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被二阳挂在嘴边的伍北同样一头乱麻。
这个世界最郁闷的事情,当属明明腰缠万贯,却要低头哈腰的跟个他眼中的“底层”赔笑求职,而更郁闷则是哪怕摇尾乞怜,却仍旧求职失败。
“老铁,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带小院的高档住宅?”
望着人字形的阁楼顶棚,任叔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整个顶层都是咱的,保守估计好几百平,不够你遛弯吗?”
伍北指了指屋外的楼顶撇嘴。
他们租的这间阁楼,属于一栋老楼的最高层,过去应该是个配电室,除去孤零零的小屋外,楼顶零零散散的支了一大堆太阳能热水器,彼时正处于盛夏时分,尽管已经是晚上,可温度仍旧不低,就连刮来的风都是热的。
“老子还要求有树有花呢?”
任叔暴跳如雷的跺脚。
“喏,那不是嘛..”
伍北指了指房门角落,一个沾满灰尘的花盆,里头竖着一截枯木。
“发财树也算树?”
任叔当场无语。
“咋不算啊,黄鼠狼也是狼,猫头鹰也是鹰,有毛病吗?”
伍北理直气壮的回应。
“那鸭绒被和乳胶枕又在哪?”
任叔已然开始摩拳擦掌,显然如果对方给的答案不满意,他随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搁超市呢,刚才上来前我特意在楼下的美乐福超市办了张,冲五百送二百,倍儿划算,需要啥你自己添置不就完了。”
伍北从兜里掏出张卡片递给对方。
“不是,我就纳了血闷,咱现在不说富可敌国吧,咋没也必要忆苦思甜吧?老子又不是要求你在本地买栋别墅当住处,犯得上这么省么?”
任叔赌气的一屁股坐在用两块木板搭成的简易床上质问。
“喏..”
伍北将手机递了过去,叹了口气道:“直接看君九刚刚给我发的信息。”
“啥玩意儿?把长峰、广济两家市场抵押出去,收购什么永兴市场,这不纯胡闹么,做买卖最忌讳的就是兜无余粮、孤注一掷,小念夏这是要干嘛?”
看完信息,任叔立马蹦了起来。
“她有她的理念,既然我不在家,就不该去左右她的思想。”
伍北抓了抓后脑勺回应:“况且现场是个啥情况我根本不清楚,也许真的是场良缘,又或者..”
“你不怕她给赌没了?”
任叔眉头拧成一团疙瘩。
“怕,可怕也得支持,虎啸公司是在她眼里从无到有的,她倾注的感情和心血不会比任何人少,倘若这把打压了她的积极性,往后再想让她恢复可就难了,两家市场而已,就算她真被坑了,大不了我想办法再挣回来,小问题。”
伍北强挤出一抹笑容,尽管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在滴血。
他也完全可以现在就把电话给赵念夏打过去,阻止或者提出别的意见,可伍北不想那么做,既出于对爱人的绝对信任,同样也存着一丝豪赌的心理。
“唉,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完全不懂得慎之又慎。”
任叔无可奈何的叹息。
虎啸公司的构造和老牌的社团不同,并非所有事物都必须围绕龙头转动,跟现在的新兴企业也不一样,任何决策都需要高层开会研究,虎啸更倾向于一家夫妻档,很多人都曾议论纷纷伍北就是坨鸿运高照的狗屎,如果没有赵念夏他可能卵子不是,而伍北又很少去纠正外人的想法,任叔心里暗自思索,或许遭遇一些挫折,才能真正体现出伍北的价值。
“接下来咋整?你说你连业务员的工作都应聘不上,还咋特么大展宏图?”
递给伍北一支烟后,任叔将思绪抽回现实,苦恼的发问。
“说的就好像人家乐意雇你当伙夫一样。”
伍北咬着烟嘴,打趣的笑了笑:“明天再去多找几家公司面试一下,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么大个青市,我还真不信无法容我立足。”
“诶对了,你发现个问题没有,那个叫段龙的玩意儿突然失踪了,今天咱俩跑的地方可不算少吧,从市南到市北,还去李沧区溜了一圈,直到现在他的狗腿子都没出现。”
任叔猛不丁想到什么似的开口。
“我也在想这事儿,能不能是朱福在暗中帮衬的事儿?”
伍北缩缩脖子附和。
“狗屁,朱福那样的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品格高尚,你还指望他给你雪中送炭呐?我这么跟你说吧,在你没能彻底搁青市立杆之前,别想着从他那里求到任何资源,哪怕是一根烟、一口水都没门,就算有郭鹏程的面子也照样白扯。”
任叔当场鄙夷的吐了口白雾。
“你对他很熟悉吗?”
伍北好奇的打听。
“谈不上,我们玩的好的时候他顶多也就是刚起步,可那家伙天生资源优越,现在跟你说这些完全没意义,咱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咋生活吧,这把你婆娘直接把家败完了,想要靠他们打钱已经没可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