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之后，众人震撼。
原来……原来他们一直有人在吃人，也有人一直在被吃……
那些魔法师、那些神明，不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么？
任意享用他们的灵魂和肉体，肆意践踏他们的信仰和思想。
“狂人日记……吃人……”魔法学徒只感觉自己的灵魂空间剧烈震颤起来。
长久以来，他都想做魔法师。
驱使他的动力，他一直以为是变强。
现在看来，或许有很大部分因素，是因为他也想变成那些能肆意剥削别人的人。
人人都讨厌特权，但是人人都希望自己成为特权，这，并不可耻。
但是，更不高尚。
魔法学徒紧闭双眼，额头冒出冷汗来。
达依沙见状缓步上前去，轻声道：“小同质，巴克同质说过，任何时候改变都不算晚，坚定信念。”
他庞大的属于十级魔法师的精神力呼啸而出，包裹住那个魔法学徒，慢慢引导。
此时那魔法学徒身子一震，“同质”两个字印照在心中，让他瞬间没有了怀疑和猜测。
同时一股明悟响彻内心世界。
“我其实……只是个普通人。”
“我做不到绝对的高尚，但是我能做到不卑劣而下流。”
魔法学徒内心闪过这两句话，然后一直以来困住他的瓶颈顿时消散一空。
虎躯一震，竟然晋升了！
他现在成为了正式魔法师！
竟然就是因为阅读《狂人日记》，他从一个魔法学徒晋升到了魔法师？！
激动的他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达依沙微笑的面庞。
“达依沙大魔导阁下，多谢你……”魔法学徒下意识要扬起自己的法介行礼，但是被达依沙制止了。
“不，叫我达依沙同质……还有，记得吗？巴克同质也说过，身体上的法介可以行礼，但是心里的法介不行。”达依沙微笑地拍了拍魔法学徒的肩膀：“你我皆为同质，无需行礼，或许未来我们可以行军礼。”
什么是法介礼节？
在法瑟人的认知中，法介天生就应该自由地垂直向下的。
向左边翘起三下，代表的就是跪拜，在以往，是最卑微低贱的礼节。
比如魔法学徒，在一年以前，他还在流派的时候，遇到自己的老师，一个二级魔法师就需要行这种礼节。
而达依沙？
达依沙的徒弟，可能都比他老师的师祖还厉害！
这就是阶级，这就是礼节。
但是现在，达依沙竟然叫魔法学徒“同质”……
魔法学徒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相同志向所带来的亲切感和荣誉感。
一声“同质好”。
魔法学徒甚至觉得他和达依沙是最亲切的盟友、密友、战友！
他感觉，自己更加理解为什么炎魔之王巴克同质，喜欢凡野党的人称呼彼此为同质了。
“不因法瑟人和域外来客，不因年龄性别，不因魔法师等级……只要拥有解放全法瑟的志向，就是同质！”
魔法学徒悟了。
“对！我们是同质！”魔法学徒此时已经是一级的魔法师了，激动异常，拼命点头：“那达依沙同质，我继续朗读！”
“好，你继续。”
达依沙感觉到了魔法学徒内心的蜕变，自己内心也有一种感动。
十级了，几百年了。
他甚至都快到了寿命的尽头了。
然而，在最后，他才发现。
他一直都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没有改变任何人的能力，对别人永远是消极的影响，比如以前奴役过、侮辱过的平民们。
以前的人，尊敬他定然是因为他的力量、身份和地位。
那更像是畏惧、恐惧和害怕，不像是尊敬和爱戴。
而现在，眼前这个学徒，对他不是畏惧和害怕。
达依沙给予了眼前的魔法学徒一种尊重，眼前的魔法学徒也回应了他这种尊重。
不得不说，这种内在的精神鼓舞，实在是令人欢喜和开心。
达依沙觉得，这就和巴克同质说的一样。
不管是男女情侣夫妻，还是男男女女兄弟姐妹。
只要三观一致、目标相近、爱好相同、理想相同等这几种中有一种甚至几种。
那都会发展成非常良好的关系。
这就是同质之间互相深感互为知音的由来！
他们的关系，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比夫妻、情侣、亲人等更加值得依靠和信任。
因为他们的共同理想都是解放新法瑟！
而此时，已经成为魔法师的魔法学徒开始继续朗读《深渊呐喊》。
直到两个小时后，天将近黄昏才堪堪读完。
而中途，很多有事要忙的人都会选择去买一本书回去。
平民们则是先询问好了第二天的说书时间，准备再来听一遍。
他们心目中，巴克先生的文笔，那真真是极好的，听几遍也不会腻。
只不过当魔法学徒翻到最后一页读完时，一开始询问的那个大婶又再次开口了：“魔法师同质，这本书背面的是啥玩意儿啊？”
大婶指着《新法瑟青年》的背面，那里有一些方方正正的格子，里面还写了一些法瑟语中的数字。
大婶不识字，她还以为魔法学徒没读完呢，所以才询问道：“你是不是没读完啊，魔法师同质？”
这已经是晋升了的一级魔法师把书本反过来，看着这里恍然大悟，笑道：“大婶，这不是没读完，这些字是日历呢！”
“日历？”大婶脑袋一歪，如果年轻五十岁一定是一个十八岁的呆萌少女，可惜她是大婶。
“没错，日历。”一级魔法师指着书本背面的日历，向已经渐渐散场的听众们道：“这是日历！今天是炎魔纪元第二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
他看有的听众停下来，于是解释道：“日历是方便各位算日子的，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日，明天就是二十四日……一年三百六十天，四个大月，十二个小月，每个小月有三十天，一周为七天！”
这些日历是林可临时想起来，提升法瑟民族凝聚力的东西。
为了方便，他除了从大月小月这些照搬纳森格之外，还加了一周七天这种设定，方便未来的规划。
而在很多人心里，却记下了这个日历。
这是法瑟第一次区分历史。
从前以往，称之为神话纪元。
而自域外来客降临，炎魔之王因此而出山为了拯救世界、为了解放法瑟为分界点，在这之后则是称之为……
炎魔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