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用九被关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事究竟应该如何收场。到天快亮时,才终于想出上中下三策来。有上策,直接使用机械力量打出去,简单有效,但后果很严重。有中策,使用心灵控制来解决,但事情会变得不明不白而且拖泥带水,牵连影响实是难测。再有下策,什么也不做,等潘家人来救自己。有了决策,睡意袭来,也懒得挣断绳索,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正如李用九所想,潘家人现在也正在想办法,耐何潘老教练德艺双馨,却只在文化教育界有所影响,没办法把手伸进警界来,而潘东来是个小小干警,能量有限,仅仅打听出来,李用九牵涉进了几个月前的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并且,就在昨天白天,在警察局里,又把人家打进了医院,最重要的是,这伤者背景相当让人头痛。
潘教练没办法,只得找艾美华商量办法,脾气古怪的艾老头子哪里能有办法,只得舍下老脸,去向学校高层求援,学校高层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稍一打听,就发现此事水深,立即缩了头,只是含糊着敷衍。
直拖了两天,潘东来实在想不到好办法,只得找到李归妹,不动声色地向其要了林尼和宋裕的联系方式,向林宋两家求助。
林尼和宋裕自然不会不管,但是两个小姑娘在家族里的能量实在有限,根本不可能让林宋两家为了一个小小大学生去和崔蔡两家红脸。当然,事情这么一闹,杨家也得到了消息,杨父直接警告杨易,这事不能管。为此事,乖孩子杨易第一次和父亲大人吵了起来,并且愤而离家。
杨易为人低调,但不代表他没有关系。于是找到冯马吕赵四人,这四人平时看起来了儿郎当的模样,旁门左道还是有的,在第三天时候,就已经将刑侦队长苟正谦、分局局长贺芳元和崔蔡两家的关系摸清楚了。正好吕家作为首都房地产业的龙头,与黑白两道有些暗地关系,吕大少爷便自告奉勇,去和贺局长谈谈。
与十大家族红色性质不同的是,吕家祖上是正宗的黑道出身,这么多年虽然洗白了,但毕竟不是根正苗红,空有若大家产,在首都圈里,也只是暴发户的名声和财气。而吕大少看起来三大五粗,但心思缜密,颇有手段,吕家很多正当的不正当的生意都有他插手其中,因此,首都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些能量的。
岂不说潘家老小如何奔波,杨易吕通如此打通关节。只说被关了一整夜,想了一夜的李用九终于选择了下策,什么也不做,蒙头大睡正酣时,突然被人工智能吵醒了,“叮,宿主能量不足,请及时补充。”
伴随着肚里“骨录骨录”的声音,李用九这才想起,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同时,上半身上被呢绒绳绑住,挨着冰冷地面睡了不知道多久,半个身子都已经僵了。
李用九恼火,一用力,居然没有把绳索挣断,反而得到了系统的一个反馈信息,“叮,宿主能量不足。”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李用九原本糊糊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
“这……这是什么回事?”
“叮,人工智能回答,宿主现有能量太低,仅维持正常生理活动,所以无法运用机械力量。”
李用九一头冷汗,原本以为无所不能的系统居然还会有这样低级的弊端!这就感觉某人设计了一辆高性能跑车,电池驱动不烧汽油,可用的却是五号锂电池一样可笑可怕。
没办法了,李用九挣扎着爬起,用脚踢了踢房门,喊道,“有人吗?我饿了。”
没有回音。
李用九害怕起来,如果那什么狗屁警察把自己晾个几天,活活饿死了,那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有人吗?狗日的,关人还不给饭啊?有人吗?”李用九把门踢的更响了。
这次有了回音,“妈的,叫什么叫。给我老实点,不然水都不给你喝……”
李用九聚精会神,也不管成不成,施展心灵控制仪,捕捉到了门外那声音的意识。李用九喜不自胜,连忙趁着还有些力气,催眠过去,“送些吃的给我!快!”
不得不说,李用九的运气还是在的。外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外强中干的裘充,意志力相当薄弱。如果换一个人,像苟正谦这样的,那肯定是没办法顺利进行催眠的。裘充立即外出,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些面包饼干送过来。
不得不说,李用九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这裘充把东西买来,但却没有钥匙开门。钥匙原先在胡华手里,后来胡华去见苟正谦,也就不知了去向。更要命的是,李用九饿的更厉害了,连再一次使用心灵控制仪也办不到了。
有道是祸不单行,在李用九打落凡尘后,苟正谦进行了审讯,无非把一些陷阱问题反来复去的问,只等李小子哪句话说错了,立即录音存档。
李用九虽然饿的两眼发花,四肢发颤,但意识还是在的,先故作懦弱无知,骗了一个盒饭,慢慢消化,慢慢陪苟正谦大队长聊了一个上午的天。苟正谦岂是易与之辈,发现自己被眼前小子耍了后,狠狠砸了小李子一棍子,并严令所有人禁止向其提供饭食。
审问结束,李用九的力气有了些改善,询问了一下人工智能,得到的答复却甚为遗憾,现在状况,仅仅维持生命基本需求而已。
第三天,李用九骂娘求饶,装病扮死,大呼小叫的折腾了一天,没有得到任何成果,反而把自己搞的精疲力竭,奄奄一息如同行将就木。也在这天晚上,李用九再被押到了审讯室,来的人却不是苟正谦。
“潘哥!易哥儿!”原本像瘫成一团泥一样的李用九突然从椅子上蹦起,尖叫起来。
来人正是潘东来和杨易。
“坐下!”站在李用九背后的裘充用力将其按回椅子,大喝道。
李用九正要骂人,却被另一个铿锵声音抢了过去,“警察同志,我要和我的委托人有话要讲,请你们回避!”
李用九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进来的不止潘杨二人,还有一老一少两个西装男。刚才说话的就是那老西装。
老西装继续道,“根据司法程序,我的委托人现在并没有进行审判,所以从法律形式上讲,我的委托人是一个无罪公民,他有权获得相应权力,并可以委托我对你进行起诉!”
“少吓唬人!”裘充冷笑,站着不动。
老西装对旁边青年西装道,“将他的编号记下来,明天起草起诉书!”
旁边青年立即上前,推了推金边眼睛,拿着笔和本子去记裘充的胸卡。裘充一见,心里突然没底,立即捂住,戟指青年西装,骂道,“你他妈的看什么看!”
老西装又道,“等下记得加上一条辱骂律师,藐视国家政法体系……”
“算你狠……”裘充死不放开手,瞪着一老一少两个西装男,骂骂咧咧的出去,走之时,故意将门留了一丝缝隙。
老西装岂能不知道,缓步上去,猛然关门,只听“呀”的一声响,然后裘充那愤怒的脸出现在门上玻璃窗后,清晰可见额头上红肿了一块。
老西装故作不知,直接将站反锁,一摆手,对杨易等人笑道,“现在清静了!”
杨易连忙向目光有些呆滞的李用九介绍道,“这是康律师和他的助手,是帮你打官司的。他干这行已经快三十年了,经验丰富,倭国留过学,晚稻田大学的法学博士……”
李用九用手拷敲敲桌子,有气无力的道,“这些我都不关心,如果真厉害,至少能让我在这里吃饱饭吧……易哥儿,潘哥,你们不知道,我可是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了……”
“他妈的,这帮人渣!”潘东来最是知道警查局里的这些手段,所以骂起来,作为同行很有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杨易也很是吃惊,“他们怎么能这样?”说着,看向康律师,似乎在询问解决之道。
康律师道,“这很正常,如果没猜错,他们这些天给的水里一定掺了少量的食盐和白糖。让人承受饥饿之苦,但又不至于让人丧命。”说着瞄了潘东来一眼。潘东来脸上微微发烧,一言不发。
“那怎么办?能告他们吗?”杨易问道。
康律师道,“不能,他们可以说是嫌疑人绝食。”
李用九火大,“绝他妈的食,老子现在饿的就快去见如来了……”
杨易看向潘东来,问道,“你有办法吗?”
潘东来摇了摇头,“按规定,我们是不能给九子吃的。”
康律师道,“我们是不能直接给嫌疑人任何吃食,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点外卖进来吃。如果李先生不见意的话,把我们吃过的食物拿过去,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李用九双眼一亮,连忙道,“不见意,不见意……”
康律师对助手道,“小元,去打四份快餐过来。”
小元助手点点头,将手头东西放在桌子上,开门出去了。
康律师道,“现在,是不是该办一办正事了。”
杨易提醒道,“九子,对于康律师,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隐瞒,这对这场官司非常重要。”
潘东来也道,“没错,就算有什么对我们都不好意思说的话,对康律师一定不要不好意思。”
李用九疑惑道,“说什么?”
康律师道,“首先,我问一个问题,天上人间打人事件是不是你干的?”
李用九想了想,觉得对潘东来和杨易这事没必要隐瞒,便点头,“没错,是我。”
“真是个祸精!”潘东来暗暗腹诽,手触额头,像是头痛犯了一样。杨易眉头皱起来,陷入沉思。
康律师不动声色,“能不能说一下具体过程。越详细越好!”
李用九便在电梯里遇见,直到被服务员叫醒的过程讲了个大概。及至某些细节时,康律师会打断询问,李用九详作解答。
康律师听完后,道,“你打人的原因是什么?”
李用九真不好意思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便硬着头皮道,“看他们不爽!”
潘东来听了,气的牙痒痒,真想拿个锤子将小李子脑袋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坨他妈的什么屎。
康律师没有追问,继续道,“那崔明在差不多四五个月之后认出你来,你有什么想法?”
李用九道,“我这两天也在想,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天把姓崔的按倒在玻璃台面上,极有可能是玻璃台面反光看到我的样子。而且早在几天前,我去过天行大学,估计被他看到了,然后找了一帮小泼皮试我的底。”
康律师点头,“恭喜你,天上人间的这件事,不管是崔明还是警官局都没有直接有利证据,我能十足把握让你摘清关系。”
杨易道,“康大作,那警官局里这事呢?”
“先不急。”康律师对李用九道,“李先生,我想让你说一说你在警局打人事件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