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空间扭曲,狂风吹袭着卷云,随后不断湮灭。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极速之下已变得模糊,而在两人眼中世界却极为缓慢。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对撞之下,两人默契的停了下来。
这是两人第三次动手,局势不相上下,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
钟离雪持剑凌空,长风吹动白裙与三千青丝,精致的容颜愈加清冷。
而郁念薇着黑色宫装,那张脸不用刻意造作便妩媚尽显,但此刻却神情急切。
她再无娇笑,冷着声道:“滚开!”
“若是不呢?”
钟离雪紧了紧手中的暮雪,声音如冰山不化,冷意扑面而来。
虽然林奇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她不要参与此事,但每每想到那女魔头她便有抑制不住的杀意。
特别是在看到他身上那道依旧无法愈合的伤口后,远比她之前被对方打伤更加恼怒。
而郁念薇的脸色更加难看:“我现在没心情与你缠斗……”
只是这话气势弱了三分,毕竟她是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与师父又是怎样的关系。
钟离雪的嘴角轻轻勾起:“见到师娘也不请安吗?”
既然夫君这个师父不好管教,那换她来便是。
闻言,郁念薇的瞳孔微缩,随之升腾起的是无尽的恼意。
千年的时间,她本以为能将那段深埋于心的感情忘掉。
但实际上她错了,有的人已不在,可他留下的东西,譬如那根发带、这座城,时刻提醒着师父曾经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如今她知晓当年的事有蹊跷,恨意消减之下,是无穷的愧疚与更汹涌的爱意。
止不住,堵不掉。
但师徒之恋本是禁忌,她亦是不知在师父心中她有没有长大,是否对她有没有相同的情意。
这身份是枷锁,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寻师父将它打破。
她才不要做什么徒弟,她要让师父明白她对他是怎样心意,她要上位!
而眼前白衣所说无疑是触犯了她的逆鳞。
她目中含火,怒道:“你胡说!我师父一生孑立,从未嫁娶,我又哪里来的师娘?”
只要她不承认,师娘又是何物?!
“呵。”
钟离雪冷笑一声,身后的风平静下来。“你师父已答应于我。只等此间事了,便同去天域完婚。到时你这个徒弟可得多喝几杯喜酒才是。”
郁念薇又是被这话深深的刺痛了一番,但她强忍住了杀意,眉目流转之间恢复往日妩媚的样子。
钟离雪见状眉头轻蹙,不明对方为何变化如此之快甚至卸下了敌意。
只见对面气势尽敛,腰肢舒展间显露妖娆姿态,随后羞嗒嗒道:
“我那师父可是一个风流种子,听说我可不止一个师娘,不知师娘您排名第几?”
论扎心她比不过安婉,但诛心之言她也不是不会。
她与这自称的师娘之间可没有半分感情可言,说不定没有师父的关系,她们就是生死大敌,所以嘴上可不会留情。
而这番话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比的就是谁先破防。
果不其然,不善言辞的钟离雪明显一僵。
那些女人不是善茬她自是知道,因此她才迫切想要拉着林奇前去完婚。
至于排名第几?
林奇他身边有且只能有她一个,这点毋庸置疑。没有人愿意与其他人分享心爱之物,更何况她是如此高傲的女子。
而在她心中,当时礼未成,她还是完璧之身,与他还不能以夫妻相称。
但若是提前与他完成成人之礼,那算不算名正言顺?
想到这儿,她冰冷的小脸爬上丝丝红晕。
于是,郁念薇古怪的看了钟离雪一眼,她这师……死敌是在想什么?
不待多想,她继续开口:“你可见过一银发女子?”
“嗯?”回过神来的钟离雪轻咦。
“说来你可能不信,师父他化作魔宗少主,在宴会之上被那女人开口讨要,我便…将他赐给了她做……面首!”
这句话郁念薇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内心悔意滔滔不绝。
她此时早已反应过来宴会之上她干了何等的蠢事,她被那银发女人算计了,从登门拜访开始便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难怪答应交易时那感觉如此奇怪令她心酸……
但她估摸着宴会上师父身边两女也有来头,倒是能牵制那女人片刻。
只是她不会这般说,所以她又娇笑道:“若你继续不依不饶,说不定我又多了一位师娘出来。”
钟离雪神情微动,犹豫片刻,冷声道:“那何不带路?”
于是,郁念薇眉开眼笑,身上的魔气都浓烈了几分,声音带着别样的魅惑:“那就这边请吧。”
安婉可以瞒天过海,她自然也能驱虎吞狼。
让她们彼此互相牵制,而她偷偷与师父相认。一番情真意切下来,师父不得把自己这个徒儿放在怀中好好爱护。
以他的修为,现在岂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郁念薇对于自身的容貌与魅力有着自信,她不信师父能够坐怀不乱。
这波啊,这波她要在师父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若是不成,那就强来!
……
而殿内,林奇不时以指叩桌,眉间一缕忧愁。
他指着天上,向着安婉问道:“师姐,可有法子阻止?”
他怕打下去两人真有一人殒命于此,手心手背都是肉,削去哪边都不好受。
“有。”
“什么方法?”林奇急切问道。
安婉捧起一杯茶,神情惬意,淡淡道:“你不是能转世重生?问题根源便出在你身上,何不以死谢罪。”
林奇:“……”
这是什么馊主意,比之系统都不如!
他眉头拧得更紧,叩桌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为今之计,也只有期盼两人平分秋色,互相奈何不了对方了。
小丫头见他愁眉不展,握住了他的手,眼巴巴的望着他。
于是,他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牧小可小声开口道:“我觉得她们很快就会停手。”
林奇摸着她的头,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
她眨了眨大眼睛嗫嚅道。
好!有你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林奇知道牧小可的能力有多bug,她说停手那必然会停手。
一旁的苏白桃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似在不赞同。
她当然觉得那两人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两人深受重伤,没个千八百年养不好的那种。
而她便可借着机会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