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杜杏儿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简直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
不仅如此,他们的跟踪简直毫无技巧可言,就这么大啦啦的跟在杜杏儿的身后,连伪装都不知道伪装一下,杜杏儿就是想装不知道都没办法。
好在杜杏儿经过这段时间,心里素质早就练出来了。
把早就准备好的药材交给医馆的人,医馆那边给的价格是三百文。
杜杏儿觉得不算多,可在所有村民看来,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收入,不过是去山上挖些野草而已,就能够换来三百文钱,天下哪有比这更划算的事。
以为自己已经获得第一手情报的村民,一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已经在盘算着要把家里面的东西赶紧拿过来卖掉,哪怕没有三百,有个一百也绝对值了。
跟风的速度总是很快,第二日,三冬村几乎每户人家都出来人卖药材,整个牛车上塞的是满满当当。
只不过这些人的热情,在知道医馆给的价格之后,立刻消失殆尽。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看我们是乡下人就故意欺负我们,那么一大堆药材怎么可能才值三十文!”
被人如此呵斥的小学徒觉得冤枉极了,他们带来的所谓中药材,基本都是金银花,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没有用的野草,那东西原来就不值钱。
“我们家医馆在这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克扣过别人药材的费用,这些药材确实指着这些钱,你若是不信,换别家医馆去问问。”小学徒说着还有些不高兴了起来,这些人一看平常就不是挖药材的,挖来的东西品质参差不齐,而且连最简单的处理都没有处理,能给三十文已经不错了。
可村里人都是明眼看着杜杏儿拿到三百文走人的,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在医馆门口闹得不可开交。
小学徒无论怎么劝,都没办法平息这些人的怒火,而且他就一张嘴,怎么抵得过几十号人。
最后是把陶大夫都惊动了。
“发生了什么?”
陶大夫那模样,一看就是个说得上话的,村民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陶大夫听了半天,终于终于把事情听明白了。
说白了,这群人就是因为收购价格的问题吵到现在。
“诸位,请听我一言,杜姑娘拿来的药材价格高,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她选择的药材品质好,金银花的价格并不高,但是好的甘草根价格是要略高一些的。第二,她拿来的药材都是已经处理过的,我们直接就能卖,而诸位拿过来的是原料,价格自然要低上一些。”
“好比说各位去酒楼,卖一捆白菜给酒楼和卖一盆已经做好的白菜给酒楼,可不一样。”
这么比喻,大家伙儿总算听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都是乡下人,哪里懂得处理药材的这些门道。
“可就算是原材料也不能价格差这么多吧!”
还是有人心里面不服气。
“是这样,”陶大夫解释道,“诸位拿来的东西里面大多不是中药材。”
“不对,那个什么金银花,还有草根,难道没有用?”
“金银花没有问题,不过那些所谓草根不是甘草根,没有药用价值。”陶大夫道。
这些道理他们哪里知道,明白了自己挖的东西不值钱后,所有人的脸上难免露出失望的神色,还以为跟着杜杏儿就能发财,现在可好了,折腾半天,什么都没做到,白白浪费时间。
“行了,是咱们没搞清楚,散了散了。”
魏桂芬混在人群里,跟着一起走了。
她其实一点不像来,可吕氏要求她来,她也无奈。
“早知道就不该听李氏的话,她说的就没几次对的。”
“行了吧,说的好像你从来没信过似的,一听说山上挖的东西能卖钱,还不是屁颠屁颠跑山上去了。”
“我哪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
“行了吧,汪家什么德行,咱们村谁不清楚,上次的事儿还没接受教训。”
“你接受教训了?你接受教训,你怎么也跟着上山。”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了。
回到村里,大家的心情不免都有些沮丧,看到李氏和汪伟的眼神也更加不友善。
魏桂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出了杜家。
见到魏桂芬来,杜杏儿赶紧把人迎进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杏儿,我知道传言是谁传出去的。”魏桂芬神秘兮兮道。
“是汪家。”杜杏儿结果话茬。
魏桂芬一下子泄了气,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知道?”
“猜也能猜出来了,这村里谁最见不得我们家过得好,那肯定是汪家。”杜杏儿轻描淡写,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怀疑是汪家干的。
“今天村里人带去医馆卖的药材都没卖上价。”
这件事完全在杜杏儿的预料之中,毕竟自家爹爹挖回来的都是些野草,别人又能挖到什么好东西。
杜杏儿有的时候都觉得汪家在搞事这件事上,太过兢兢业业。
……
绣坊又给杜杏儿送来了新任务,这次是衣服上的刺绣。
按理说这样的活,一般是玲珑阁的绣娘们做,可听云飘飘说,那位客人就是喜欢杜杏儿的作品,所以制定要让杜杏儿绣。
衣服上的绣花面积大,要求高,所以报酬上比被面给的还要高。
杜杏儿正是攒钱的时候,送上门来的好生意当然不会拒绝。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袁家再也没有阻挠魏桂芬来杜杏儿这边,反而催着她赶紧来,生怕又错失什么赚大钱的机会。
因而这次魏桂芬来的比往常都要提早。
杜杏儿脑子里正有的没的想着杜笠的事,见魏桂芬来了,眼前一亮,她可真是糊涂,面前明明就有一个经事的,何必要自己苦思冥想。
“桂芬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杜杏儿道。
对方鲜少说这样的话,魏桂芬顿时也来了兴趣,笑道,“什么事还能把你难倒。”
“可难了,你一定要帮我,”杜杏儿道,“都是为了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