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揪住胡娜的衣服,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盯着她的脸恶狠狠的问,“你说白鸠会被怎么样?”
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之后,胡娜就不断的受到难以言喻的屈辱,她的浑身都是讨厌的雨水,眼前那张可恨的脸不断放大,让她忍不住想撕碎,可是她办不到,她的手脚都使不上力气,浑身都疼。
胡娜使劲冷冷一笑,“你们白鸠迟早被我们塞坦尼亚吃干抹净,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国而已,毁灭你们也是个顺手。”
希尔一拳打在胡娜的脸上,“你们想干什么?”
胡娜的脸从未受过如此疼痛,眼泪一下子抑制不住的涌出来,但她还是恶狠狠的笑出了声:“我们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等着像你可怜的妈妈一样在痛苦中死去吧!”
胡娜将她最伤人的言语刺出,她现在就想看到眼前的人痛苦。
胡娜刚说完就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猛烈的拳头打在她的鼻梁上,下一刻温热的血就溢了出来,胡娜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滚落。
“你说什么?”
眼前的女人明显急了,和刚刚的表情完全不同。
哦,是这样啊。
胡娜突然笑了出来,笑声有些瘆人,鼻血滑到了嘴角,“难道说你不知道你妈是被杀掉的?”
“可怜的宝宝还一直被骗着呢,以为你妈只是病死?”
“哈哈哈哈,哪有人会这么蠢啊,居然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安详的去世!”
希尔脑袋里像是被雷劈过了,一片空白,只听到清晰的雨打在耳廓的声音,手里下意识松开。
自己的母亲……是被杀害的?
那样温柔的母亲,对谁都是笑着的,从没有和谁吵过架,也没有见有人怨恨过她,总是像柔和的花一样带给他人温柔的母亲,是被人杀害的?
白鸠最好的医生说过母亲是自然死亡,死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在睡梦中变成了星星。
“不可能!”一拳打在胡娜的脸上,指头上沾上了血。
胡娜不觉得疼似的依旧放肆的笑。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每喊一声都有一拳落下,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那样,希尔一拳又一拳的麻木打在胡娜脸上,嘴里执拗的反复念着“不可能”三个字。
胡娜的笑声越来越大,嘴角都是自己的血,但她不觉得疼,相反,看着骑在她身上的该死女人,她觉得无比痛快。
希尔的指节黏上血丝,又是一拳狠狠落下,突然被一只手接住。
“别打了,希尔。”芙蕾雅浑身湿透,紧紧抓住希尔的手。
希尔甩开她,蛮横的将另一只手锤下去。
芙蕾雅拽住她的膀臂,一把把希尔从胡娜身上拉起,死死抱住她。
“别打了,你想把她打死吗?双手染上鲜血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怀里的希尔意料之外的没有激烈挣扎,她抬起脸,盯着芙蕾雅的眼睛,“我妈妈真的是被杀害的吗?”
她的眼眶通红,眼里兜满了泪水,芙蕾雅心底微微一疼。
芙蕾雅是知道那件事的,曾经艾什也与她谈论过,关于十年前的白鸠的那个晚上。
她很想撒谎说不是这样的,但有些事希尔迟早会知道,可能还是小女孩时候的她不必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现在,芙蕾雅认为,既然哈克把这个女孩交给她了,她就有必要促使希尔成长。
没有在狂风中飞过的鸟儿永远只是雏鸟。
“你的母亲……是被人杀害的。”
希尔睁着她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芙蕾雅,泪水从眼角滑落,“为什么你会知道?”
“艾什也知道吗?”
“沃尔夫也知道?”
“父亲也知道,塔克爷爷也知道?”
“你们难道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希尔的声音颤抖,她的眼神令芙蕾雅不愿直视,只好任由她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摆。
冰冷的雨下个不停,芙蕾雅担心这样下去这孩子会不会感冒。
一直悄悄站在一边的小个子男孩凯西,将存在感降到最低,没人能注意到他,瞄准这个机会,迅速冲上去以奇怪的姿势背起自家大小姐,头也不回的窜走。
芙蕾雅看了看,也没兴趣去管,那个塞坦尼亚的小公主,感觉是那种很难成为很大威胁的人,不过要是反过来把她绑架了是不是也不错?
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身前的希尔低下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小安走上来从后面抱住希尔。
“不要想着去找到杀害你母亲的凶手。”虽然内心在心疼女孩,但最终说出的话依旧和平时一般,“那不是你能插足的战场。”
“而且我记得让你在我家不许出来的,小白一定是共犯了!”
希尔抬起脸,“米洛呢?”
芙蕾雅立刻哑口无言,自己连当初信誓旦旦说的话都没能实现,现在却在厚着脸皮说教。
“对不起,目前只知道是塞坦尼亚方面动的手。”
芙蕾雅白皙的皮肤泛红,她为自己感到羞耻。
希尔想擦干泪水,但眼泪不听使唤的不断滚出来,要是艾什在一定要说长这么大了爱哭的习惯还是没能改掉。
如果是妈妈也要揉着她说要改改这哭鼻子的坏习惯啦。
如果真的能让她再这么说一次,希尔一定会哭的很多很多。
但是不可能了,不用再有人提醒她也知道,早就不可能了。
希尔使劲摸干了眼泪,即使依旧不断的有眼泪冒出来,她退后一步,直视芙蕾雅,视线朦胧。
大雨不断的吹在她的头发上,她的额头贴着几束湿润的发丝。
“我想变得和哥哥一样……至少有资格和你们站在一起,芙蕾雅老师。”
芙蕾雅倒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旋即嘴角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女孩确实拥有着讨人喜欢的品质,她开始对哈克先生塞给她一个麻烦这个观点改观了,偶尔作为人师或许不是件坏事。
“不要叫我老师。”芙蕾雅清了清嗓子,“叫我师父,我可要比老师高一个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