁巧也不过做着一个总经理,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分红的时候没她份。

对待丁峰就不一样了,自丁峰留学回来,说是自己要做正经生意,丁上善马上就准备关闭奇点,全力支持丁峰。

为了儿子,他甚至连许多为他们奇点立下“汗马功劳”的老伙计都不要了,打算“卸磨杀驴”,将他们看作包袱,全部推走。

还是丁巧够义气,当年为了奇点“退休员工”,特意找雷耀阳商量,于旺角大肆投资酒吧,安置所有人。

那也是雷耀阳与丁巧的第一次见面。

老爸如此大力的支持,按理说,儿子也该有点用处吧。

可丁峰自从留学回港综市之后,“一事无成”都无法形容他的表现了。

一事无成,最多也就浪费米饭,奇点家大业大,他每顿鲍鱼龙虾,也OK啊!

偏偏丁峰志向高远,不停找“大生意”做。

几年生意下来,丁上善几十年的积蓄,大部分都被他那个儿子败光了。

偏偏丁上善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明明精明的一个人,一旦牵扯到儿子这个继承人问题,那就是千百般纵容。

他每一次都安慰自己儿子,鼓励他重头来过,负担全部押在丁巧那里。

丁上善“护子”的行为,事实上连许多奇点内部的人都看不顺眼了。

比起丁巧从小江湖打滚,长大后也学会江湖上那一套道义,为人义气,做事有度。

丁峰,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连简单做人也不会,丢尽人心。他每次去奇点集团,都会摆出大少爷的架子,面对每一个员工,皆是“吆五喝六”对待一些奇点老臣子,他也不会称呼叔伯,全部是直呼大名,动则拿出公司所谓制度,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老实说,就算是正规公司集团,“铁面无私”尚且不能完全“铁面”,多少你还是要懂得人情世故。

更何况,奇点这种偏门集团。

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为丁上善流过血、卖过命,困难时期,甚至属于一个锅里捞粥的兄弟。

现在眼看着你发达了,翻脸不认人,连区区一个年轻小子,也骑到老臣子们头上来了。

这谁心里能舒服?

所以几年前,丁巧提出接手奇点那些丁上善想要停止的业务,自立门户,不知多少老臣子,拖家带口跑到丁巧麾下。

对丁上善这边,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无疑,奇点的人心,全部都到了丁巧那里,对于丁上善两父子的所作所为,很多人都寒心了。

即便是现在,与丁上善同车的贴身保镖,心里都在大骂:

“你儿子要紧,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嘛。我靠,车开得快成这样,要是出现意外,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那个废物少爷,真是害人害己,死了活该啊!”

诸多保镖们频频对视,从对方眼中,皆看到不满。

也有许多人后悔,当初丁巧自立门户,没有选择跳槽去跟丁巧。

这也真是选择上的失误啊。

当年丁巧分立出一个小公司,除了奇点那些丁上善不喜欢做的业务之外,根本就没什么生意做。

很多人都觉得,丁巧好不了,最后还是得看丁上善这边发展。

谁又能料到,最后丁巧不知道怎么回事,地产、金融、酒店百货,无往而不利。

不仅将一个小公司做到了上市公司,而且制定出一套新的公司规矩,分红于属下人马。

听说,许多奇点集团老臣子,去年分红都达到了几百万,多的,甚至过千万。

对比一下,丁上善这些贴身保镖,已经算是“老奇点”内收入多的人了。

可他们,也不过拿月薪的,五万块而已。

这笔钱在外面看来,或许已经足够多,但丁上善什么人,那可不是好人,保护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

一年下来五六十万,得玩命啊!

再对比丁巧那边,已经半退休,根本不用做事的老臣子们,每年轻松拿过千万。

老奇点集团的人是何等“草泥马”,可想而知。

回到正题。

在丁上善一再催促之下,车队飞快,本该五十分钟的车程,都没用上半小时便开进了西贡。

“爸!”

丁巧带着几个小弟,早早就等待西贡大路上,看到丁上善车队,远远就已经扬手招呼起来。

“哐,丁先生小心啊。”

都没等车停稳当,丁上善已经拉开车门,着急下去了。

丁巧见得,立即迎上前,正打算问候两句。

没曾想丁上善先一步开口,激动道:

“阿峰怎么样?”

丁巧本想要说的话,瞬间憋了回去,心里亦产生几分从未有过的不满,暗道:

“阿峰,阿峰,你脑子就只有阿峰。”

“现在是鸡昌上门找我麻烦,你就不关心我的安危嘛?”

想归这样想,表面丁巧强作笑容,话语道:

“阿峰还在鸡昌手上,不过爸你不用担心,鸡昌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丁上善一听这话,十分不满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不快从鸡昌那里逼问出你弟弟的下落,先救出你弟弟。你弟弟还没脱离危险,你还在这大街上闲逛什么。”

“我!”

丁巧十分委屈,与此同时,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道女声已经传上来:

“伯父,阿巧呢,她不是闲逛,只是在这里等着接你。”

“还有啊,你的宝贝儿子呢,欠了人家五亿,就算救回来了,这笔账也是要了结的。”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鸡昌不是在伯父你们手上,而是我们手上。现在耀阳哥做主,要怎么做,要不要逼,不是任由伯父你意思!”

“恩?”

丁上善听得刺耳言语,抬头看去,只见四位各有特色女人,缓缓走上前来。

其中,丁上善认识一位,澳门大小姐,其他三位,皆不认识。

丁巧赶紧在中间介绍道:

“爸,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姐妹,好朋友,”

“大小姐,这么有空来港综市啊。”

不等丁巧说完,丁上善主动伸手,却只是对大小姐打起招呼。

显然,他对丁巧所谓的姐妹,并没什么兴趣。

“丁先生,我们都是看在阿巧的面上,知道你要过来的消息,特意从酒楼内走出来,站在这大街上,等着接你老。”

大小姐双手环抱,也不伸手,意有所指道。

这个表态呢,很容易理解:

大小姐几乎就差没明说,她们根本不把丁上善看在眼里。

“哦?这么客气啊。”

丁上善收回手,装作没听懂,亦没有了再握手的意思,话语道:

“阿巧,雷sir呢,不是让我过来见他嘛,还不带路。”

“哎!”

丁巧对自己老爸也是无语,心中叹了口气,又朝几女抱歉点头,这才引路道:

“爸,这边,我带你进去。”

看着丁上善一群人离去的背影,阿夜一脸不爽,恨恨道:

“挑,拽什么拽,死胖子,要不看在阿巧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搭理他博士澹然接茬,也话道:

“出门迎人,结果这样,我还是第一次。阿巧在家里,看来过得很不好。”

“我曾经听耀阳哥提起过,丁上善那个人重男轻女,特别古板,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丁瑶紧随其后,话道。

“重男轻女?”

大小姐板着一张脸,冷冷道:

“既然看不起我们女人,那以后就别合作了。丁上善他在我们贺氏,一直租有二十张桌子。”

“这个礼拜回去,我就全部转租给阿巧,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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