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做的好，不见得刺绣就行，只能说是基本功不错，而且若是招收男学生，我怕村里其他人会有意见。”杜杏儿有些为难道。
提起刺绣，大家只会觉得是女人的事，付学刚能不能过得了自己这关不说，别人可能也不会愿意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上课。
虽说乡村对于男女之防不似京城那般严重，可日日打照面，总归于名声有损。
“容我考虑考虑再说。”杜杏儿现在也不敢直接下结论，她掌握的消息太少。
……
杜杏儿要创办刺绣学堂的事，一夜之间就在三冬村传开了，不少人家跃跃欲试，也有人持观望态度。
与此同时，杜杏儿的学堂也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当中，杜家人也纷纷过来帮忙。
因为家里只有两间完好的屋子，杜杏儿和闻骁还要住，另外一间又给了林欢，思来想去，杜杏儿决定把家里的堂屋改成学堂。
但大部分的教学时间还是在户外，因为刺绣对光线的要求很大，屋内多少还是暗了些。
万一外面天气不好，再挪到室内进行。
看着这架势，村里人都相信杜杏儿是真的要开办刺绣学堂。
就在他们布置学堂的上午，已经先后来了好几拨人咨询，杜杏儿实在无暇应付，全部交给邵蓉蓉。
一个上午下来，邵蓉蓉觉得自己的嘴皮子都变利索了，一直在说话。
“杏儿，你知道吗，我算了一下，先后已经来了十几家问情况了，不少人都很想来。”邵蓉蓉兴奋道。
“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杜杏儿道，“昨日我跟玲珑阁的云老板聊了，我决定把学堂弄成全天的，不像以前那样只带着大家学两个时辰。”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看着杜杏儿，一脸惊讶。
“全天，那要多久？”杜永正有些担心。
“朝九晚五，巳时开始，酉时结束。”杜杏儿道，刚好跟自己的签到时间保持一致。
“你这……”余氏担忧道，“只怕很多人不会答应了，她们中午还得回去做饭呢。”
杜杏儿当然明白这样的条件一定会筛掉一批人，但是若想在三个月内出成绩，接到大单子，不提高强度怎么行。
“爹，娘，你们想，若是我们的学生一边学着刺绣，一边还要操心家里的事，怎么能提高水平，绣品又怎么能赚钱。”杜杏儿解释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家里的事那么多，只怕很多人都不愿意。”余氏担忧。
“不愿意就算了，娘，这世上哪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她们只看绣品能赚钱，不看看背后要下多少工夫。当初蓉蓉和桂芬来我这里的时候，后期也是一待就是一天。”杜杏儿道。
桌上的人都清楚杜杏儿说的有道理，但也都担心，这样的条件肯定很多人不能接受。
“既然是学赚钱的技艺，当然要付出。”闻骁倒是赞同杜杏儿的想法，之前听说杜杏儿打算每天上两个时辰的课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妥。
“那下午要是再有人来问……”邵蓉蓉为难地看着杜杏儿。
“直说就是。”杜杏儿道，她教人刺绣，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家多一个剥削孩子的机会。
正如杜家人所料，杜杏儿的新方案一出，来询问的人无不失望地离开，大部分人都颇为不理解，学个刺绣而已，怎么就要耽误一整天的时间，这样下去，家里的活谁来干。
看着原本兴致高昂的人一个个打起退堂鼓，邵蓉蓉心里着急，找到杜杏儿诉苦。
不过杜杏儿现在心态很好，一点不觉得需要担心，反而劝起邵蓉蓉，让她不要担心， 想要打开双面绣的市场，她需要的是真正能够沉得下心的学生和人家，那些指望赚快钱的，从来不是她的目标。
实际上村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理解杜杏儿的做法，渐渐的，有人觉得杜杏儿之所以定下如此苛刻的条件，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教大家刺绣的。
说着好听是要给村里人谋福利，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一天过去，学堂已经简要地布置出来，而邵蓉蓉那边，一个来报名的都没有。
这样的情形倒是有些出乎杜杏儿的意料，她知道会筛掉一大半人，可没想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些人也太现实了吧，各家各户那么些人，让女儿出来学个刺绣，家里的活别人就不能分担一点吗，又不多。
还有些女儿多也不愿意，杜杏儿气结，三冬村穷是有原因的，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难怪富不起来。
闻骁靠在门框上，打趣道，“想放弃吗？”
杜杏儿瞥了闻骁一眼，放弃，怎么可能，别说为了一万五的积分，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她也不可能放弃。
“你上次不是说付家那个二儿子很有天分，我去找他看看。”杜杏儿站起身，拍拍灰尘。
闻骁愣了一下，但笑不语，这个小丫头还挺有韧性。
在村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杜杏儿现在对各家的位置基本摸清，她沿着小路找到付家。
此时付家刚刚吃过晚饭，高氏在院子里见到杜杏儿过来，颇为诧异，“杏儿，你怎么突然来了，可吃过了？”
“我吃过了婶子，你们呢，没打扰到你们吧。”杜杏儿道。
“没有，没有，你这是——”高氏有些不解，难不成杜杏儿是为了地的事来的。
“婶子，我是来找付学刚的。”杜杏儿开门见山。
可高氏懵了，磕磕巴巴地说道，“学刚怎么了，是不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两个儿子去杜杏儿家的事，高氏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把人狠狠训了一顿，现在杜杏儿忽然找上门来，高氏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想，两个儿子不是把人给得罪了吧。
“没有的事，婶子，我来是有别的事要说的。”杜杏儿赶忙解释。
高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屋里坐，我去给你喊他。”
不多时，杜杏儿就在屋子里见到了付学刚，个子比他哥略矮，肤色苍白，看上去有些瘦弱，外貌和名字形成了极大反差。
“你找我？”付学刚在杜杏儿面前坐下。