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恩林穿着一身便服，随手把头发绑好，“能进去吗？”
小酒馆店长和小女仆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平安车站前，身边放着一个塞得满满的行李箱，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卡娅仰着头，仔细研究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应该不难，这个空间看起来还不稳定，是它的主人还不熟练的原因吗？”
恩林叹了口气，“那就快点吧，待会该赶不上车了，两张票可要两个银币呢，该死的还不管报销。”
“店长，就是你总是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才不受欢迎的啊。”
这一下似乎戳到了恩林的痛处，“人总要先保证自己的低保才能游刃有余啊。”
“该死的，肯定是那帮臭不要脸的看我太闲了，看我开个酒馆就嫉妒我，现在出来把我当枪使。”
“工资不涨也就算了，连车票都不补贴吗？”恩林越说越气，“这像话吗？”
“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不像话不像话。”
卡娅一边关注着眼前的里空间一边笑。
希尔和小安倚靠着墙瘫坐在一起，小安的伤势看起来更加严重，头发散乱，不知哪里流出来的血沿着脸颊滚下，让小安十分不适。
希尔勉强缓和了冲击，但过大的力量仍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搅动了一般，大口喘着气。
白发杰克笑着蹲下，随手捏起一个石子在手里揉搓。
“你知道我的目标是谁吗？”杰克面朝着小安问道。
“我还没出手，你反倒先找上我了，不过这创造里空间的能力确实厉害。”
“可惜什么用也没有。”白发杰克长大了嘴喘气一般笑了起来。他双手一甩，就捏住了两个女孩脆弱的脖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杰克转身，一眼就看到了像木偶一样仍然站在原地的米洛，咧开了嘴。
“真是好乖的一条狗。”
“那边的狗狗小姑娘！”
米洛直视着白发杰克，黑潭般的眼里没有波动。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杰克的嘴都快咧到耳边，“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杰克一手一个把两个女孩提起，小安连挣扎的力气都小了很多，只剩下艰难的呼吸，“你来选择先杀掉哪一个吧！”
“不。”白发杰克忽然又打断自己，“这样，增加点游戏趣味。”
“你来选择每次收紧的人选吧！”
“你可以把我的手想象成钳子，每次你选谁我就先把谁的脖子握紧一点！”
“是个不错的点子！”
“第一次选择——”杰克突然拖长了声音，“是左边呢，还是右边呢，怎么办呢，这个‘尼伯龙根’女孩似乎呼吸更加困难些呢，这个时候选……哦不我不能干扰玩家的选择，请。”
左边是小安，右边是希尔。
小安的脸已经涨红，看起来呼吸十分困难，然而她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希尔的预料，现在的她毫无胜算，虽然很不想打破自己的约定，但情况紧急，只能借用米洛的力量了。
没有回应。
希尔一试再试，始终没有那种突然和米洛连接起来的感觉。
“左边还是右边？”杰克的声音响起。
米洛抬起手，平淡的像是陈述事实，指向了左边，小安的方向。
杰克笑的更开心，如约将卡住小安的手收紧。
希尔的呼吸已经开始困难起来，大脑的缺氧感越来越强，喉咙快被捏碎一般，她的手死死扣住杰克的大手，但就只是像扣在钢铁上一样。
杰克不管希尔的挣扎，提高了音量，“第二次选择。”
“左边还是右边？”
没有停滞的，米洛举起手指向了相同的方向。
白发杰克爆发出了毫不遮掩的笑声。
“米……洛！”希尔喉咙艰难的咬出两个字，眼睛死死的瞪着米洛，她的眼神都快能把米洛吃了。
她明明知道小安已经快不行了，为什么还选那边，为什么不选她，她难道真的想杀人吗？！
希尔很难把头扭过去看到小安的状况，单从那边的呼吸和呻吟声来看，小安的情况很不好。
米洛知道小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小安看起来十分痛苦，下一次选择，她可能就要死了吧。
但下一次，米洛仍旧会选择收紧卡住小安那一边的手。
米洛当然知道，希尔的身体状态能支撑的更久，小安已经快不行了。
但只有希尔，对她来说有存在的意义。
并没有什么高尚或者感人的理由。
如果说是在大家都快饿死的情况下，她有三块面包，且撑过今天，明天必有食物补给，那米洛不介意分给小安一块。
然而现在的状况，即使只有一点，她也要提高希尔的生存率。
虽说最后结局大概还是大家一起死掉吧。
“第三次选择。”
米洛又抬起手，缓缓指向同一方向。
只有猎人活下去，猎狗才有生存的意义。
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如果剩下一块面包，她会把面包交给希尔。
希尔的牙齿死死咬住，看着米洛的手一点一点抬起，希尔的血液流动极速加快，体温快速升高。
柯瑞特家族独特的血脉让他们可以短期内加快身体耗能，加大身体的负担以获得更强的力量，如同狂战士一般。
杰克的右手传来奇怪的温度，希尔的皮肤像发高烧一般滚烫。
短期内希尔的四肢恢复了力量，扭身就将腿绞上杰克的手臂，身体使劲张开，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杰克的手松开了一瞬。
即便是一瞬，也够用了。
希尔浑身像弹簧一样弹起，正要扭动白发杰克的关节，却突然失去了支点摔到了地上。
一边的小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白发男的身体突然冒起一团团黑雾。
不仅如此，这个奇怪的平安站台的一边也开始化作大团大团的黑色迷雾。迷雾如同巨兽一般张开大嘴从车站的一端开始享用，逐渐吞噬了整个“尼伯龙根”。
“我记得我忠告过柯瑞特小姐来着。”
已然被黑幕覆盖的平安车站中亮起一点灯光，传来一阵煤油灯的吱呀声。
恩林从迷雾里走出，烦躁的抓头，对着手里的灯开口道:“我是不是说过，是不是好心好意特地跑过去给她讲了？”
“可人家压根儿就没听啊，左耳刚进右耳就出了。”
“所以说有着贵族名号的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把那点可笑的自尊当宝贝一样。”
“尽给人添堵。”
恩林一阵阵的发着牢骚，丝毫不在意现场的状况。
希尔咽了两口喉咙里的铁锈味，体表的温度迅速下降，心脏承受了巨大的负荷后现在努力平静下来，希尔不动声色的用鼻子喘着气，即便如此，气息依旧很急。
声旁的小安已经昏了过去，希尔能感受到她的胸口的起伏。希尔松了口气。
“恩林！”
杰克的怒吼声传来，他烦躁的甩动着身体，尝试摆脱不断缠上来的黑雾，黑雾像浓稠的面糊一般始终附着在白发杰克的身上。
听到了身后困兽般的咆哮，恩林这才转过身，像老熟人那样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树叶杰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