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杏儿哑然失笑,她当然知道刺绣赚钱,可是这钱赚的太辛苦了,不符合她的性格。
想了想,杜杏儿道,“其实这面屏风是我徒弟绣的,我每日忙着餐馆的事,也没时间。”
潘泰更是惊奇,“杜老板还有徒弟?”
提到她的两个徒弟,杜杏儿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虽然她无意在刺绣一道上发展,但说不定付学刚他们愿意过去呢。
“潘老板,您所说的合作之事,我还需再考虑一下。”杜杏儿道。
“无妨,我这几日都住在四方客栈,你要是想好了,随时来找我。”潘泰道。
“那这屏风?”
“我找人来拉走,杜老板不必担心。”潘泰道。
其实杜杏儿一点不担心,她原本是想问需不需要运送,既然人家自己就能搞定,她刚好也不用操心了。
送走潘泰,杜杏儿看着一大堆银票发愣。
突然之间变成有钱人了,她还有点不适应。
闻骁看杜杏儿在那发了好一会儿呆,觉得好笑,走过去坐下,“这钱都是要分给你两个徒弟的?”
杜杏儿摇头,“学堂抽三成,剩下的给他们。”
“舍不得?”闻骁调侃道。
“怎么会。”杜杏儿立刻反驳,她又不是那种克扣底下人工资的老板,怎么会舍不得。
“那你发什么呆?”闻骁觉得奇怪。
“我在想,这二百两要怎么花?”杜杏儿道。
路过的尤间忽然看了杜杏儿一眼,刚刚拿到手的钱,还没捂热,这就想着怎么花了,闻家娘子跟别人真是不一样。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钱一定要好好存着,可杜杏儿从小受到的教育是,钱放出去才能生钱,存着是最美价值的做法。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闻骁道,“尚溪桥的事你也知道,我觉得可以拿着钱给村里修一座新桥,这样我们也不用一直被河集村掣肘。”
杜杏儿眼前一亮,对啊,她可以考虑修桥啊,这样以后河集村再想封桥就没这么容易了。
不过要是修桥的话——
“二百多两只怕不够吧。”杜杏儿喃喃。
闻骁眼中眸光一闪,“当然不够,但这段时间酒楼盈利,加上望春楼的分红,凑一凑应该可以开始盖了。”
听了闻骁的分析,杜杏儿觉得十分有道理,就这么定了。
经过的厨房大婶则是觉得两口子已然疯了, 好不容易赚到钱,转脸就花出去,一点不晓得过日子的艰难。
闻骁的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杜杏儿把手里的钱花完了,到时候就可以花自己的钱。
要知道,他一直觉得很郁闷,媳妇太能赚钱,显得他仿佛是个吃软饭的,可他有钱,很有钱,但媳妇花不到他的钱。
他郁闷。
要是杜杏儿知道闻骁心里所想,估计要吐血三升,这都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媳妇会挣钱还不好了。
总之,在闻骁的鼓动之下,杜杏儿清点了一下,酒楼近期盈利一百二十两,望春楼的分红一百六十八两,加上屏风卖出的二百四十两, 总计五百二十八两。
杜杏儿问了一圈,终于问到了价格, 这五百两只能盖二分之一,所以资金缺口还是比较大的。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云梅花和付学刚意外得知杜杏儿的想法后,竟把自己的那部分钱给捐出不少,两人一起又凑了五百两交给杜杏儿,说是要给村里办点事。
如此,每人手里便只剩下八十两。
杜青山听说杜杏儿要给村里建桥,激动的老泪纵横,这事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盖桥那里这么简单,没人知道,没有材料,根本无从盖起。
与此同时,付学刚和云梅花一人赚了八十两银子的消息也在三冬村不胫而走。
所有曾经看不起付学刚的人,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云梅花是镇上来的,技术好,他们都知道,可付学刚可是个大男人啊,竟然在刺绣这一项上胜过村里所有女人,还赚了八十两银子。
付家的大门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付维茂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跟高氏两个人忙的脚不沾地,一天招待下来,嗓子都要冒烟了。
付学强也为弟弟高兴,他现在也不赖,在村里的养殖场干,因为他干得好,杜杏儿做主,给他的月钱涨到一个月一两银子,他已经满意的不得了。
儿女有出息,付维茂夫妇也很高兴。
原来家里条件差的很,娶媳妇的事难上加难,现在光景好了,高氏寻思着赶紧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办了。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付学强和邵小兰,付学刚和云梅花,不过之前家里多少有些困难,高氏总觉得底气不足,现在好了,村里人都羡慕他们家有钱,想来人家女方家里也不会不满意。
晚上,高氏跟付维茂商量,邵家这边好办,找个媒人上门即可,但是云梅花的养母还在镇上,要如何办,他们心里还真有些拿不准。
“要不明天去问问杏儿?”高氏提议道。
付维茂也赞同,放眼整个村子,跟云飘飘最熟的,就是杜杏儿了。
翌日。
杜杏儿打开门就看到付家夫妇在门外站着,颇为诧异,赶紧把人请进来。
高氏有些局促,“杏儿,你看我家学刚跟着你后面学刺绣,挣了这样多钱,我们真的是感谢你。”
说罢,高氏把慢慢一篮子东西往前推了推,里面都是她从镇上买回来的吃食。
“婶子说的哪里的话,学刚能有今天,是他自己天赋高,我充其量就是给他引条路。”杜杏儿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里那里……”高氏又恭维了几句,正准备切入正题,魏桂芬却突然冲了进来,“杏儿,不好了,学堂那边闹起来了。”
杜杏儿赶紧起身跟着魏桂芬过去,付家夫妇也跟了上去。
刺绣学堂大门敞着,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隐隐约约,杜杏儿听到有人在喊,“咱们学了这么久,都是一个学堂的人,她杜杏儿凭什么藏私,教付学刚,不教我们!”
“就是,我看付学刚天天跟杜杏儿在一间屋里,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村里人讲话本就口无遮拦,气极之下,更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