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杏儿不再掩藏,直接站了出来,丁子山乍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头看。
“你不在学堂里念书,怎么会在这里?”杜杏儿走上前去,质问道。
看到来人是杜杏儿,丁子山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别人。
“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丁子山给杜杏儿解释,他可没有占用上课的时间。
“那你也应该在学堂里,而不是在这里。”杜杏儿道。
“小婶婶……”丁子山自觉理亏,低着脑袋,看起来是认错的意思。
“别跟我来这套,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告诉你娘。”杜杏儿威胁道。
丁子山的娘,刚好也在杜杏儿的酒楼打工,杜杏儿说要告诉他娘,也不完全是骗他。
“不行,不能让我娘知道!”丁子山立刻紧张起来,要是她娘发现他从学堂偷偷跑出来,肯定会把他胖揍一顿。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杏儿道。
丁子山被杜杏儿这么一吓,立刻就全部交代了。
说来也简单,丁子山读书之余,特别喜欢观察夫子的行踪,结果他突然发现,宋华每天教完课之后,都要去一个地方,而且每次去花费的时间都差不多。
特别奇怪的是,他一回来就会躲进自己的书房,谁找都不见。
学生们在课后有时候也会请教夫子问题,但丁子山不止一次的发现,宋华从外面回来后根本不愿意见学生,总是要的能上好一阵子才会见。
为了调查清楚背后的原因,丁子山便胆大包天的选择跟踪宋华。
也不知道是宋华太不警惕,还是丁子山跟踪技术厉害,宋华竟然一点没发现,倒是被杜杏儿意外撞见。
“事情就是这样。”丁子山道。
杜杏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孩子就是好奇心太重。
“行了,你们老师是来我们酒楼了。”杜杏儿道。
丁子山呆呆的看着杜杏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地方,是我们酒楼的后门。”说罢,杜杏儿带着丁子山走了进去。
这是丁子山第一次知道,原来酒楼还有后门。
大堂里,宋华站在尤间的旁边,一脸期待。
“宋夫子,好久不见。”杜杏儿打了声招呼。
宋华原本神色平静,可在看到杜杏儿身边的丁子山之后,眼神立刻严厉起来,这小家伙现在不是应该在书院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杜杏儿平静的解释道,“丁子高说你每天一下课就不见人影,所以特地出来找你呢。”
宋华,“……”
太丢人了,杜杏儿的意思是,他居然被自己的学生跟踪了,而且一点没发现!
此刻,手里的冷吃兔都不香了。
杜杏儿觉得实在好玩,“原来夫子每天定时消失,是为了来买我们家的冷吃兔啊,您要是喜欢,我直接给您送去不就成了。”
宋华傲娇的抬起头,“我自己能过来。”
丁子山看不下去了,趴在杜杏儿的耳边道,“师娘不给先生吃这么辣的东西。”
杜杏儿了然,难怪要全程偷偷摸摸的。
丁子山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可几人之间离得这么近,宋华除非聋了,否则不可能听不见。
这年头学生也太恐怖了,居然会跟踪自己的老师,还在别人面前编排自己的老师。
“丁子山!”宋华气结。
“我……”丁子山立刻躲进杜杏儿的身后,“我告诉师娘。”
宋华咬牙,小毛头还学会要挟了!
师徒之间仿佛有场大战一触即发 ,杜杏儿赶紧出来打起圆场,“宋夫子,误会,其实丁子山就是担心你在外面出事了。”
对着丁子山又道,“宋夫子喜欢酒楼的菜,可不是什么把柄,小小年纪不要学那些坏人威胁别人。”
总之,在杜杏儿一番糊弄式的调节之下,两人勉强算是揭过此事。
“其实宋夫子若是不太能吃辣,我们可以少放些辣。”杜杏儿道。
谁知宋华摇头,“不可,少放辣,这菜的味道就不对了!”
杜杏儿愣住,这宋华还真是坚持呢。
这次的事件,只是乌龙事件,不过宋华回去想想,又觉得着实有趣,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记叙此事。
宋华的文章在县城的文人圈子里一向受人喜爱,这次的文章虽然只是一篇杂记,可宋华的文笔好,故事有趣,吸引了不少人。
有些人对于宋华提到冷吃兔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味,才能让宋华为之狂热。
托这篇文章的福,酒楼的生意好转了一些。
杜氏酒楼的装修与众不同,一开始大家都是冲着冷吃兔来的,可来了之后,却发现这里的装修也十分讲究,渐渐喜欢上这里。
很快,杜氏酒楼的名号在文人圈子里小范围的传播开来。
不过在大众层面,占据绝对地位的还是四海酒楼。
冷吃兔的名气渐渐起来,齐闵和立刻推出了这道新菜。
原本应该属于杜氏酒楼的名气,此刻被四海酒楼一把抢了过去。
刚刚开始为酒楼生意转好而高兴的杜氏酒楼,很快便沉寂下来,四海不仅推出了冷吃兔,而且价格更加便宜。
杜杏儿心里清楚,四海酒楼的冷吃兔用的是简化的寻常口味版本,但齐闵和这个人在宣传上还是有一点能耐的,硬生生让县城里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冷吃兔的名声。
不得不说,即便当初杜杏儿给的是阉割过的版本,但味道依然是具备一定的竞争力。
尤间以前与齐闵和数次交手,从来没有失败过,这次竟然让四海抢去风头,他怒火中烧,幸好被杜杏儿劝住。
“齐闵和的背后是齐家,他们故意针对我们,若是我们还巴巴送上门去,岂不愚蠢。”杜杏儿道。
“难道就任由他们抢我们的生意,什么都不做?”尤间怒道。
“你不觉得齐闵和自从来了县城,好像都变聪明了。”杜杏儿若有所思。
这番话点醒了尤间,根据他以前对齐闵和的了解,这人在以次充好方面很有一手,可对于商机的敏感性并没有很高,进了县城,他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突然之间开了窍,一通百通。
每当杜氏酒楼有一点起色的时候,他就忙不迭地跳出来搞事。
时机抓的太好,以至于不像是齐闵和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