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四海酒楼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大门紧闭。
众人都觉得奇怪得紧,四海酒楼明明这段时间生意挺好,为何会突然关门,这点就连齐闵和都回答不了。
此刻,储单雄带了三四个人站在四海酒楼的院子里,一副找茬的姿态。
齐闵和问道,“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食客连钱都来不及付,忽然就被人赶出酒楼,尽管怨声载道,可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壮汉,他们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齐闵和见客人离开,酒楼大门紧锁,储单雄脸色不善,忽然产生了一种迟到的危机感,“我说储老板,我自问从未得罪过您。”
储单雄轻轻一挥手,他带来的人将齐闵和团团围住。
“齐老板,我在家里等了几天,你这边都没有人上门,我实在是觉得奇怪,没办法,只好亲自带人上门问问。”储单雄道。
这番话说的齐闵和一头雾水,他难道有什么东西要跟储单雄交代不成。
“储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给储单雄交代不成,齐闵和实在不知。
储单雄拿出当初齐闵和的借条,摊开,“齐老板,当初可是您承诺的,七日之内必定把钱款还清,可现在钱呢?”
储单雄两手一摊,自己仿佛才是那个受害人。
齐闵和盯着储单雄手里的借条,当初为了能在齐家面前交代,他确实找储单雄借了银子,可是——
“储老板,我从未在借条上写过这样的话!”齐闵和的目光恨不得能把这张纸烧出一个洞来,他记得自己写了欠条,可是绝对没有承诺过什么时候还钱,这平白多出来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老板,您这就过分了,自己写下的承诺,焉能不认,这笔迹不是都一模一样。”储单雄道。
这一点齐闵和也觉得奇怪,他非常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写过那样的承诺,可纸上的确白纸黑字如此呈现,连字迹都一模一样。
“储单雄,这份借条肯定是你伪造的!”齐闵和怒道,除此以外,他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件事。
储单雄冷笑一声,“笑话,明明就是你的字迹,我要如何伪造,现在齐老板欠我银钱不还,我也是没有办法。”
齐闵和此刻看着储单雄这张脸,忽然觉得异常陌生,虽然跟他认识好像已经数月,但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储单雄。
“要么还钱,五百两一分不能少,”储单雄道,“要么只能把这酒楼抵给我了。”
“你!”
齐闵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急得在原地转圈。
这么长时间,他每次有事就找储单雄,现在身边竟是连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我要去县衙告你!”齐闵和情急之下,直接扬言要告储单雄。
然而储单雄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笑,“想去便去,我绝不拦你!”
齐闵和顿时没了言语,他怎么忘了,现在的县太爷涂睿跟储单雄的关系最要好,要是他去告储单雄,不用问都知道结果为何。
他也是怒气糊了脑子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强迫自己冷静片刻,齐闵和这才反应过来,从一开始储单雄就给自己设下了套,诱导自己对付杜杏儿,诱导自己找他借钱,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储单雄的算计之中。
此人城府何其深,大概从自己到这县城的第一天,对方就盯上了自己。
储单雄没有错过齐闵和的脸色变化,笑道,“想明白了齐老板?我看你这酒楼经营的也是颇为费劲,放我手里每日肯定不止这个收益,让渡给更有能力的人,其实也是件好事。”
“这可是我齐家的产业!”齐闵和无法之下把齐家搬了出来。
当初选择来县城,是齐仁渊做出的决定,要是在他手里赔了酒楼,那他齐闵和在齐家以后怕是再无翻身之日,别想得到齐家的一丁点资源,他恐怕真要废了。
“齐家?”储单雄嗤笑一声,“能在这县城把生意做起来的,恐怕没有几人,你随便去打听打听,谁家背后没点人脉。”
满意的看到齐闵和颓然的表情,储单雄拍了拍他的肩,“做生意没那么容易,也别轻易相信别人,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这也算给你上了一课。”
齐闵和双拳紧握,措不及防突然间想要给储单雄一拳,然而他身边的人反应更快,早就把人拦下,像丢块破抹布一样扔到一旁。
“噗!”齐闵和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神色痛苦。
储单雄对地上的齐闵和看都不看,吩咐道,“把人丢出去。”
齐闵和挣扎着说道,“这房屋的契书写的可是我的名字。”
储单雄无所谓的笑了笑,“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这家老板已经跟我重新签了契书,谢谢你替我多交了一年的租金。”
不等齐闵和反抗,两名壮汉一人一边,直接把齐闵和丢到了四海酒楼的正门口。
“咦,这不是齐老板,怎么在地上躺着?”杜杏儿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门看个热闹,竟然就能目睹这一幕。
齐闵和在地上,神色痛苦,这般模样已是狼狈至极,偏偏还被杜杏儿看到,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省的丢人现眼。
杜杏儿也是觉得奇怪,这个齐闵和看上去像是被人给打了,可这他自己的酒楼,无端端怎么会被人扔出来。
“林欢,找人送他回去吧,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的,就想我们做善事了。”杜杏儿道。
齐闵和此刻青筋暴起,落魄时最不需要的就是敌人的同情,“用不着,我自己走!”
说罢,还要挣扎着起来,可太过严重的伤,使得他连好好站立都不行。
“齐老板,你这副模样,还是不要逞强了。”杜杏儿给了林欢一个眼神。
林欢会意,上前半搀扶半强迫地架走了齐闵和,雇了辆马车直接将人送到了范里正那里。
范言自然是要好好感谢林欢一番,尽管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但他也只是对林欢笑脸相迎。
回去的时候,林欢绘声绘色地跟杜杏儿说起了范言的表现,末了感慨道,“他们齐家天天找我们麻烦,现在好了,你看齐闵和这个下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